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敌人,很多时候,其实是一种动物。
如果你们不太熟悉,反而不容易成为敌人,因为越不熟悉,就越不容易有太多必要的联系,也就不容易有太多的纠葛,所以也就不容易成为敌人。
当然,也有时候,敌人只是为了有共同的利益驱使,所以才必然间成为了敌人,但是他们之间,并非以前就认识。只是如果两个人一旦成为了敌人,他们就必然会因为共同的利益驱使,而变成认识的熟人。甚至于,在长久的对抗中,他们之间会成为彼此间最了解对方的人。
世人都云,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你的一生之敌。也许,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敌人,可能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在彼此的对抗间,迫使我们不得不精心研究自己的敌人,所以我们也就变得越来越了解自己的敌人,甚至于比敌人的朋友,还要更了解敌人。
每个领域,每个行当,每一种流派,都有相对的宿敌。人的观念,永远不同,所以只要有人,就有矛盾,也就会有敌对之人。
江南多湖。
湖水清澈,且三面环山,果真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只是此湖略带寒气,大约是因此处三面环山,所以阳光难入,寒气亦甚重,湖水也就冰凉刺骨。
此湖的四周,是一片密林,密林深处,竟全是墓地,有老坟,也有新冢。显然,这个地方被附近居民视为理想的下葬之所,故而虽然这里已经有了许多老坟,但还是有人经常到此处来安葬逝去亲人。
或许,一些人只是因为习惯,习惯将自己的亲人,安葬在以前祖先安息之地。这叫落叶归根,魂归祖坟。也有些人,是那些负责丧葬的法师,故意引到此地来的。
大凡丧葬法师,也许并不懂什么害人的法阵,但是风水一学,必然精通。风水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因此,附近的居民,一旦有丧葬之事,只要请了掌坛法师,多半都会被引到此处,然后在此找一处好的墓穴,来安葬自己已逝的家人。
只是,这里虽然是大家理想的下葬之地,但平时定然很少有人来。一则此处的确寒气较重,坟冢又甚多,若是一两人到来,当真显得阴森可怖。当然,还是有胆大之人,看好此处山清水秀的风景,所以会在晴好之时,来湖边钓鱼,去湖心游泳,也是别有风趣。
此湖三面环山,只有一处山口可入。不过附近的山头,也不算太高,山上同样有出谷的小路。故而山谷前的出口,也不算是唯一的出路。
因为这湖水甚寒,非身体强健之人,一般不敢下湖游泳,很容易被寒气所侵,回家便会生病。不过身体好的人,常在湖心游曳,亦能抵挡寒气,反使身体更加强壮。故而,在此湖游泳,能使强者更强,而弱者亦更弱。就好似一济补药,强者越补越强,虚者越补越虚。
“师父,你确定他们会这儿?这里看起来,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当然!他要不在这儿,老夫又何必带你们来。”一个穿着土气的老头说道。
“孙师父,这怎么知道,他一定在这儿?”一个提宝剑的男子问道。
“昨晚他逃走之时,老夫在他身上下了追影符,只要他今天敢在附近活动,老夫就一定能找到他。”这说话之人,正是孙师父。
“佟掌门,这是什么地方?”一个身背剑匣的威武男子问道。
“这里是寒水谷,只不过是附近居民的祖坟所在,没有什么不对呢!”佟仙玉回答。
“是啊!这里看起来,的确不像有人活动。”第五行也赞同道,这提宝剑之人,就是第五行。
“大凡坟穴故地,多有古墓。”一个年轻小和尚提醒道。
“对!一定有古墓。”孙小伍也赞同道。
这年轻小和尚,就是少林寺的小妖僧,宝历小和尚。这小和尚,有时看似如得道高僧,有时曾看似如炼狱狂魔,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
不过,其实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气质,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都很难了解。
“如果这里有人出没,一定就伏有暗哨,要是咱们直接进去,多半会被发现。”第五行说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佟仙玉问道。
“只能先让人扮作附近居民探路了。”第五行回答。
“我先进去!”狂笑月歌却不等众人商量,早已经轻身上去,率先冲入了山谷之中。
