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做下决定,要冒险与外界组织联系。他轻轻打开病房的门,一直关注着对面隔了两个病房的护士办公室。
当他发现值班护士被一名医生急匆匆叫走,认为这名护士一定是要跟医生处理重要伤病员,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宋世文马上离开病房,快速走到护士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刚走进去,回身还没关上门,突然发现两名便衣特务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他不敢把自己关进护士办公室,怕被便衣特务堵在里面说不清楚,他通过门缝,密切注意两名便衣特务的动向。
两名特务走到宋世文的病房前,蹑手蹑脚的靠在门前,侧耳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大约听了两分钟,其中一名特务低声说道:“病房里面的宋世文应该睡下了,不然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混蛋非常狡猾,千万不可大意,还是轻轻的推开门,看看他在不在里面。”另一个便衣特务谨慎的说道。
两名便衣特务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漆黑一片,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病床上到底有没有人。
一名特务蹑手蹑脚的走到病床边,刚要抓起被子掀开看宋世文在不在,突然房间的灯被拉开。
漆黑的病房骤然灯光大亮,吓得两个便衣特务‘嗖’的掏出枪,猛地转身将枪口对准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偷地钻进房间,快说,要是胆敢开枪反抗,警戒医院的宪兵会马上冲过来,将你们两人抓捕到宪兵队,说还是不说?”
站在门口身高在一米八六的宋世文,威严的怒声呵斥道。
“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特高课安排在医院,监视保护像你这样重要人物的生命安全,刚才想进来查看一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马上......。”
“哈哈哈,原来是特高课的皇军便衣,多谢对我宋世文的关心,此时看我从外面进来,是不是想问我干什么去了?”
“要是方便的话,请宋先生说出来还是比较好。”一名特务收起枪尴尬的说道。
宋世文一瘸一拐的皱紧眉头走进房间,面部显出痛苦难以忍受的表情。
不仅对两名便衣说道:“刚才去了一趟厕所,没想到二位就关心的查到我的病房,你们看,我走了这么点路,就感到伤处锥心之痛,能否麻烦二位把我扶到病床上?”
两名便衣早就听说过宋世文的大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狂傲不好招惹的家伙,此时听他喊叫着帮忙扶到病床上,两个鬼子便衣皱紧眉头,不知帮还是不帮。
“怎么?两位太君是怕我对你们,突然出手伤害到你们性命,还是不屑一顾的不想帮忙?”
两个鬼子便衣确实正如宋世文所说,一时被点破,相互看了一眼,感觉在这整个医院,都被皇军警戒便衣监视的情况下,宋世文这个支那年轻军官哪怕再狡猾再狂妄,也不敢动手伤害到他俩。
宋世文在两个鬼子不情愿的扶持下,慢慢转动着身体爬上病床。
经过一阵折腾,加上故意装作病情很重,走路艰难,下坠着身体被鬼子便衣扶到床边,此时伤痛加上疲累,出了一身汗,头脸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他看着两个鬼子便衣特务抱歉的说道:“谢谢二位太君帮忙,你们看,我就出去上个厕所,被伤痛折磨的差点没走回来,要不是二位帮忙,恐怕要磨蹭到天亮,才能躺回到病床上。”
两个鬼子便衣特务,看宋世文累的‘呼呼’直喘,大汗淋漓的浑身无力,心里暗道:“像这样一手指就可以推倒的重病号,真不应该派人监视,哪怕给他时间,这混蛋都走不出宪兵医院。”
一名鬼子便衣口气冷淡的说道:“宋先生好好休息吧,照顾保护你是我们的责任,用不着谢,只要你能安分守己的待在病房不闹出事来,我们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宋世文等两名鬼子便衣说完离开病房,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果断放弃向外挂电话,心急火燎的出现在病房,拉开灯说明自己不在病房是去了厕所。
如果不采取这种果断行动,一旦两个鬼子便衣从护士办公室把他搜出来,到那时就很难能说清楚自己的动机。
他躺在病床上苦思冥想,心里非常清楚,要想将张子腾部长和苗宁的伤病恢复情况,及时传递出去,而且以后能随时将新获取的情报传给晏城特委,以便按照制定的方案解救张子腾和苗宁,就必须建立医院与外界,最隐秘最快速传递情报的通道。
病房里的灯被拉灭,宋世文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一直不能入眠,随着时间快速流过,外面已经放出天亮前的灰白,只要天一亮,新的一天,到底能在他宋世文、张子腾和苗宁三人身上发生什么事,宋世文不敢推测。
他怕天亮后鬼子采取更加阴险的行动,想利用在这夜幕下的病房里,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集中精力筹划如何建立,医院与外界安全信息的传递渠道。
宋世文几经筹划,最后想出两条传递情报的渠道,一是通过芳子隐秘的向外传递情报,但是芳子没有干过特务工作,对情报传递非常陌生,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出的第二条传递情报的渠道,那就是自己冒险走出宪兵医院,通过经常等候在医院门口拉客的黄包车车夫。隔壁邻居孙东来,将情报传递给丛培亮。
但却不知丛培亮是否能利用在特务委员会,担任行动队第一分队副队长的身份,来去自如的将情报,转交给晏城特委一号首长邓旭奎,再将首长的指示,以及部署转交给他宋世文。
天刚亮,芳子护士长就走进病房,满脸带着笑意的问道:“宋君,昨天夜里休息的可好?”
“别提了,我上了个厕所,费了好大劲才走回来,没想到病房里钻进两个便衣特务,被审查了一阵,我被折腾的再没有睡意,瞪着两眼到天亮,你说我能休息好吗?”
“宋君,我不是安排护士在病床下面放了坐便和尿壶吗?为什么在身体力不可支的情况下,还要到厕所方便?难道你有其他事要办,还是想活动一下躺久了的身体?”
“你说得对,就是想活动一下躺久了的身体,没想到搞出这样的事,嗨,还真应了那句俗语‘脱裤子放屁费......’。”
“你、你说话从来没有这么粗鲁,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哈哈哈,听起来怪有意思的。”
宋世文与芳子说了一阵话,提出想挂出一个电话,芳子摇头拒绝道:“宋君,我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再说你应该知道昨天出现在你病房里的两名便衣特务,就是为了监视你在医院的行动而安排。
你要是明目张胆的对外挂电话,岂不自找麻烦引起特高科的注意?”
“我、我是经济委员会经稽处处长,有好多事要直接对部下下达命令,难道我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活像个死人,什么都不干,什么都干不成吗?”宋世文故作急躁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