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和柯宝在起居空间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而是直接进入了下一个结界。
根据渡灵的规则,通过的结界越多,那么离走出结界就越近。
熏风真的非常想尽快走出结界,哪怕外面有安鸢的族人等着她。
眼睛睁开,熏风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操场上,她嘴角微抽,又是学校。
熏风叹了口气,自己第一次进入场景就是在一所学校。
抬头发现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想起上次见到夜晚是在灵蛇村。
熏风心头一凛,连忙扫了一圈天上,然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月亮,可以暂时排除诅咒。
阴风穿过操场边种植的白桦林,将树叶吹得簌簌响,为这个结界平添了几丝阴仄的味道。
熏风环视了一眼四周。
破败的篮球架,孤独立在一旁的单双杠,还有六张列在一旁的乒乓球桌,有些苍凉。
眉头轻轻蹙起,熏风知道这场悲剧发生在校园中,这让她有些不适。
管他的,先联系柯宝要紧。
熏风又扫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发现会动的东西。
然后将背后的降魔剑捏在手中,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一边对着耳麦呼叫柯宝的名字。
“柯宝听到回答!”
“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熏风微微舒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个古宅里。”
“又是古宅?”
“嗯.......”
熏风揉了揉额头,能不能有点创意了,梁宅到沈园,这都两个了:“你那边什么情况?”
“没有人,有一个房间开着,有衣柜、妆台、薰笼......”
柯宝顿了顿:“还有个婴儿床,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古宅、女人......熏风环视了一眼周围,这些和学校有什么联系?
难道是修扒皮把路线搞错了,她和柯宝没有落在一个关卡里?
“有没有遇到灵?”
熏风说着,视线落到了地上的一堆不同大小的纸上。
“暂时没有。”
闻言,熏风微微舒了一口气。
“你先出房间,找个地方藏起来,剩下的,等我们汇合再说。”
对面柯宝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出不去......”
“出不去?”熏风抿唇,看来柯宝所在的禁制只有房间大小。
熏风微微叹了口气。
“你在屋子里小心一点,我想办法过去。”
语落,熏风俯身蹲下,小心翼翼地拿起地上的素描纸。
看着素描纸上那画工拙劣的火柴人,熏风挑眉,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绘画天分。
她觉得自己画的火柴人比这个好看多了。
光洁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熏风打量着画上被红笔画了叉的火柴人,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毕竟比起直接拿着罗盘就找灵,显然先摸清楚情况比较好。
她眯眼看着火柴人旁边的小字,有些头疼,旁边的小字如同打了马赛克一样,完全看不清楚。
“不是吧.....”熏风一脸不悦。
“玩我呢?又不是伏地魔,打什么马赛克。”
微微叹了口气,熏风大致能从一片模糊中看出,这两个红字不是什么违禁的内容,估计是一个名字,尽管她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讽道:“我难道穿越到了魔法世界遇到了伏地魔?”
最后,熏风还是认命地准备拿出罗盘,直接去找灵。
指尖刚刚触到冷冰冰的罗盘,忽然一阵传林风带着凉意,呼啸着从她的身边狂奔而过,粗暴地将她的头发吹得立起又缓缓落下。
熏风皱着眉,伸出五指做梳子,将头发再次理顺。
还没反应过来,熏风就感觉头顶有东西洋洋洒洒地落下。
熏风微微仰面,雪白的、红的.......这些是什么?下雪了?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雪”的分界线逐渐靠近自己。
“是纸!”
熏风眼睛倏然瞪大,连忙运转内丹,在自己周边结起一个护盾。
可还是有几张纸落入了结界中,纸张划过熏风袖子的瞬间,袖子上留了一条“伤口。”
熏风捂着肩膀看着外面还在下落的纸,心头一颤,这些纸不是刀子却甚是刀子。
“雪”下了约莫十分钟终于停止了。
熏风愣愣地看着护盾外摞在地上的纸,如同给操场铺了一块白底红色花纹的地毯。
她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倘若她慢一点,会不会被这些纸交代成肉酱。
“卧槽.....”熏风摇了摇脑袋,不能想不能想,太恐怖了。
甫一想起自己才到这个结界时,这里还是一片宁静,她的脑海里蹦出一句话:“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看来情况有些不妙,熏风抿唇,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白纸
看着白纸上的红字,熏风眉头轻蹙。
她想起了以前自己不知事时听到的一个谣传。
说是用红字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名字,就可以诅咒那个人。
后来她长大了,知道这种谣言是滑稽不可信的。
可当她看到那红笔些的恶毒的诅咒和那个被马赛克的名字时,还是不由得心惊。
虽然红字诅咒属于无稽之谈,可是下笔写这些字的人,实在其心可诛。
她拿着白纸怅然地扫了一眼这自己在的场景,这里难道不该是一片净土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个被红笔写着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她能做什么?
红唇轻抿,熏风环视了一眼四周,一片安静,拿着美术本残页的手紧了紧,应该可以准备收护盾了。
熏风垂眸看着手中被揉得微皱的纸,视线扫过那个长发穿着裙子的火柴人,心情有些沉重。
她也年轻过,这种糟心的缺德事她怎么会不晓得。
眸色微凛,她定了定神,一只手握紧手中的铁锹,而另一只手从包里取出罗盘。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幽魂兑上找,壬奎可在庚上寻。青龙引路,罗盘开!”
语落,铜勺晃了晃,开始有了动静。
熏风看着罗盘上的铜勺,眉头紧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铜勺疯狂地旋转着,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熏风心脏越收越紧,这不寻常,上一次这种情况出现在李家村。
甫一想起李家村满地的咸鱼,准确说是满地的村民,熏风心头一震,视线落到满地的纸上。
指尖的那张美术本残页从熏风指缝中滑落,熏风唇微微张着,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沙沙.......沙沙.......沙......”
背后传来声音,不是风声,而是纸张之间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比翻书的声音大些,粗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