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76冲上云霄。
机场内,杨晨透过舱门玻璃俯瞰硝烟弥漫的破败城市,冷峻双眼丝毫没有情感波动,这样的场景,他见了太多,已经麻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更谈不上心有余悸,只要他还是战士,这样的情况将继续伴随他。
伊尔76飞行三个小时,降落在北极狐设在乌干达的秘密基地,北极狐的基地全隐藏在世界上最动荡最危险的区域,伊拉克,阿富汗,卢旺达,索马里基地也在秘密筹备中,哪里最乱,哪里才是英雄们的天堂。
飞机停稳那刻,被解救的人拍手叫好,互相拥抱,甚至痛哭流涕,宣泄这些天极度紧张极度压抑的情绪。
有人想感谢杨晨,杨晨已走下飞机,坐一辆悍马军用越野车离开,开车的人是蝎子,后座坐着大伟、泰山、猴子,当年生死五兄弟聚齐,大伟遗憾道:“要不是在阿富汗那边盯着,我也能跟着头儿痛痛快快干一次。”
猴子淡淡道:“头儿又不是干完这次就退休养老,以后机会多着呢。”
“猴子说的对,头儿,下次再有啥事儿,一定记得喊上我。”体型如石头那般魁梧的泰山生怕错过下次机会。
杨晨环顾这帮兄弟,乐了。
论身家,个个是玩私人游艇住城堡别墅的土豪,仍如当年那般狂野豪爽,不做作,他喜欢和这帮兄弟闹腾厮混,没尔虞我诈,没厚此薄彼,有劲儿往一块儿使,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三两悍马越野车飞驰向距秘密基地不远的一处庄园,路上,杨晨眺望车外风景,心旷神怡,抛开战争杀戮贫穷落后这些因数,乌干达这个国家很美,自然风光秀丽,远方陆地尽头,世界第二大淡水湖,维多利亚湖像海一样广阔,湖光山色,宛如世外桃源。
湖岸那座占地六百英亩戒备森严的庄园,是杨晨曾居住过的地方,他很享受地深吸没受工业污染的清新空气,转脸询问二丫近况,得知二丫已进入英国最好私立学校,读书的同时接受秘密训练。
杨晨对此颇为满意。
顶尖杀手绝非只懂舞刀弄枪的文盲。
需要学习的知识和技能远远超过名牌大学高材生。
猴子谈完二丫,又为杨晨详细讲了各项生意进展,回国后再没直接参与操控这些生意的杨晨不禁感慨,自己这些兄弟杀人不手软,赚起钱更不手软,有些方面有些手段堪称阴险凶狠。
比敌人更阴险。
比对手更狠辣。
这是乱世的生存之道。
杨晨丝毫不反感这帮兄弟所作所为。
猴子说完,想了想补充道:“头儿,还有,最近我们又暗中帮塞拉利昂曼迪族掌控了全国政权。”
塞拉利昂。
大多数中国人不曾听闻的地方。
也是非洲大陆上种族屠杀较为惨烈的国度。
兴许女人们做梦想不到这地方如北极狐前年涉足的安哥拉,盛产一种代表真爱的贵重物品钻石。
几个生死弟兄帮曼迪族掌控塞拉利昂政权,想干什么,杨晨心知肚明,没多问,只笑着点点头。
悍马车队驶入庄园,杨晨下车,四个兄紧紧相随,庄园内荷枪实弹的警卫肃然起敬,对杨晨行注目礼,他们清楚,走在中间的英俊男人才是“北极狐”这庞大地下王国的真正缔造者,北极狐的灵魂!
杨晨走进森林公园似的庄园,有回家的感觉,毕竟这儿是他当年在境外打拼的起点,承载太多或美好时光或沉痛回忆。,他环顾四周,对兄弟们感慨:“离开快两年,这儿好像比以前还美。”
“是啊,这儿很美,美的招不少人觊觎,好在咱不是娶了大美人的穷汉,三拳两脚解决问题。”蝎子话中有话,颇为得意。
杨晨轻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过打这儿的主意,无异于找死,那位实际掌控乌干达政权的军方强人曾被他和兄弟们吓破胆,其他人更是渣儿。
“头儿,今晚我们不醉不罢休!”大伟提议。
“好!”杨晨干脆利落应下,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当晚崛起于乱世的五个猛男把酒当歌,通宵畅饮,第二天蝎子、大伟、泰山、猴子醒来时,杨晨已离开。
四个老爷们怅然所失,但理解头儿的做法,不愿他们再体会离别的揪心滋味。
………………………
杨晨不舍得离开无数次同生共死的兄弟,但国内有更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人等着他,不得不悄然离开。
首都西山。
近郊风景最秀丽的地方。
军委各部驻地隐于郁郁葱葱随山势起落的森林中。
杨晨在一幢面朝人工湖背靠郁郁葱葱山林的二层小楼再次见到老余,向老上司讲述完成任务的细节。
“你的人死了三个,我应该给你点补偿。”老余端坐二楼露台藤椅上,笑呵呵凝视坐他对面不卑不亢的杨晨。
杨晨轻笑,调侃道:“首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些年,我出生入死,除了兜里的军官证宁大的学生证,好像再没从您这儿捞到啥东西。”
直面老余这总参特工头子,极少有人像杨晨这么说话,包括很多与老余军械差不多的总参二部骨干。
性子阴沉的老余偏偏吃杨晨这套,笑着翘起二郎腿,悠哉地点了支特供香烟,边吸边说:“你小子活到今天就知足吧,经上级批准,我代表二部十一局已经和公安部那边打好招呼,以后你小子在国内犯点小事儿,将免于刑事处罚,即便失手杀人,也先由军方过问,当然你得把握好度,且不能主动挑事,否则我严惩不贷。”
特权?
杨晨错愕凝视老余,旋即笑了,这份补偿对他而言非常实用,但谈不上受宠若惊,这个国家享受特权的人太多太多,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静下心想想,问老余“公安部那边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依然是军方绝密,公安部不知道,他们只是在你的身份证信息上做了特别备注。”老余解释道。
“那我放心了,首长,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杨晨说着话起身要走,老余摆摆手让他等会儿,吩咐秘书取条特供香烟。
秘书送来烟,老余亲手送给杨晨,杨晨这厮也不客气,当即拆封,取出一盒,拆开,享用起来。
“太淡,不适合爷们抽。”
杨晨唠唠叨叨,夹着烟走了,搞得老余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