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可陆凡都没说出管用的办法,是不是就无解了?
我双腿跑得快不是自己的,机械的摆动,酸胀疼痛到麻木,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跑这么久,坚持几乎被耗到了尽头。
才听到耳后音乐有陆凡声音说:“左边跑!”
左边?
我一看来到个分叉路口,一左一右,让我想起在封门村时候的选择,那时候也是这样。
总觉得走错一条路,背后的
没有多想,我赶紧往左边那条路跑,风刮得呼呼作响。割在我脸上又冷又疼。
我也不敢停下来,不能停下来。
这条路比刚才的路还要细长,周围都是树,从这条路跑下去,越跑越觉得奇怪,这种熟悉的奇怪让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
不会的,我下意识的呢喃。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又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心里的大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这里。
这里不是封门村又是哪?
我怎么跑到好几百公里之外的封门村来了!?
我往背后一望,哪还有陆凡和滚滚的身影,就连舒御老人和他家族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往回跑。
这是一条上坡路,比刚才跑下坡来得艰难,我跑了满身的汗,也没见到任何出口,刚才的分叉口像消失了一样,我一眼看不到尽头。
雾蒙蒙的天,一直都呈夜晚的状态。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封门村来。
可这一次又回来,偏巧不像是在现实里,我又重回了梦境。
根据上一次梦见林安安和古庙的经验,这次很可能不跟任何人的死境有关,是因为我将死的缘故,所以梦见的都是一些过去的片段?
那封门村这里,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眼看着我只有一条朝下的路可以走,那是我曾经睡在棺材板上的地方,还有一具跟我长得一摸一样的尸体。
我很不想下去,但没有办法,我往下走得很慢,总期待回头陆凡或滚滚,哪怕是舒御村的任何一个人能在背后出现。
可是没有。我磨磨蹭蹭还是到了最低面,背后没有一个人,只我自己。
这样熟悉的画面看在眼里,我没有任何怀念的情绪,叹了声气,又揉了揉鼻子朝里走。
这次我带着血蛇镯不知有没有用,但起码有个心理上的安慰,熟悉的场景还摆放在熟悉的位置上,我一眼看到那口井,又快速的收回了眼。
吓得我冷汗直冒。
就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我慢慢踱着步子朝之前的屋子走,我像看看那石棺里的女人还在不在。
我想去看看她,究竟是否还是我的样子。
等我过去之后才发现,之前的摆设跟原先的一模一样,石棺盖也没打开。难不成这女尸还在里面?
我想推来看看,无奈力气太小,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放弃,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正朝着这边走来。
糟了。
这么小个空房间,没什么地方能躲,我环顾四周,找到房间门背后藏着,好在这里刚好有条缝,当门打开的时候也有个三角形状的地方能藏身。
进来的人我一看脚,不是陆凡滚滚,也不是舒御家族的任何人。
我的确是进到梦境里了没错。
可这群人,来这里干什么?
“放这边,放这边,你先去打开。”说这话的有浓重的口音,估计偏南方,翘舌音很重,但能基本听懂。
随着石头摩擦的声音,我估计他们是打开了石棺盖,所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忍着好奇心又等了一会儿,怕出来后破坏掉梦境产生任何变化。
可实在忍不住了,那边的声音都是轻微挪动物体的声音,我只好扒拉着门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一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腿都软了。
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被四个大男人抬着身体四个角,似乎正准备放到石棺里去。
所以这个梦境是关于这女人如何进石棺的?被这些人抬过来的?
明明整间屋子特别黑,但女人的皮肤白的发亮,我甚至能清楚看到女人的五官,跟我的没有丝毫差别,她紧紧闭着眼睛,是死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女人突然一下睁开眼睛,她没动,只死死的睁着眼,任由四个男人把她放进石棺里。
她活着可是没有反抗?
脑子闪现石庙里,那被男人打在身上的女人,她也是一动不动,不说一个字的被人活埋了去。
为什么这些女人,都是这幅姿态?
