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怀疑越想越觉得可怕,仿佛一张网笼罩在我周围。我顺着思路反推,从开初时开始推断,很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成了我不得不怀疑的点。
到底是因为胡一然的一句话,还是我内心深处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社团里活下来的几个女生和祁城,越想越觉得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古怪。
我差点就想穿上鞋一步冲到酒店去仔细再察看一番。
陆凡手臂轻轻搭在我腰间,感觉到我动作,!低呵道:“别乱动,身体不要了?”
晚上的喉咙比白天还肿得难受,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刺得我脑门心疼。
刚才那一通吼就快让我喉咙冒烟,身体也像被卸了几根骨头一样难受。
前一趟的梦境折腾得我够呛,我无论如何也得承认,我开始有点想念胡雨潇了。
我哑着声音追问:“陆凡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他脸靠我半臂距离的前方,正用深邃的眼神直视我期待。
“很有可能。”他说。
不论如何,被陆凡稍稍肯定,我心里一下就乐得不行。仿佛我渐渐也能派上点用场,不用光是依赖他们。
总有我能做的地方,我能解决好的麻烦。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酒店查一查?”我更加期待的盯着陆凡,这件事太叫我上心了。
他叹气:“我们会调查好,你先静养休息。”
我努努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不愿受伤,这种短时间内无法下床的结果对于现在明明发现了一点线索的我来说,没有亲自查证的能力,心里多少有些空荡荡的。
我真的是太想知道,究竟是谁背后推我一步步到悬崖边等我丧命。
我只想快一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就行。
只要平安,健康。可这最朴实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种奢望。
“叫祁城的男人,很有问题。”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十分认真。
我一听,赶紧追问:“什么?祁城学长难道真的跟这些事都有关系?”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他总是出现在关键时候,一脸无害的微笑,在当时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反派的人物,即便他向来神出鬼没。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接受起来不算容易。
“不很肯定,但他背景一定不简单,以后你避免跟他单独接触,懂了?”
我头挪着快到陆凡胸口的位置,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点头。
罕见的乖巧回答:“知道了。”
陆凡都这么说了,我更怀疑那天被叫来的清洁工是跟祁城串通好的。
我和桃桃哪有可能发现此中端倪,还曾经佩服过祁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能力。
现在看来,几分真几分假,祁城到底是敌是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
我跟陆凡像久违的重新睡在一起,虽然明明跟往常一样,却让我多了几分想念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再睁眼又是漆黑一片,我这是……又睡了一整天?
我一下子紧盯着陆凡,能确定我没进到梦境里,好在陆凡在,我松了口气。
不料在我刚要放松时,眼前的陆凡突然低着声音,只我和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别动,有人。”
他低哑的一声警告把我后背的汗都给吓出来了。我身体僵着,直勾勾的盯着陆凡眼睛看,他却一脸镇定,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我才渐渐放宽了心。
可是究竟是谁直接跟到了医院来?他们还想在医院对我动手?
好在有陆凡在,我倒没担心太多。
陆凡没太大动作,我也只能静悄悄的憋着气不问。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估计人是走了,陆凡才说:“刚才门口有人,不确定是谁。”
他虽然平静也没放松警惕,声音始终压很低,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陆凡突然动了动身体,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他,在他墨色视线下,尴尬道。
“几,几点了啊?”
“十二点。”
十二点……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能现在门后的人究竟是谁。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凡准备起身,温柔说:“我出去看看。”
一听陆凡要走,我手上力道又紧得多,紧张的摇了摇头。
“陆凡你别去,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外面的人很厉害,出去岂不是暴露了?”
我也不敢把音量放得太高,压着声音急忙阻止。
陆凡捏了捏我手背示意我放松,轻松道:“相信我,我就在门口很快回来。”
我只能选择相信他,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陆凡自如的走到门口,手指扣在门把上,一把拉开病房门。
门外的路灯随着拉开的门缝一并撒了下进来,明朗的光线中间正直挺挺的站了个人。
乍一看,胡雨潇。
……
我觉得背后最可能是幕后黑手同伙的,一定是他没错。
陆凡出去又进来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问他胡雨潇怎么进来的他没多说,帮我把被子盖好似乎更为重要。
在我三番两次的追问下,陆凡才无奈的回了我关于胡雨潇的部分低细。
原来我眼中只是个十八岁高中生的胡雨潇,的确能称得上是滚滚的前辈。
他五岁时跟着师傅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八岁这年已经不比一些半路出家的混子差。
而滚滚也跟着胡雨潇学了两手看家的本领,自然对他顶礼膜拜。
“他天资聪颖,向来自傲,所以平时会高傲一点,但心眼不坏为人踏实。”
我没料到的是陆凡会帮一个人说话,他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虚惊一场后,我起了玩笑之意:“那感觉他还挺喜欢你的。”
我心里不是没有腐意的,但在陆凡面前我着实不好意思多言,他却先我一步回答,答案让我嘴角浮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是我儿子。”
他是我儿子。
……
我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有说不出的尴尬,内心翻滚的各种复杂情绪像要把我胸腔挤得爆炸。说不出什么滋味,苦的很又涩的难受。
明明只用笑一笑就能过去,嘴角却重的像灌铅一样垮着,要不是强忍的好,估计眼泪都能挤出几滴来。
身为罪魁祸首的陆凡却在玩要哭要哭的时候,轻牵着嘴角就快要笑出声来。
“他是我收养的义子,五岁的时候被我送到他师傅门下,一年见一次面,他很喜欢见到我。”
儿子……义子……
这两种词语分明就是两个不同意思,陆凡第一次怎么不说!
我震怒的把眼角的泪花硬急干净,想说点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等等,我在委屈个什么啊……
再看陆凡的表情,分明是得逞后的惬意。
“下次再胡思乱想,就罚你生个儿子。”
陆凡说时的认真表情,像雕刻的石膏像,能这么认真传情的说这些羞耻话,也没谁了。
“陆凡你真不害臊,好了好了,睡觉。”我裹起被子就要遮住全脸,却被陆凡拉开。
“我是认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孕育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凡突然这么一说,我心狠的一揪,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低声:“可我是人,你不是。我们,怎么在一起啊。”
陆凡沉默数秒,才郑重的回我。
“小亿,我陪你改逆命运,你只用在原地等我就好,你就看可以吗?”
陆凡的认真像在说庄重的誓言,我心中暖流涌动。
“不要让我等太久,尽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我仿佛已经定死的命格是我无法正常恋爱的理由,我只求还活着时,能享受能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