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芳嫔有礼了,今日怎么这么早便来了?是因为昨夜披香殿的库房失火之事?”
“回皇后娘娘,正是!嫔妾无能,把娘娘和各姐妹交到嫔妾手上的东西全都给毁了,嫔妾求娘娘责罚!呜呜呜……”
芳嫔“扑通”一声,哭诉着跪地请罪道。
“好了,你先起来吧。昨夜之事,本宫已听小全子汇报了,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纵火为之。”
“谢谢娘娘。”
“库房虽是被人故意纵火,可嫔妾身为披香殿主位,又值轮流协理六宫之期,披香殿发生这样的事,终究是嫔妾的失责。”
“嫔妾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这个月的皇家集市,到时该如何正常开办起来?”
“皇家集市既然名为皇家集市,确实自然得有皇家的货品出售才能算名副其实,不枉京城的那些百姓特意过来捧场一番。”
“可刺绣之类的东西,皆是需要时日完工的。”
“现下补赶,做工肯定会粗糙,保不了质,而且也不大来得及。”
“拿宫中绣娘做出来的东西充数,这又等于是在欺骗百姓,百姓也有可能觉得没什么看头,也是不妥。”
“看来,只有在字画这类货品上做功夫了!”
见芳嫔一脸自责与担忧,赵清婉同她分析讲解道。
从皇宫里拿出些好东西来充数卖,对拥有珍宝和精美物件无数的皇宫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
但赵清婉当初想开办皇家集市的初衷并不在于此。
拿皇宫里的东西出来卖,这跟变卖家产没什么区别。
而她要的,是鼓励那些成日闲着没事干,却又有好手艺的嫔妃们,还有那些有好手艺的宫人们。
能有发挥价值和创造价值的机会。
且皇家集市开办的前两个月,都是因为集市上有她这个皇后和各嫔妃们亲手制作出来的东西,才让集市如此火爆。
很多有钱人家过来皇家集市,买的就是一份体面,一份虚荣。
而体面和虚荣,在那些有钱人家眼里,自然是得有身份的人亲手制作出来的东西,才算相配。
就像她作的画,之所以能卖到几百两一幅。
位于集市所有货品价值之首。
并非是她画的比沈贵人等人要出色许多,而是因为她的每幅画上,都盖有她名字的宝鉴。
值钱的,是她这个皇后的宝鉴。
是她的身份。
这点,她无比清楚。
这个月才是皇家集市开办的第三次,她是绝对不允许越办越差,越办越水的。
但如今,各嫔妃做的东西都毁了。
离开放集市又只剩下两日时间。
她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唯有在字画这类货品上赶赶工,尽量保质保量的赶一些出来。
见赵清婉神色从容,这么快便已然有了主意。
芳嫔顿时大喜过望地追问道:“娘娘,如何在字画这类货品上做功夫啊?”
“自然是让沈贵人与本宫这两日一起赶赶工,不过,就本宫和她二人,怕也有些不够。到时,本宫看看能不能请得动皇上出手相助吧?”
“请皇上出手相助?”
“呵呵,这个你便不用管了,本宫也不知能不能成,就是暂且先作这么一想吧。”
“诺。娘娘,还有……嫔妃们做的东西都毁了,价格也不知该如何估算,嫔妾也不知该如何赔偿给她们?”
“还望娘娘能指点嫔妾。”
芳嫔低着头,一脸窘迫地低声向赵清婉求教道。
这个,也是她昨夜一直睡不着的其中一个大原因。
把嫔妃一个月做的东西都毁了,不知如何赔偿不说,这赔偿起来,反正定然是笔大数目无疑了。
她也不知自己存的体己钱够不够赔,到时是不是得厚着脸皮开口向娘家借钱?
想想,她就感到头皮发麻,寝食难安。
只盼着此事能快点落定,快点解决妥当。
否则。
这接下来还得继续协理六宫一个月,她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精神与底气,干好这份重要又琐碎的差事。
毁了别人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要赔偿,不然,也会寒了那些嫔妃的心。
搞不好,以后她们都不愿再做了。
不过,芳嫔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赵清婉也不忍心让她一人独揽此事,随即温和地笑了笑。
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道:“赔偿之事,到时便交与本宫来处理吧,芳嫔你无需有压力。”
“娘娘,这怎么行?嫔妾哪能让您替嫔妾赔银子?”
“你怎知本宫一定会赔银子?放心,本宫相信,应该无需动用本宫的体己钱,更不会动用皇上的钱。”
“娘娘,那您怎么赔啊?”
“本宫自有法子,等集市开张了便能见分晓,你且耐心等两三日便好。”
赵清婉刚刚对芳嫔说,想请萧刹出手相助。
这只是她刚才临时起意的一个想法而已。
并未确定下来。
不过此刻,她已然在心里确定下来了,准备下午便请他相助。
她相信。
他到时听了她想让他相助什么,应该会乐意配合的!
“诺,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嫔妾便听娘娘的,就等两三日。”
“不过,到时赔偿的银子若不够,娘娘还请一定要告知嫔妾。嫔妾身上还有些体己钱,到时都可以拿出来的!”
“好,你的心意本宫了解了,此事就先这样吧。你快把脸上的泪擦擦,等下她们都该过来请安了。”
“诺,谢谢娘娘如此帮嫔妾,嫔妾感激不尽!”
“芳嫔言重了。大家都是姐妹,本宫又是皇后,岂有坐视你置于困境而不闻不问之理?”
二人刚把此事谈妥,后宫嫔妃皆前后脚过来了凤仪殿。
兰妃也少见的,颖妃第二个到,她第三个便到了。
一到,先向赵清婉敷衍地请了个安后。
便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揶揄芳嫔道:“哟,芳嫔妹妹今日这么憔悴啊?听说妹妹的披香殿昨夜失火了,可烧着了什么吗?”
“呵,兰妃姐姐想妹妹的披香殿烧着什么呢?”
“瞧芳嫔妹妹说的,姐姐哪有这么无聊,会想着这等事?姐姐这是关心妹妹的人有没有被烧着。”
“那妹妹便多谢兰妃姐姐的关心了,披香殿昨夜虽失火,不过还好,无人受伤!”
“哦,那姐姐便放心了。”
兰妃一脸虚伪的浮笑道。
“披香殿昨夜失火虽无人受伤,不过披香殿的火,却是有人故意纵的。此事,不知兰妃可有听说?”
“颖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怎么会听说?”
“呵呵,是吗?我还以为,兰妃你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呢,所以一大早便过来看芳嫔的笑话。”
“颖妃,你别哪殿出了点事,就想往本宫头上扣屎盆子,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歪,才不吃你这套!”
“再说了,这后宫若论爱纵火之人,好像是玉采女才对吧?你怎不怀疑她?”
兰妃与颖妃针锋相对,牵扯到玉采女时,玉采女和慧贵人正一起走进厅里。
听到兰妃的话。
玉采女顿时一脸委屈地替自己辩解道:“兰妃姐姐,妹妹自重回合欢殿便一直安分守己。”
“除了每日来皇后娘娘的凤仪殿请安,几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哪里都没去过。呜呜呜……兰妃姐姐为何一早便如此诬陷妹妹?”
“妹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说个明白,呜呜呜……”
委屈地说着说着,玉采女便掩面哭了起来。
端的是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