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你在哪里,我有点害怕。熏风?熏风?”
耳麦里传来柯宝焦急的声音,而熏风此时已经没办法开口了。
身上的束缚感越来越强,如果任由这“头发”不断勒紧,那么自己说不定会被勒个稀碎,这种死法,比窒息而死恐怖万倍不止。
“不!”熏风心里在呐喊,就在这时心房忽然有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传来。
熏风脑袋“嗡——”地一下反应过来,是那个!
在三清境的时候,修竹帮助自己塑内丹,最开始只有两股力量,一股来自于修竹,一股则是自己本身拥有的。
修竹的力量是一种清冽的力量,像是一泓清泉,而自己的力量则是纯粹的力量,只有力道,没有其他感觉,但是自己可以凭借意念掌控。
后来自己的力量被修竹的力量带着往自己的七经八脉流去,中途却出现了一种非常霸道的灼烧感,那也是一种力量!直觉告诉她,既不属于修竹,也不属于自己。
而现在,正是这股力量,像一团火焰一样,在自己的心房里燃烧,然后迅速顺着自己的血液传遍全身。
真是趁人之危,让熏风不得好死。
她在心底长长吸了一口气,疼,好疼,勒得疼,烧得疼,哪儿哪儿都疼!
熏风长叹,何不让老天收了我,可惜嘴巴被“头发”封住了,想哭都哭不出来。
倏然,脑袋里冒出一个非常荒诞的想法,要是自己真的烧起来了,会不会把这堆头发给烧了,以毒攻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过很快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就被心底那个理智的小人消灭了,自己也不是没被烧过,事实证明,这把火只能烧自己,不能烧别人。
咦?松了?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随后动了动肩膀,真的松了!虽然灼烧感没有消失,但是,头发确实松开了自己!
真棒!痛,总比死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上啊!为什么不上!”湖底传来愤怒的叫喊声,应该是这头发的主人对头发松开熏风的行为不满。
耳麦里传来柯宝急切的呼喊,熏风只得安慰道:“柯宝,我这边有点小状况,你拿好符纸,不要害怕,我之后想办法过来!”
她努力地摆了摆手,可是灼痛感让她没办法往上游,只能无奈地任身体下沉。
反正是要下沉的,熏风绝对不会让湖底的“东西”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气力来对抗那“东西”。
她微微调整姿态,故作坚强,直立着身体,缓缓下落,她咬牙勾起嘴唇,装也要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呵,嘴唇一勾,谁都不爱,她熏风就是湖底最靓的崽。
而此时,湖底的长发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珠子,凸得老高,就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那样,死死瞪着熏风。
当然,熏风并不理会这眼神,眼神又不能做刀,随她怎么瞪,反正也看不掉自己一块肉。
她自顾自地缓缓下落,每当她即将要碰到水中漂浮的头发时,头发都像有意识一般,远远避开她。
嚯!原来真的能以毒攻毒,熏风发现灼烧感在逐渐减弱,也罢,等灼烧感消失,自己寻个机会,赶快出去,尽快和柯宝汇合。
“为什么你不死?”女孩痛苦地呜咽着。
熏风落地才发觉,这女孩之所以悬浮在水中,是因为脚上摔了一根铁链,铁链下面连着块巨大的石头。
啧,还挺可怜的,不过这也不是你他娘随随便便杀人的理由吧。
“你自己都不想死,凭什么要我死?双标狗是真的狗哦!”
“呜呜呜......”女孩哭得凄惨:“好冷,我每天都想出去。”
“哦。”熏风一边冷漠回复,一边仔细看着女孩脚下的锁链,怎么才能给这个锁链弄断呢?
根据经验,场景里出现的几乎都是重要NPC,极有可能手里有钥匙,所以,如果可能的话,熏风还是得想办法救一下这个长发双标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梁玉茹,我家是枫林镇的大户,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枫林镇大户?枫树林?熏风试探性地问道:“你家是不是有一颗大梅花树,上面开红梅?”
“你......你怎么知道?”女孩抽抽搭搭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怜。
熏风摸着下巴,垂眸却无意瞥见拴铁链的石头下面,露出了一小截黄色。
符纸!熏风心下一喜,眉毛微微上挑,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我能救你出去,但是,你得把‘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梁玉茹有些迷茫。
“之后你就知道了。”熏风勾唇,根据经验,场景里的灵,要么是渡化之后会生成钥匙的NPC,要么就是会被诛灭的凶灵。
所以救出梁玉茹以后,要么,渡化她并获得钥匙,要么,诛灭她。
熏风肯定不会告诉梁玉茹还有一个“诛灭”选项,人也好,灵也罢,很多结局,都是由自己决定的。
她给梁玉茹一个选择的机会,渡化或是诛灭,梁玉茹自己选择,自己承担。
熏风摸索着石块,果然石块下面有一张黄符,熏风刚刚触到黄符,符纸就化成细碎的光点,像泡沫一样,泯灭于水中,再也不见踪迹。
似乎感到禁制的力量有所削弱,梁玉茹嚎叫一声,奋力的往上游,可刚刚上去一点又被铁链拉了回来,湖底也被震得晃动起来。
妈呀!这姑娘看似单薄,实际上力量也太大了,熏风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她抓住铁链,嘶吼道:“给我停下来!信不信我再把符纸贴回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梁玉茹停止了挣扎,委屈巴巴地瞪着鱼泡眼,看着熏风嗷嗷哭了起来。
符纸是没有了,但是谎称有符纸,诓梁玉茹一下还是可以的。
就梁玉茹这个拉扯法,估计熏风会被摇出脑震荡,年纪轻轻,还有大把光阴,熏风可不想被摇成脑残。
“姑奶奶,别哭了,太难听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您老人家消停会儿成不。”
熏风揉了揉脑袋太阳穴,几番思索,决定试试自己身上的灵气。
她将身后背着的铁锹取了下来,掂了掂,然后将铁铲锋利的一边放到铁链上比了比位置,满意地点点头,嘱咐道:“一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向上绷紧铁链,记住!不要硬扯,绷紧就好!”
“好!”
见梁玉茹点头如蒜捣,熏风微微颔首,开始运气,她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体里那股灼热感竟然完全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神奇,不过熏风没时间去纠结这股力量的来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斩断这铁链。
清心静气,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内丹上,意念带着力量顺着经脉到了掌中,熏风顺势将力量缓缓注入铁锹。
力量逐渐汇集,铁锹逐渐泛起浅浅的白光,差不多了,就是现在!
“一、二、三!”
铁链被绷直,熏风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斩向铁链!
“哐!”
虎口被震得生疼,哪怕禁制有所削弱,可铁链终究是铁链,也不是一摸就断的。
熏风眼睛眯了眯,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她熏风要做一个狠人,强忍住疼痛,继续喝道:“一、二、三!”
“哐!”
“一、二、三!”
“哐!”
......
虎口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终于,在熏风的不懈努力下,铁链断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梁玉茹也不打招声呼,不要命地往上游去!
靠!这就想跑路,休想过河拆桥!
顾不得虎口的疼痛,熏风一个疾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梁玉茹地长发,随着梁玉茹急速往水面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