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不再想跟庞俊多聊。
记忆跟现状冲突,让她很难压制心里产生的不适感。
她记忆里的庞俊,有段时间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除了嘴碎之外,优点许多许多。
办事能力不错,家世渊源却没一般富二代的目空高傲。细心,会照顾人,替人着想……有事儿之时,肯尽力的帮助她。
但最近经历,推翻了她所有对他的看法。
他面对庞明元的唯唯诺诺,他吹过的牛被证实是吹牛。乃至于,庞明元当他的面,丢垃圾般把公司的东西全部丢到楼下,他也没敢表现出丝毫的男人血性。
要是刘晨阳面对这种事情,肯定能处理的比他要好许多。可能,庞明元都未必敢如此明目张胆。
越想,越难受。
她跟刘晨阳结婚到现在,他帮她收拾过太多烂摊子。
不管需要钱,还是需要他。
她竟然会因为庞俊这个人,屡次去跟他冲突,抬杠。
事实上,他对于庞俊的评价在一一的应验。她不敢想,那次追尾事件是不是也如刘晨阳判断,是庞俊故意的。
她跟张小艺遭遇醉鬼砸门……连新闻上都没听说过的事,怎么被自己所碰到了。
还有,她公司初期被骗那件事,亦有庞俊的影子。
如果这一切都跟他有关,目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喜欢自己,便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极……
她想的头疼欲裂,不得答案。唯一能确信的是,刘晨阳看人确实比自己要准许多。他跟她说过的每一句如无稽之谈的话,都有他自己的依据在。
打了个冷颤,徐璐努力把这些想法从脑海中赶出。
庞俊是怎样的人都没关系,她不可能再因为他,去伤害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念头至,她一点不耽搁,拨了公司那边电话,让他们核算庞俊那些实体店的具体价值。
合作,对方以店面入股。结束合作,理所应当的要以店面价值论。
交代好一切,徐璐带张小艺出门去中介公司,想委托他们代为租赁新的办公点。可事情远比她想象中麻烦,几家中介公司如同统一好了口径,聊着聊着,就没了后续。
有家公司明显是有合适地方的,一提博雅这个名字,对方态度马上就变的不同。这让徐璐意识到,哪怕自己瞒着中介,能够租到办公点,都不稳妥。
上午十一点,徐璐从第四家中介公司内走了出来。
阳光正浓,亦驱不走心里阴霾。她期间跟庞俊又联系了一次,提出了让他转让股份的报价。她已根据实际情况将钱上浮了百分之二十,他竟毫不犹豫拒绝了。要求专业的公司对博雅进行评估,按股份比例折现。
要求很合理,只徐璐匪夷所思。天底下怎有如此厚脸皮之人,妄想症严重到如此程度。
她要怎么根据市值去折现?
一个公司的官方短视频账号,价值都不亚上千万元,或者更高。难不成也要分给他百分之十五?公司的年流水,利润,注定会被估算出天文数字,难道也要按照这个去分给他!
她当初让庞俊进入公司,除了他那些实体店价值,就是他身份上的价值及一些其它因素。现在他身份价值为零不说,还给公司添了如此大麻烦。她不斤斤计较便是仁义,他还有脸不依不饶。
心浮气躁着,有陌生电话打进了手机。
徐璐耐着性子回到车上,接通。
她确定不认识这个自称叫靳涛的中年男性,是在简单聊过几句后,才恍然明悟。这是,刘晨阳帮忙找的中间人,说可以撮合她跟庞明元见上一面。
不过靳涛人不在静海市,没办法现在过来组局。说她如果不急,可以等他一天,后天他会赶来静海。
徐璐怀疑是不是碰到骗子了,刘晨阳昨天才说帮她打听打听这方面,上午就有人主动来联系她了。这个叫靳涛的人还自称某上市公司董事长,她恰好听说过这家公司。
心思微动,她试探道:“靳总,您方便给我个庞明元的联系方式么?”
“当然可以。”
“好的,您念一下。”
徐璐没用纸笔,也没用手机记录。她听靳涛念一遍,便完全记住。跟着,把号码存起,挂断后又打给刘晨阳:“刚刚有个叫靳涛的人联系我了,你认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听我妈说起过这个人,怎么啦。”
“没事,担心碰到骗子,求证下。你是不是还没起床……”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接电话的时候正靠在床头玩手机。睡到现在,太懒了吧……”
“没啥事,就多睡会。”
“怎么没事,我的事不是事儿呀。睡懒觉都不肯来东南找我!”
“家里今天有客人,我陪着吃完中饭就过去。”
“什么客人比我还重要?你快点来,很多话得当面才能跟你说清楚。另外我拿到了庞明元的联系方式,这人恶名在外,你不在这,我不敢跟他擅自接触。”
“为啥不敢,记得你以前单刀赴约江海铭,胆子不挺大的么。”
“都这节骨眼了,还挖苦我。我错了,知道错了。以后我保证全听你的,错的对的,全听!”信誓旦旦着,徐璐隐约听到点别样动静。敲门开门的声音,有人进了他卧室。
她有点错愕:“你说的客人,是江芷兰?”
“嗯,回头再跟你说。”
“不是,她去你卧室干嘛?还是说她一直住你家里?”徐璐脱口追问,紧跟着,手机里响起被挂断的盲音。
她不甘再拨,已无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