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双手捂脸不断摇头，就仿佛置身于星辰大海，一阵奇妙的感觉产生。
齐得宝看他状态知道是药效发作，正要将他拎起来，却听身后传来枪声。
一只麻雀挡在了子弹路径，被子弹打飞的同时也带偏了弹道。
子弹擦着齐得宝手臂飞过，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两步冲进店铺后门。
杀手不止一个，齐得宝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边向店铺正门跑一边大喊。
“报警，快点打电话报警！”
躲在柜台里的店主哭丧着脸，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同时开口。
“我打了，可是电话打不出去，我怀疑电话线被他们剪了。”
没等店主说完，齐得宝就脱下了外套冲出了店铺。
商业街中几乎少有行人，大多听到枪声下意识缩进周围店铺。
齐得宝趁着杀手并未追来，看到店铺门口的一辆摩托，迈步直接跨坐上去。
右手少了两指，握住车把的那一刻疼痛入骨。
将手枪插进腰带，顾不得手上疼痛发动了摩托。
医院里，蒋莺语的面色有些难看。
“两个杀手去找齐得宝，不过他受伤逃脱向医院这边赶来。”
白德古意识一动，转身抽枪对准了病房门口。
“砰砰砰~”
毫不犹豫开保险上膛射击，子弹打穿了木门，击中了走廊里一个推车的护士。
蒋莺语打开房门冲到走廊，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虽然身材不壮，挑选的粉色护士服却更小，穿在他身上犹如紧身衣一般。
此时他右手和双脚中枪，却用左手掀翻了身前换药车。
推车侧翻，藏在盘中的枪械掉落。
就在男人左手接枪之际，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洞穿了男人手掌，也带走了手枪扳机。
蒋莺语两步上前，一记手刀斩在男人脖颈。
没想到不但没能将他击晕，男人反而趁机伸出双臂夹住她的右手。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男人双臂同时中弹，力道一失手臂落地。
蒋莺语右脚一动踢上男人头颅，用了三脚才将他彻底踢晕。
白德古收起了手枪，感受着依旧架在脖子上的水果刀，微微侧头看向吴慧芳。
“不想让事情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就赶紧让我找到你老公，让他交代所有事情。”
吴慧芳缓缓放下了抓水果刀的手，沉默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的，就算我们说了所有事情，前海集团也有很好的收尾机制。”
“他们每一个环节都很谨慎，就算我们举报隆晓武，你们找到的估计只是一具尸体。”
白德古闻言眯眼，又是前海集团，又与马宝国有关。
就在这时蒋莺语面色难看的走回病房，抬头看向白德古嘴唇翕动。
白德古能从他口型看出，隆晓武家大火，没有活人逃出。
吴慧芳将水果刀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坐在病床边上，伸手捉住女儿小手。
“我和老齐这辈子都干过坏事，可以说是死不足惜。”
“可是我们的女儿是无罪的，她不该承受人间这些苦痛。”
“如果上天要降下惩罚，就冲着我们夫妻来，为何要对孩子如此不公！”
白德古微微转身“上天本就不公，有人心羡天庭，有人出生就在天庭。”
“长命者寿过百岁，短命者不出母体。”
“你有此感叹想法都对，可这不是你们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我现在去接应你爱人，你最好期盼他没事，这样瑶瑶至少还有父亲。”
话罢白德古转身向病房外走去，就见蒋莺语已经找人拿来约束衣，将杀手捆成了粽子。
“打电话让附近派出所来看压犯人，你趁热打铁问问吴慧芳案情。”
知道白德古要去做什么，一只麻雀飞进走廊为他引路。
城市的街道上，齐得宝将摩托车开出了火箭般的速度。
一边要忍受疼痛的侵袭，一边还要观察周围环境。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妻女的安全，隆晓武没理由只派杀手对付他，而不派人去医院。
“慧芳，瑶瑶，你们等等我，咱们今天就走，一定要趁早离开q市。”
就在他口中低囔之时，路口红绿灯变换。
他一咬牙直接闯过红灯，打算趁其他车辆还未发动硬闯过去。
可就在这时，一辆拉着渣土的大车从横向快速驶来。
齐得宝瞳孔一缩油门拧到底，摩托车身穿过大半，后轮却被卡车擦中。
摩托车犹如失重的陀螺旋飞而起，将齐得宝整个人抛飞出去。
伴随着撞击和骨裂声传来，他整个人都挂在路口的红绿灯上。
白德古将二八大杠停在红绿灯下，仰头看着挂在上面的齐得宝。
“(?_?)宁停一天不抢三秒，你要知道这个是，右侧大腰子能撞废吗！”
也不用叫救护车，白德古将昏迷的齐得宝拽了下来，扛着他骑自行车回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齐得宝，吴慧芳脸上一副懵圈的表情。
“(?_?)人我替你救回来了，少的两根手指和三颗门牙我没办法。”
“身上多处骨折，不过我已经替他接好，顺便给他割了个双眼皮。”
“右边大腰子有点接近报废，以后你们用的时候轻点还能撑些年。”
蒋莺语用手指戳了戳白德古的腰，示意他赶紧进入正题。
毕竟她刚才问了半天，吴慧芳只是拉着女儿的手什么都不肯说。