当然,狂笑月歌身法高明,纵然有暗哨,只是他想隐藏身形,一般人也很难发现。
罗佑东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那你们在这此稍等片刻,我们进去看看!”第五行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胡代伟见他们三人都进去了,自己其实也想进去。可一旦三大高手都进去了,万一外面发生点什么事,便没有人照看了。故而,胡代伟就留在原地,只专等第五行三人的消息。
第五行和狂笑月歌刚走进山谷没多远,便在寒水湖的旁边,听到激烈的打斗之声。第五行于是走近一看,却见狂笑月歌和罗佑东,已经早在此处观点。
三人躲在暗处,却见一个青年人,约摸三十来岁,正被一群敌人围攻。
这三人好像都认识,但那些围攻此人的人,却并不知道是谁。
“这人好像是龙刀会的人。”佟仙玉最先认出这人身份。
因为龙刀会和玉仙阁,都是小门派,在别的大门派之间,并不引人汪意,但是小门派之间,却还是有来些许来往。佟仙玉记得自己在龙刀会见过此人,但这人实在太过无名,根本就叫不出他的名字。
“老子去帮他!”罗佑东一听是同道中人被人围攻,那么围攻他的人,多半就不是好人。
“呵!用不着。”狂笑月歌却轻笑道。
“为何?”罗佑东反问道。
“江湖藏龙卧虎,这种小场面,怎用得着你罗大剑客出马!”胡代伟也跟着笑道。
罗佑东一听,这才仔细一看,只见被围攻之人,竟然好似深藏不露。他虽被众人围攻,但竟是游刃有余,而且还根本没有使自己的真武功。
“姓程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看你往哪里逃?”一个提大刀的中年人恨声说道。
“谭长老,你们这样做,已经有违侠义精神,我劝你回头是岸吧!”青年人说道。
“笑话!回头同岸?侠义精神?值几个钱?穆前志这个老顽固,总是不听人劝。丐帮实力明明天下第一,他偏偏正事不顾,去做那些无用傻事。岂不知,天下落难乞丐,成千上万,单凭我们丐帮,如何救得过来?”谭长老恨声骂道。
“不许你骂我师父。正是天下疾苦者甚多,才更需要丐帮,来救济天下弱者。你们背弃丐帮侠义精神,一定会有报应的。”青年人一边与人动手,一边也正气说道。
“这人是丐帮帮主穆前志的弟子?”狂笑月歌终于听出,这个龙刀会的不知名弟子,居然还是丐帮帮主穆前志的弟子。
狂笑月歌早就听过丐帮中的一些事情,并且因为这些事情,还关系着玉罗刹,因此他还格外关心。他知道丐帮现在正是内乱之时,这青年人既然是丐帮中人,那么另一个中原人,多半就是丐帮的长老,因为青年人称他为“谭长老”。
“报应?是何物?少来唬人!”谭长老甚为不屑道。
青年人也是冷笑一声道:“报应就是,晚辈今天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就凭你,不自量力!”中原人说着,也提着单刀攻了上去。
青年人早有准备,铜陵谭长老单刀上来,周围还十来人围攻自己,于是急退两步,突然四肢着地,形如犬状,却是暗中运气,气劲四散逼走。
“好强的内功!老子果然看走眼了!”罗佑东这时才发现,自己果然小瞧人了,这个青年人,居然是一个不输于自己的内家高手。
“是丐帮的哮天功!”狂笑月歌早已经认出这人的武功路数。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相信,这人果然就是丐帮帮主穆前志的弟子。因为哮天功是丐帮重要的武学,一般非丐帮帮主弟子,根本不会这门武功。
“汪!”只是一声激烈的犬吠,早有数人被哮天功击飞,顿时重伤在在,完全爬不起来。
这青年人还手下留了情,并没有下杀手。要不然,这几人早已经命丧当场。
提单刀的谭长老见状,眼神略有惊惧,但还是大着胆上前来进攻。
青年人哮天功继续发动,谭长老单刀刚出,突然手腕一痛,单刀直接被打飞,接着胸口早吃一脚,一下子被踢倒。剩下的几人见谭长老落败,早逃得不知踪影。
青年人轻身上去,立马点了谭长老的穴道。
“姓程的,数月不见,你的武功倒是精进不少!”谭长老略有不服道。
“多谢长老谬赞!玉仙阁的人,究竟关在哪?”青年人问道。
众人一听,更加诧异莫名。这个龙刀会的神秘高手,居然先于他们一步,找到了这里,而且还居然能确定,玉仙阁的人,就被关在这里某个地方。
“我倒是知道,就怕你不敢去!”谭长老故意挑衅道。
“少废话,带路!”青年人于是将谭长老扶起,然后朝南面山脚走去。
第五行等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也就悄悄跟了上去。佟仙玉见到有自己家人的下落,也就暂时不那么紧张。
只要他们没有找错地方,一切就都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