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由心生,心魔为魔。
其实江湖中的很多是非对错,根本就不是那么绝对,魔教中人并非没有良善之辈,正道中人也不全是正人君子。
宝历小僧身为武林正道之首少林寺最得意的弟子,此时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别人,这本是一件让人极为不耻的事情,偏偏许多武林所谓的正人君子,却还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当然,也还有看不过眼之人。
狂笑月歌内力奇高,宝历小僧功力却也不弱,虽然正面交锋之时,宝历几乎没有胜算,可是偷袭得手,宝历小僧还是不会轻易放过狂笑月歌。
狂笑月歌闻得身后风起,已经知道有人偷袭,仓促间只能全力运起真气护住后背,却根本来不及出招应对,后背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啊!”狂笑月歌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顿时被宝历小僧打击飞出去。
“卑鄙!”终于还是有看不过眼之人开口骂道。
开骂之人还不止一人,而是两人,还是一男一女,女的白衣飘过,飞身将狂笑月歌被打飞的身体接住。
男的却手握一把无刃钝刀,当先朝宝历小僧一刀劈过。
宝历小僧还想趁胜追击,忽然听得刀风掠过,已有高手挥刀来袭。
宝历小僧只得借势退回,返身一掌,龙相般若功带龙吟之声、携龙腾之势向挥刀来袭之人拍去。
宝历小僧不仅武功奇高,而且为人狂傲,目空一切。在他眼中,除了自己的师父惟见大师和几位江湖赫赫有名的前辈高手,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他见来袭之人是个比自己稍稍年长的年轻人,而且穿着十分朴素,好似一名山间伐木的农夫,因此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来人也根本不是等困之辈,虽然他穿着朴素,手中之刀好似一把无刃柴刀,看似一个农夫模样。但是,他的身手,却根本不是一般农夫能有,而且身法也轻飘巧妙,好似大鹏之鸟。
他的柴刀看似钝刀无锋,实则却藏着无上刀锋,而且一遇宝历的龙相掌力,藏锋陡然强盛起来,一点也不输于宝历的龙相掌力。
这出刀之人,正是刚刚奉师公之命下山的伐木先生黄济山,而先前接住狂笑月歌的女子,却是另一位武林高手,十大剑客排行第六的玉罗刹罗春梅。
他一直藏在众人之中,而且还让自己的手下赤练蛇王练涂发动赤练蛇阵,救得唐慕公等人性命。
他和狂笑月歌虽然相见次数不多,但却始终相互仰望、相互思念、相互牵绊。
相见不如怀念,或许正是他们二人关系的真实写照。
不见你时,牵肠挂肚;见到你时,恨之入骨。
“月歌,你没事吧!”罗春梅关切地问道。
“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狂笑月歌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嘴唇的鲜血,却还在和玉罗刹贫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玉罗刹嗔怒道。
“呵呵!他们想杀我们夫妇俩,也还没那么容易。”狂笑月歌笑得更加开心,似乎只要是能见到玉罗刹罗春梅,一切苦痛在他眼中,都已经不值得一提了。既便此刻真地让他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谁跟你是夫妇俩?少占我便宜。”玉罗刹似是真地怒了。
“就算你跟他们说,咱俩不是夫妻,你觉得有人信么?”狂笑月歌似乎并不担心玉罗刹发怒,而且他已知道,玉罗刹根本不是真地生气。
“平时看你挺一本正经的,原来都是假正经,见到我时尽胡说八道,不理你了。”罗春梅见他只顾胡说八道,似乎也知道狂笑月歌并没有什么大碍。
“对了,你可知道,那个农夫打扮的小兄弟是什么人?”狂笑月歌问道。
“看他的穿着和武功路数,想必便是江湖最近崛起的年轻高手伐木先生,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却没人知道。不过我倒听说,他是任逍遥的徒孙。”罗春梅回答。
“你还知道的真不少。”狂笑月歌假赞真笑道。
玉罗刹似乎真地生气,并不再理狂笑月歌,眼睛只盯着黄济山与宝历二人。
“施主,你又是谁?为何阻止小僧击杀狂笑月歌这个大魔头。”宝历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好似偷袭别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丢人之事,反而是正义之举。
“如果未达目的而不顾一切,在下不知,大师之举,却与大魔头有何分别?”黄济山反问道。
“呵呵!施主好会颠倒黑白是非,我等武林同道,全都差点死于狂笑月歌的五行迷踪阵,如今小僧要替武林讨回一个公道,施主却横加阻拦,难不成也想学狂笑月歌,与我整个武林为敌?”宝历小僧之言,似乎旨在说明,自己代表的是整个武林正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之举。
“黑便是黑,白就是白,纵然再有人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将其颠倒。”
黄济山的话说得很是巧妙,但宝历小僧显然已听出了当中的讥刺之意。
“施主还没回答小僧,你究竟是谁?”宝历小僧再次追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任逍遥也仍然十分关心。因为在他的内心,实则已将黄济山看成了自己的接替者,如果他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逍遥阁的弟子,那么这便有了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