“幻梦之星，是我爱人与吴卫东他们制作的药物。”
没等白德古开口，吴慧芳将女儿小手贴在自己额头，口中沉声讲述。
“一切源自几年前的一次实验课，那时候的实验助理准备错了材料。”
“有一名学生在混合材料时发生了意外，爆炸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却产生了烟雾。”
“烟雾触发了屋内的烟感报警，自动防火装置生效喷淋出了储备水。”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烟雾与水接触时产生了二次反应。”
“所有在实验室内的人都产生了幻觉，就仿佛置身于七彩星河。”
说话间吴慧芳转身看了一眼齐得宝“那时老齐就明白，他无意间创造了一种禁药。”
“后来他曾偷偷实验，发现制造出的药品更像毒品，有很严重的依赖和成瘾副作用。”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事件本身与他无关。”
“可那时瑶瑶在上体育课时昏倒，送到医院检查，这才发现她有先天心脏缺陷。”
“以前因为还小，且没有做过剧烈运动，有些细微表现我们也没太在意。”
“可后来医生告诉我们，瑶瑶的病很可能需要换心。”
吴慧芳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
“成年人换心尚且难以匹配心源，更何况是瑶瑶这个年纪。”
“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心源，却因为我们支付不起高额的费用，心脏便先给了别人。”
“因为需要照顾瑶瑶，老齐主动申请调到后勤，一是有些油水可捞，二是时间相对自由。”
“可是后来他发现，紧靠后勤的那点回扣杯水车薪，想凑够手术费用遥遥无期。”
吴慧芳的目光在女儿和丈夫之间移动，面色一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隆志文，都是那个王八蛋！”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几年前实验的事，主动到家里找上了老齐。”
“当时瑶瑶连手术费都快凑不上，老齐就铤而走险制作了一些样品。”
“万没想到，隆志文给了老齐一大笔钱，并且与他签订了长期供货协议。”
“而且在合同上加了补充条款，想让老齐开发后续系列产品。”
白德古和蒋莺语面面相觑，没想到杀人案牵出了制药案。
“那吴卫东又是怎么牵扯进来的？”
蒋莺语开口发问，吴慧芳双眸中凶光一凝。
“起初老齐制作的量小，便干脆在家里制作药剂。”
“药物的味道会吸引来一些嗅觉灵敏的猫狗，并且会令它们依赖成瘾。”
“为免无辜住户染上毒瘾暴露，老齐便将制作地点转移到了实验楼。”
“他以前就是那里的化学老师，想弄到钥匙轻而易举。”
蒋莺语闻言恍悟“所以齐得宝采购时回扣要的便是材料，为的就是方便制药。”
“而那些猫狗你们杀了处理，并将骸骨抛在校园外围。”
吴慧芳点头承认，口中讲述却没有停。
“那一段时间，瑶瑶不缺住院费，营养也能跟上，身体有所恢复。”
“好景不长，有一次负责整备实验室的郭志强忘了锁门，直到晚上才想起来确认。”
“于是郭志强发现了齐得宝制药，便威胁要算他一份？”
蒋莺语问完，却见吴慧芳轻轻摇头。
“他很聪明，发现以后害怕被灭口，所以在老齐干完活后清理了下水槽。”
“他将一些药物残剂拿给了吴卫东，经过实验后吴卫东确认了药物成分。”
“有了检测报告，吴卫东和郭志强找到了老齐，并且要求分一杯羹。”
说到这里，吴慧芳银牙暗咬抬起头来。
“而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就是保密，以及在老齐制药时在外放风。”
白德古瞬间醒悟，这就相当于多了两个吸血的寄生虫。
一切行动都是齐得宝干，包裹材料采购到制作成品。
而从三人的账户资金流动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们为什么杀了张晓蕊？”
蒋莺语将人物关系梳理出大概，这才问到了案件重点。
谁知吴慧芳摇了摇头“张晓蕊不是我们杀的！”
“( ?_? )什么？不是你们杀的？”
蒋莺语一脸的不敢置信，白德古却从吴慧芳表情里读出一些东西。
吴慧芳轻轻点头“制作违禁药物并且贩卖已经是死罪，我知情不报也有连带责任。”
蒋莺语明白她的潜台词，这么大的罪过加身，本就不在乎这一条人命。
所以她不认并不是想脱罪，而是案件本身并不是他们做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吴卫东和郭志强干的？亦或是隆志文出手！”
面对蒋莺语的问题，吴慧芳只是轻轻摇头。
“就算是又如何，你也说了他们已经被灭口。”
四目相对，白德古从吴慧芳眼中看到了一丝恳求。
“你们找不到前海集团的犯罪证据，他们做事每个环节都有很好的熔断机制。”
“一旦某一环出了问题，必然有处理问题的人站出来认罪。”
“所以作为交换条件，我替你杀了马宝宝，你替我治好瑶瑶。”
蒋莺语闻言一怔，感受到一丝杀意下意识摸枪。
“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像对前海集团很了解。”
白德古微微眯眼，相比吴慧芳的提议，他对吴慧芳的来历更感兴趣。
吴慧芳叹了口气“我原来的出身你们能查到，资料里面肯定都有。”
“而在我回到q市以后，明面上从事私人安保工作，实际是前海集团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