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您也不要太伤心,婉儿聪慧,我相信……她会让自己在那里过得好的。”
宴子勋见赵母哭得伤心,心里也更加酸楚。
红着眼眶安慰她道。
“哎,婶儿不伤心了,不伤心了。每次说起婉儿,我只要一伤心,你叔就会说这对婉儿不好,不准我这样!”
“婶儿,叔这话说得也对。婉儿若知道,定然也不想您一想起她就伤心的。”
“哎,子勋,婶儿知道,自从婉儿嫁进了皇宫,这两三年,你心里一直也苦。”
“可孩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和婉儿这辈子终究是有缘无份。如今你也得学着想开些,该放下的得放下才行。”
“不然,你年岁再大些,若还迟迟不成亲,你爹娘心里也会很难过的。听到没有,啊?”
“婶儿,子勋知道,子勋心里有数,您不用为我担心。”
赵母慈爱善意的劝慰,让宴子勋一阵泪目。
只是成亲之事,家人再急,他恐怕也无法让他们如愿。
但这种话,他从不敢向任何人直说。
“好,好,这就好!”
“那婶儿便提前祝你能金榜题名,到时,也好给你爹娘娶个好儿媳回来。让他俩也高兴高兴,也让婶儿跟着高兴高兴!”
“谢谢婶儿的吉言,子勋定会努力的。”
“婶儿,时候不早了,我得起程了。叔等下从铺子里回来,您代我也向他问声好。”
“哎,好,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如果……婶儿是说如果,如果你能在京城遇到婉儿,也代婶儿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和她爹都很想她,呜呜呜……”
“婶儿,您放心,我若能在京城遇到婉儿,定会向她转达您和叔对她的想念。”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而且二人心里都深深牵挂着千里之外的同一个人。
宴子勋湿着眼眶拜别赵母后,踏上了家人为他提前雇好的马车。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路。
可因为路况及马有时疲惫,需要停下来补充草料歇息等原因。
仍然还是花了十几日之久,才终于风尘仆仆地到达了京城。
“宴公子,京城到喽!”
听到马夫大叔亲切而带着一丝兴奋的提醒,宴子勋激动地掀开马车帘子。
抬头仰望着高大的城门门楼上,庄严大气的“京城”二字。
他顿时感到这十几日匆匆赶路的疲惫,一下一扫而光。
京城,我宴子勋终于来了!
婉儿,你会高兴吗?
你会希望再见到子勋吗?
宴子勋默默仰望着高大的门楼,在心里激动地暗自说道。
顺利通过城门守卫士兵的例行检查后。
他借口说想多看看京城的繁华,嘱咐马夫大叔直接将马车驾到离皇宫近一些的街上。
然后便在附近择了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客栈先行落脚。
将自己不算多的行李放在客栈安顿好后。
宴子勋热情地请了准备打道回府的马夫大叔吃了一顿午膳,又在附近买了一些干粮放在马车上。
马夫大叔见他这一路读书异常勤恳,为人又厚道。
又长得如此温润如玉。
这十几天风尘仆仆的赶路,都掩不住他清雅俊逸的出众气韵。
大叔预料这小伙子,将来必然能在京城出人头地。
临走时不由笑着恭祝他道:“宴公子,大叔祝你明年能高中状元,到时大叔去你家蹭个喜酒喝!”
“大叔,那便承蒙您吉言了!”
“子勋明年若能高中状元,您便也算得上是我的恩人。您这十几日在路上对我的贴心照顾,我日后定当报答!”
“哎,哎,好说,好说!”
大叔听到宴子勋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大叔驾着自己的马车离开了京城。
而宴子勋,准备尽快便开始张罗着在附近找间便宜的房子租住。
因为京城客栈的住宿费实在比他想象的要贵了不少。
他家虽然开私塾多年,不过,家里也不算很富裕。
这一路到京城,也花了不少银两。
他又不愿多拿家里的钱来京城傍身,而离明年的春闱尚有半年时间。
长期住客栈,他当真是住不起。
不过。
大叔一走,宴子勋回客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后。
还是忍不住一路打听,先走去亲眼看了看皇宫是什么样子。
看着前面不远处巍峨的宫墙,耸立的殿宇,他的心情一片抑制不住的澎湃。
“婉儿,你此刻便在这宫墙之内吗?”
宴子勋抬眸远远望去,酸涩地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这高高的宫墙,不是他这个寻常百姓能随便进去的。
呆呆地远观了小半晌。
便落寞地又回到了客栈。
翌日花了大半日时间,他找到了一家还算便宜的住处。
这住处的房东是个朴实的中年妇人,见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又是准备明年参加会试的。
万一明年高中,那以后大小也是个官儿了。
便愿意按他的意思,略收了些押金,然后一个月一个月地租给他。
住处落实后,宴子勋马上从客栈将行李搬了过去,又简单置办了些生活必需品。
要在京城住这么久,光是节流自然是不行。
必须还得开源。
这个,宴子勋倒是一早便有了打算。
他向房东大婶打听了下,又去房东大婶告诉他的,几条热闹的街巷亲自逛了逛。
大概熟悉了下附近方圆几里的环境。
然后,便在一条挺热闹的街上,择了一处位置,添了张桌椅。
摆起了字画摊。
他这次来京城,便从老家带了十来幅字画存货过来,可以马上摆上。
然后再一边看摊儿,一边画些新作。
出摊的第一日,便有两个年轻端丽的姑娘一边凑热闹地看着他作画。
一边夸赞议论道:“这书生的画儿画得可真好!我看皇家集市上那些娘娘们画的画儿,都不见得有他的画得好呢。”
“嘘,你胆子可真大,这种大不敬的话哪能随便说?”
“这有什么?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
“画儿这东西,本就是各花入各眼。别人图的是皇家这个噱头,而我图的,是真正的好画儿,我就喜欢这书生画的。”
“书生,你这画儿怎么卖啊?我想买幅回去!”
其中一个姑娘说完,爽快地问宴子勋道。
“请问姑娘想买哪幅?大幅的五两一幅,中幅的三两一幅。”
“卖的还挺便宜,就来那个中幅的寒梅图吧,看着颇有意境,我很喜欢!”
“好,那我这便帮姑娘取下来。”
宴子勋将姑娘看中的寒梅图取下来,小心地卷好给了她后。
随即借机向她打听道:“刚刚听姑娘说到皇家集市,请问姑娘,皇家集市在哪里啊?”
“我刚到京城不久,还对这儿不大熟。”
“皇家集市就在皇宫后门那边,集市上专门卖皇宫里那些娘娘和宫人们做的东西。每个月月底会连着开放三日,这个月应该是后日便开放吧!”
“哦,原来如此,多谢姑娘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