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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你们不是不在嘛,那方圆就以紫藤基地主人的姿态接待了来自首都的那帮人,不过那帮人好像并不买她的账,都没怎么给过好脸色。”

又听到方圆的名字,苏雨淡淡点了个头,“然后呢?”

“然后她就发疯了呗,还把你搬出来挡枪,说大家都是异能者,为什么你就可以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眼皮虽然有些沉重,但提起这件事,许琦还是精神百倍。

“开什么玩笑,你在紫藤基地什么地位,她什么地位,凭什么跟你相提并论?”

听许琦这么说,苏雨倒是来了点兴趣,“我的地位?”

“对啊,”许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其实说句不好听的,在你们刚来既定那段时间,我还以为你跟方圆是一路货色,靠男人作威作福,其实自己就是个废物。”

话说的有点难听,但这的确是许琦的真实想法。

而且不仅是她,基地的不少人在发现苏雨和裴漠的来往之后,也产生了差不多的想法,毕竟苏雨平时在基地默默无闻,连个异能都没有,凭什么能获得裴漠的优待。

许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这些想法,在后面发现你是异能者之后,就慢慢发生改变了。”

不管是柒城还是首都的基地,连紫藤基地也不例外,但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从不缺少这样的流言,弱者依附于强者,女性依附于男性。

“但后来,裴漠离开基地之后,你不是带领我们抵御了一波丧尸潮吗?”许琦笑嘻嘻,“那个时候大家对你就已经刮目相看了。”

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不太理解她的异能,但明明担任指挥的位置,却在第一时间冲到了抵抗丧尸的前线,并且直到丧尸潮退去,她才给自己留了点片刻休息的时候,然后第二天,检查丧尸尸体的时候,众人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岑向明也说,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真正地崇拜上了苏雨。

而在基地幸存者的眼中,紫藤基地有苏雨和裴漠两大指挥官坐镇,他们就一定能在这个末日中活到最后。

苏雨:“……”

她的确不知道过去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形象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我看你平时好像对这方面也不上心,所以就从来没有跟你提过。”

那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就想起来要旧事重提?

苏雨猜测:“那方圆又惹到你了?”

“真不愧是你,”许琦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回事,她明明在基地里混的也不错,非得要跟你争个高低上下,争不过还要来闹我。”

也就是昨天的事情,方圆的屡次打扰实在是让常鹏翼感到了厌烦,所以语气可能就冲了一些,将人从屋子里赶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一支巡逻的队伍看到,几乎不到半天的时间,方圆被首都那帮人赶出来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基地。

她本就颜面扫地,加上周围人的议论,精神可能稍微有些崩溃,就不管不顾的冲到了许琦和苏雨的木屋,大发了一通脾气,还和许琦对骂了半个多小时。

可惜后来骂不过许琦,又自己气冲冲得跑了。

“她莫名其妙上门来找我的麻烦,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许琦理所当然地跟上了方圆,想看看这人究竟发什么疯。

“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话说到一半,给苏雨留了个悬念。

苏雨也十分配合:“你们出门撞见了常鹏翼那些人?”

“我倒是想,”许琦耸耸肩,“可惜没有那个机会。”

“那你看到了什么?“

许琦嘿嘿一笑,“她之前不是每次出事了,都会往地下基地躲吗?这次我亲眼看到她被关到了地下基地的入口外面,她试了好几次,结果都进不去,还发起狠来踹了门好几脚。”

“她的权限应该是被收回了吧。”

“对,”许琦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偏偏当时那边又有很多看戏的人,人越多,她就越下不来台,最后吵吵嚷嚷地,把南希都叫出来了。”

南希时刻监视着基地的每一个地方,按理来说方圆的行为举止都逃不过它的眼睛,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此之前一直都没搭理过她。

按照拟人化的说法,南希后来应该是被方圆吵得烦了,才出来解释了,为什么会收回她权限的原因。

许琦嘴边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而且南希的解释,是通过全基地的喇叭公布,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方圆爱找事,连南希都受不了她的事实了。”

这不像是南希的做法。

苏雨拧眉,“所以原因到底是什么?”

“地下基地的四层是那个研究丧尸团队的地盘,一般来说都是不允许普通人员接近的。”

许琦也搞不清楚是谁给了方圆这么大的勇气,“她竟然敢趁着你们都不在的时间,偷偷去四层,想要问那些实验的进展和情况。”

在离开前,苏雨为了保证地下四层的实验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所以给巫商那群人下了禁令,除了自己和裴漠之外,不允许任何人参观和停留。

这方圆到底想干什么?

