这日御书房的谈话除了皇帝和顾羡,再无人知晓。
知道顾羡要同夫君顾城一起离开京城之后,长公主当然是不愿意。
顾羡才刚回来几天?
现在又要走。
然而再不愿意,这种大事她也无法干涉儿子的想法。
只能眼看着顾羡收拾了东西随意用过晚膳后便回了自己的寝院。
事实上,顾羡一直在想是否要同泱泱道别。
然而明日清晨便要启程,今晚再请见公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尽管他已经同陛下拖延了些时间,但他暂且无法保证自己究竟几时能赶回京城,又要何时才能再见泱泱。
直到子时,皇宫内已经是一片寂静。
一道身影缓缓落于漠国公主宫殿的屋顶之上。
一袭黑色的锦袍,墨发高高束起,剑眉之下,清亮的双眸黑如曜石,身姿利落俊逸,正是顾羡。
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不过,他做不出深夜偷摸寻入少女寝房之事,况且他也不知泱泱是否愿意见他。
因此他只待片刻,便当来这里见过了泱泱。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进了宫殿,小肥猫就告知了泱泱。
小肥猫本就正好在房梁上挂着玩耍,它虽然肥,也好歹是只猫。
就算这顾小将军轻功再好,小范围内的动静它还是能轻易就察觉到的,特别是在夜晚。
泱泱今日白天本就在画室躺了一天,现在正是睡不着的时候。
没想到那个极为有趣的小将军会来访。
烛光下,泱泱绝美的脸庞上勾起了一抹娇俏的笑容。
正当顾羡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少女的一声轻轻的惊呼,好似有些恐慌。
他耳力极好,害怕泱泱真的有什么事,来不及多想,便快速从窗台跃进了寝房。
也因此正好对上泱泱水光盈盈的双眼,他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
少女此时正因为害怕而坐成一团。
锦被半滑,露出雪白的肩膀和纯白的亵衣,皓体呈露,弱骨丰肌。
其实泱泱自己倒是没太注意衣着的问题,毕竟这只是露了半个肩膀而已。
“顾羡,你为何......会在我的寝宫?”
少女的语气中显然带着惊诧。
但顾羡这个少年郎哪里能想到自己进来会看到此情此景,耳尖已经鲜红欲滴。
自年少便征战沙场的顾羡第一次生了慌张的情绪。
他迅速背过身去,一时连泱泱也不敢唤了。
“公主,顾羡明日便要启程去边塞,今夜本只是想来看看,却听到公主惊呼,才赶进来查看是什么情况,一时忘了分寸。”
“顾羡并未打算伤害公主,公主莫要害怕,是顾羡冒犯。”
尽管顾羡此时因刚才猝不及防收入眼底的娇色还未平复心情,但他更担心泱泱从此防备于他。
所幸泱泱此时的语气不再恐慌,只低声说:\\\"方才我做了噩梦,并无意外情况,也并不害怕于你,泱泱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少女的柔软的话语让男人的心中波澜起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里软成一团。
只是听她说做了噩梦,心中怜惜不已,恨不能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抚。
想起曾经一位将军在醉酒后思念妻子时对他说,若以后他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即便她只是皱一皱眉头,都能让他不知所措。
他那时对这种话毫无感觉,现在竟一语成谶。
只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没有资格。
气氛在烛光下的沉默中越发暧昧起来。
顾羡能清楚地听到泱泱清浅的呼吸声,甚至有房中缕缕幽香钻入鼻尖。
男人心知此刻再不能久留,多留一刻都是对泱泱的亵渎。
他走至窗口,缓缓留下一句“泱泱,接下来的时间,照顾好自己”。
便离开了。
小肥猫跳了下来。
“泱泱,顾羡应该是等君初霁解决完贪污的事情回京城之后才去边塞才对,现在居然也提前了。”
泱泱想起顾羡提起明日便启程时坚定的语气,若有所思。
然而今晚对君容清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男人躺在床榻上,面容如谪仙。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
少女轻轻推开了门,穿着白日那身雪白的长裙,三千青丝披散着,紧紧地贴着玲珑有致的身子。
一双桃花眼含俏含烟,媚意荡漾,秀靥艳比花娇,红唇微张,仿佛在引人一亲芳泽。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竟悠悠解开了裙边的系带,露出贴身的里衣,修长的玉颈下,两侧削肩莹白如玉,丰盈的酥胸半遮半掩。
君容清似神般如玉的面容第一次自额角有了汗意,甚至呼吸也不再似以往平缓。
也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少女便柔柔地躺倒在他的身旁,抚上了他的胸膛。
“君容清……”
他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在他的默认和注视之下,少女同样解开了他的外衣。
肌肤相贴时,滑腻的触感终究还是叫他难以自持。
君容清一个轻轻的翻身便将少女压在身下,两具身体交缠在了一起。
……
然而,下一刻,君容清蓦地睁开了双眼。
一丝日光自窗沿照在了他的面容之上,墨发如缎倾泻。
他望向身旁,分明空无一人。
忽而想起今天少女临走之时的画面。
她看着他完成的画作,有些欣赏地看向了他,让从未在意过旁人看法的君容清有一丝异样的欣喜。
紧接着,他听到少女轻轻笑了,这笑容与她第一日在宫宴上那样柔弱乖巧的笑容宛若两人。
同样地娇,却多了慵懒和妩媚。
她走进了他,缓缓开口,吐气如兰:“三皇子殿下,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泱泱的要求吗?”
君容清点了点头。
“殿下看,泱泱太柔弱了,泱泱需要殿下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保护我。”
“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欺负我,但你不会欺负我的,对吗?”
他怎么回答的呢?
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确实不会欺负她,因为她才是最会欺负人的那一个。
看她走时笑得多开心,以至于他现在都心动如斯。
甚至,平生第一次做了不该做的梦。
只是,于他而言,这是牺牲吗?
倒也不是。
若能永远看到真正的她至美的这一面,那么做什么皆不是牺牲。
那只是追求的代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