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刹中午回到凤仪殿用膳。
赵清婉不得不向他如实说道:“皇上,兰妃的胎上午便落了,是她自己要求的。”
“而且,此事,也被她宫里的下人给秘密传了出去。如今,估计后宫上下都听说了。”
“这个蠢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上,您也别太生气了,都已经这样了。”
“罢了,朕不气了!犯不着为这种女人生气!不过,此事既然传开了,倒也并非完全有弊无益。”
“哦?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见萧刹虽然生气了一下,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赵清婉都不觉有些佩服他,果然是又有肚量,又够理智。
“皇后你不是想帮锦绣吗?”
“正好,可以利用兰妃此次的流言,以锦绣乱嚼舌根,中伤主子的清誉为由,把她从漪兰殿贬出来。”
“先把她打发到一个干苦差事的地方,比如浣衣局什么的。让那程富贵觉得她在那里一辈子出不来了,让他主动写下和离书。”
“等和离书到手,这事风声过了,你再把锦绣调到你想调的地方。皇后觉得如何?”
“皇上,您脑子怎么转得这么快啊?”
“臣妾想一上午,都还一点头绪没想出来呢。您一回来,就帮臣妾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臣妾都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了?”
听到萧刹的建议,赵清婉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她答应锦绣要成全她那两个请求,自是必须要做到,否则,她心里不安。
也不想让锦绣焦急地等她的消息太久。
这下好了,萧刹一回来,便帮她解决了,而且,也能多少挽回下兰妃和他的声誉。
“傻瓜,锦绣的事不是什么难题。”
“倒是后宫容易起风言风语这个恶习,皇后有空倒是可以想想,如何遏止下才好?”
“嗯,臣妾知道了。放心吧,这个,臣妾倒是有法子。”
“哦?皇后有什么法子?”
“臣妾先不告诉您,等臣妾今日先逮到两三个以儆效尤了再说。”
“哈哈,好,那朕到时看看,皇后是如何对她们以儆效尤的?”
吃完午膳后,赵清婉便让云袖去了漪兰殿传她的懿旨。
将锦绣贬到了浣衣局。
然后也让云袖私底下告知了锦绣,她此番对她的用意。
锦绣随即配合地装作对不起主子,不舍得离开主子的样子,哭着离开了漪兰殿。
暗自欣喜地去了浣衣局当差。
下午,在小全子的巡查下。
在御花园里,顺利逮到了两个聚在一起聊兰妃秘密堕胎之事的宫女。
一个是漪兰殿的粗使宫女,一个是御花园的洒扫宫女。
小全子马上将她们带到了凤仪殿,交给赵清婉发落。
赵清婉严肃地问二人道:“你们二人可知,你们犯了什么过错?”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该私底下议论主子的是非。”
“好,还算你们知道点宫规。”
“主子的是非,不论是还是非,你们做宫人的,都不应该随便在背后多言。这不光是违反了宫规,亦是在犯口业。”
“本宫也不扣你们月例了,就罚你们在刚才议论主子是非的地方,罚抄心经五百遍,没抄完,不得休息!”
“啊,五百遍?”
两个宫女皆一脸震惊而无助地问道。
“怎么,嫌多了?”
“奴婢不敢,奴婢愿罚抄。”
“好,小全子,让人把桌子、经书、笔墨纸砚都搬到那里去。你亲自监督她们,字迹不得潦草,每遍都得认真抄,一遍都不能少!”
“诺,奴才遵命!”
“另,等下传谕下去,若以后再有人乱嚼主子的舌根,罚抄心经一千遍!”
“诺,奴才遵旨。”
小全子马上带着两个宫人将东西搬到了御花园。
让这两个嚼舌根的宫女就在这露天之下,开始站着抄写心经。
兰妃躺在漪兰殿将养身子,听锦瑟禀告此事后。
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皇后竟会如此维护本宫的声誉?”
“是啊,娘娘,皇后娘娘还让小全子传了口谕。说以后再有人乱嚼主子的舌根,罚抄心经一千遍。”
“如今,都没有人敢再乱说娘娘什么了……”
锦瑟低着头,有些嗫嚅地说道。
锦绣被贬到了浣衣局,兰妃堕胎的事,她便也没再瞒着锦瑟这个贴身丫鬟了。
瞒也瞒不住。
“哦?那看来本宫这次倒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了!”
“娘娘,奴婢觉得,其实皇后人挺不错的,她也从没刁难过您。”
“她是没刁难过本宫!可因为有她,皇上才不正眼瞧本宫,你让本宫如何能看她顺眼?好了,本宫要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诺。”
兰妃得知自己秘密堕胎之事,今日很快便传遍了后宫。
躺在榻上,心里一直很忐忑。
不知此事到时传到萧刹耳里,会如何处置她?
父亲若是知道她的丑事,又该如何动怒,会不会不认她这个女儿?
那她以后岂不是什么靠山都没有了?
如今,竟是赵清婉在处置这件事。
且丝毫没有牵扯到她,只处罚嚼舌根的宫人,让这件事变成了一个让人雾里看花,并不确凿的谣言。
兰妃心里也不由放下来了一些。
知道自己这关,应是能顺利过了,她也可以安心坐小月子了。
兰妃的丑事,在赵清婉杀鸡儆猴的露天抄经处罚下,宫人之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再议论了。
不过,后宫如此难得的艳闻。
在披香殿的三位主子之间,仍然还是偷偷议论得津津有味。
且作为主子,知道后宫向来是无风不起浪的她们,才不信兰妃的事是什么谣传。
料定这事八成便是真的。
蒋贵人又鄙视,又好奇,又带着一丝隐隐羡慕。
对芳嫔和吕才人说道:“想那兰妃向来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谁都瞧不上眼的样子。你们说,她的姘头会是谁啊?”
“我看,肯定是个侍卫了!”
芳嫔微笑着回道。
她一向自认是个挺沉稳的人,不过,兰妃此次的事,还是让她感到太震惊了。
她实在想不到。
后宫嫔妃里,竟然会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皇上戴绿帽子。
而且,还没见皇上处置她。
“妹妹猜也是。”
“啧啧,这侍卫得有长得多帅,多强壮,才能成得了兰妃这种女人的入幕之宾啊?我还真是想见见呢!”
“嘻嘻,蒋姐姐,你该不会也动了春心吧?”
“怎么,吕妹妹你就没动过吗?皇上都很久不来咱们这儿了,我才不信你没动过呢!”
“皇上再多久不来,妹妹也不敢动。”
“妹妹只是不敢,但并不代表不想,我说得是不是?”
蒋贵人眸光狡黠地试探着打趣吕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