特别是她还有跟我一样的容貌,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抬进石棺里我膈应的难受,仿佛那个人就是我,我也会有这样一天。
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被人抬到棺材里活埋。
对,活埋。
我仿佛看到了我死亡前的状态。
就在我害怕恐惧的时候,女人已经被放进了石棺里,他们再把石棺盖盖上的时候,我缩回了身体,不敢再看过去了。
紧接着几个脚步声从我面前经过,我连大气也不敢出,笔挺着背贴在墙壁上,怕被人发现。
可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的,其中一个脚步声突然没动了。
原本规律的一下一下步子,突然在我面前断开来,就像是站在我一门之隔的另外一边,正隔着门看我。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我尽量呼吸保持平静,不会的,他马上走,不会的……
可是人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一个步子真就这样不动了,好半天时间,都没有继续走的意思。
我更加恐惧的贴着墙壁,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我连门边都不敢沾,怕抖动的身体连带着房门而动,就暴露了自己。
好在终于,脚步声又响起,像从刚才被断开了的磁带重新拼凑,又奏响了步伐的乐章。
好在又重新开始了。
终于走了。
我还是不敢动,短时间内我打算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不出去。刚才跑了那么长的距离,再加上紧张,我身体虚脱的根本没力气,我怕我真会腿软的瘫在地上,刻意保持清醒,不敢乱动一下发出任何声响。
我估计不到时间,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有没有一个小时之久,外面的人到底走没走,只能硬站着。
可站久了身体支撑不住,我没办法,手指推了推面前的门,停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任何动静,才敢挪一步出去,又试探一下。
还是没有动静,门外安安静静的,是没人了么?他们都走了?
我又走出一步,慢慢的,像个年老的乌龟,等我全部从门背后出来时,首先去看了石棺。
石棺又被重新盖上了,跟我想的一样,我伸手去推石棺盖,还是没有动静。
这次的目的性更强烈,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试了好多次,我身上的衣服被不知哪冒出来的风刮得贴在身体上冰凉凉的。
顾不上这些,我又试了几次,还是失败告终,没戏了么。
这次我看到的,是这个石棺女人被放进来的场景,但表面上看来,没有丝毫用处,我需要确定的是,这女人是从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又因为什么原因,而不是她进来的这个过程和结果。
罢了。
这一次看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门口,刚才被我推来几乎合上的门,既然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出去为好。
等我走到门口时,不知为何,心突然拧着痛,好像被一双手狠狠的握紧,我身体躬着弯下了腰,这疼痛发闷得让我难受,好不容易好点了,我喘了几口气。
这是我体内黄丹作祟?
刚才没来得及问,这黄丹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舒御家族的人这么想要拿到手。
现在还在我心里折腾了一番,我更觉得不是个好物件,这么看来,吞条蛇把这东西取出来,也不算坏事。
可一想到真吞一条蛇,就头皮发麻。
我气息好不容易平复了,又伸手去拉那扇门,可手指还没碰到门边时,我心又被一把揪住,这一次的痛感没那么明显,可还是让我吃不太消。
这是……让我不要开这扇门?
我随即笑笑,这是什么破想法,一颗黄丹还能提醒我这个?再说这扇门有什么不能开的。
就在我自嘲的笑着时,手指摸上了门把,怕心脏又痛一次会承受不了,快速的一下扯开房门,等我准备跨步出去时,外面乌黑黑的一片,却还是足够我看清外面的样子。
也足够我吓得浑身是汗。
只见门口站了四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他们笔挺着身体站成一排,把我门口的路活活给堵住了。
我出不去,他们也不进来。
是刚才搬那女人的四个男人,他们站在门口这位置不知多长时间。
被我这一拉开门,正面撞见。豆何边巴。
我心里蔓延起了恐惧的绝望。
也就是说,从刚才他们出去后开始,他们一直都在这门口站着从没离开过。
他们在等什么?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