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月瞬间紧张起来。
之前的妖丹倒还好说，并不容易被唐空看出端倪。
但若是将剩下的灵宝、符箓什么的拿出来，那就有危险了。
因为妖丹都是从妖修体内挖出来的，这种东西好就是好，品阶、品相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无需刻下什么印记，也无需画蛇添足的加工，只需要保存起来就行。
但符箓也好，炼制的法器也罢，都会打上命宗特有的印记，就像是名人字画的款儿一样。
不论售后还是保真，都用的上。
所以。
当叶凡取出，得自其他几家店铺的法器、符箓时，本来满脸笑容的唐空，笑容渐渐僵硬。
先前他在那些妖丹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唐空没敢确定。
哪有人抢了命宗的宝贝，再贴脸来命宗售卖的？
就是霸道如四大上宗，也做不到这般无耻啊。
可随着那拥有特殊印记的法宝、符箓出现，唐空彻彻底底绷不住了。
他一眼认出，这就是另外四家命宗铺子丢失的东西！
这么大量。
这么高品质。
再结合负一楼还在唉声叹气的四位掌柜……
唐空心中顿时万马奔腾，有无数话语想要问候眼前的二人。
过分。
太他妈的过分了！
你们抢也就抢了，咱几位掌柜认栽。
但你们抢完了倒是跑啊！
抢完不跑，还来命宗的店铺贴脸开大，这……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唐空气抖冷。
他不知道，上界的风气何时变成了这样！
好吧。
上界的风气一直是这样，拳头大就是真理，弱者就该被强者践踏在脚下狠狠羞辱。
所以唐空没有发怒，没有质问，而是深吸一口气：“有苏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凡诧异道：“不是唐掌柜你说，‘只管货物对不对，从不管货物来源，这可是职业操守’，怎么，在下的货物有质量问题？”
“……没问题，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
能摆在大城的命宗直营店铺里的修炼资源，放在哪里都是抢手货，无非是售价贵了那么一丢丢。
但命宗为质量跟售后作保，有品牌溢价很正常。
“那，唐掌柜开个价吧。”
“……”
唐空揉着眉心道：“这些货，唐某收不了。”
“收不了？”
“收不了。”
“为什么收不了，因为来路不正？”
“……正，这来路太正了。就是一眼正，所以才不敢收。”
唐空叹了口气：“有苏道友，有苏老弟！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是其他几家命宗店铺的货吧？”
虽是在问。
可语气里满是肯定。
风无月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右手握住袖中藏着的望月宝扇，若非被叶凡按住肩膀，他已经动手了！
叶凡竟然没有隐瞒，而是含笑道：“唐掌柜慧眼如炬，佩服佩服。”
唐空无奈道：“有苏道友，你这可是害苦了我。其他几位掌柜就在小店商讨此事，你这……哎！”
一声重重的叹息。
唐空摆手道：“道友快走吧，唐某今天就当没见过你。之前收购的那批妖丹，也不会进入市场，命宗的人也不会寻到你。”
叶凡平静道：“这些货，我可以让利半分。”
“……这不是让利多少的事。”
“让利一分。”
不等唐空回话，叶凡笑道：“我只让一分利，砍再多我就走了。”
“……”
唐空没有拒绝，而是神色复杂道：“有苏道友，为何认为唐某敢收下这批货？”
叶凡诧异道：“唐掌柜都敢私卖千机楼跟百花阁的禁丹了，这也是杀头的买卖，二者有什么区别吗？再者，不提延寿丹的获利，这批货只要一倒手，就能让你赚至少两分利，没人会跟灵石过不去，尤其是商人。”
唐空沉默。
他有心想要反驳，可叶凡的话太诱惑了！
通过他的渠道，这批货远不止获利两分，至少三分。再算上叶凡让的那一分，里外里就是将近五成利润！
“哎。”
唐空苦笑道：“唐某是真不赚灵石啊，这冒着杀头的危险……罢罢罢，有苏道友可是唐某的大客户，这批货再难吃，唐某也得吃下。”
叶凡笑了。
老东西比刘文韬还能演。
但他也没觉得亏，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从其他命宗铺子顺手抢回来的，无本万利。
这批符箓跟法宝，价值一亿五千万枚灵石。
算上刚才的妖丹，叶凡又补了三千万灵石，以三千八百万的价格买下唐空手里的十枚延寿丹。
叶凡的古玉空间里，除了两亿三千万枚灵石，还有上千株年限过百的灵株。
当然。
最让叶凡欣喜的。
是共计十五枚延寿丹！
给师姐五颗，他吃三颗，剩下的七颗延寿丹留着备用，师父或许也用的上。
当着唐空的面，叶凡嘎嘣嘎嘣吃了三颗昙花丹，看的唐空心脏直抽抽。
暴殄天物！
简直是暴殄天物！
哪有这么吃延寿丹的？
唐空曾经忍痛吃过一颗，他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场景——
他辅以大量灵株，于灵气充沛之地，耗费十年光阴才慢慢炼化延寿丹的恐怖药力。
这像吃普通丹药似的一口好几颗……
哪怕是他——的师尊，也做不到这么败家啊，这寿元不都流逝了？
唐空心疼到不行。
但毕竟是专业商人，很快压下一切情绪，笑眯眯道：“有苏道友若是不着急离去的话，不知可否帮唐某一个忙？”
叶凡没有立刻答应，先是打了个饱嗝，这才慢悠悠道：“唐掌柜说来听听。”
“洗劫这里！”
“……？”
一旁的风无月，额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命宗直营店铺的掌柜唐空，让一个外人来洗劫自家铺子？
钓鱼执法？
阴谋陷阱？
不对，这是想中饱私囊！
其他店铺的货，能偷偷出掉。自家店铺的话，自然也能！
之前没有理由平账，但若是被洗劫一次的话，岂不是天赐良机！？
是的。
唐空就是这样想的。
哪怕今天叶凡跟风无月不来，哪怕他没认出对方是幕后真凶，唐空也会自导自演一出戏。
其他四家店铺都被洗劫了，没道理不来洗劫他这家。
他积压了上百年的烂账，好不容易出个‘平账仙人’，唐空怎会错过？
见面前二人不说话，唐空有些急了：“有苏道友？”
叶凡慢悠悠伸出五根手指：“我要这个数。”
“五百万灵石？好说。”
“不，我要五千万枚极品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