许琦找到自己的手机,从里面调出苏雨和裴漠离开后的第一天,南希给他们下发的通知,其中有一条就是有关地下四层的禁令。

“所以方圆这是明知故犯。”

许琦不会去探究南希为何要全基地通报的原因,她只是觉得这样理所应当,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明明是下发的禁令,她却还要顶风作案,只是全基地通报,没有直接把她赶出基地,就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等我会儿。”

苏雨给南希发去询问的消息,不到几秒,她就收到了回复。

[私心。]

简单的两个字,概括了南希之前所有的不合理行为,它故意让方圆出丑,就是因为之前方圆对苏雨的多次挑衅。

苏雨很难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许琦很想去看苏雨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好奇心归好奇心,她绝不可能在对方不喜欢的情况下干这种蠢事。

“这件事我明天会处理,你还有没有其他话想跟我说?”

经过这么一打岔,就算还有其他想说的也忘得差不多了,许琦摸着自己因为打哈欠而挤出来的双下巴,“忘了,明天再说吧,如果我想得起来的话。”

“好,那就睡吧,晚安。”

“晚安。”

第二天清晨,苏雨目送许琦离开木屋,收拾好东西朝苏父苏母的木屋走去,不管今天有多少麻烦事,都得在报过平安之后。

在经过路圆雅父母的木屋前,她又被两人叫住说了一会儿话。

自从公布了异能者的等阶这个概念,紫藤基地外出完成的小队又重新经历了一次洗牌,而路圆雅因为自己是三阶的强化系异能,所以受欢迎程度比以往更甚。

路博实和庞瑶经常几天见不到她的人影,思女心切,却无可奈何。

又说了些寒暄的话,苏雨和两人告别,去苏父苏母的木屋报了平安之后,就不再耽搁时间,就近找了个地下基地的入口进去。

指挥室。

裴漠还在忙着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事务,听到有人在敲门,他不耐烦地抬起头,“谁啊……?”

结果看到是苏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怎么有空来我这?快坐快坐。”

殷勤地倒了杯水,又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让助理去带。

苏雨摇摇头,将昨天晚上从徐琦那里得知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裴漠,顺便还把她和南希的对话用手机展示给他看。

“私心?”

这乍一看,裴漠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已经习惯将南希当做是自己的同事来对待,差点就忘了它是个超级电脑的事实。

等反应过来,他直接目瞪口呆:“等等,南希说它干那些事,是出于私心?”

这谁听了谁不迷糊。

一台电脑有了自己的情绪,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而且是那种科幻电影,裴漠做梦都想不到,这居然是真实发生在他身边的事。

“南希,你想出来跟我们聊聊吗?”

不是命令,而是简单的询问。

指挥室的透明玻璃忽然切换成了雾面,在外面可能存在的打量视线彻底隔绝,然后,裴漠和苏雨这才看到了南希久违的全息投影。

“不是,”裴漠围着这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左右的南希打转,“你的卡通形象跟苏雨设计的一样就算了,怎么现在全息投影都整出这么个花样来。”

他停在南希和苏雨这中间,左右两头打量着她们。

面无表情的南希回答他:[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

裴漠:?

他看向苏雨:“南希本来长这个样子,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照着它整的容,”胡乱扯了一句,苏雨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裴漠推开,“说正事,别打岔。”

这是他想打岔吗?

裴漠捂着自己的脑袋,心想是不是今天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一幕如此荒诞,要不然等会再去眯半个小时得了。

“感谢你还愿意出来跟我们说说话。”

南希是有些不理解她话中的含义,[抱歉,请问为什么要跟我道谢?]

苏雨拉了一个凳子,在南希面前坐下。

“首先,我们来重温一下你的底层指令。”

[保护人类。]

“那现在还作数吗?”

作为全息投影的南希也代码为自己制作了凳子,它坐在上面,和苏雨面对面,从裴漠的方向看去,就像是在他们的中间放了一个镜子。

[肯定。]

苏雨点点头,“好,下一个问题,你如何辨别丧尸和人类?”

[丧尸:无生命体征的活动体,仅凭本能驱动。人类:具有主观能动性的生物。]

裴漠有些惊讶:“这么简单?”

南希点头,[是的,这是苏雨为我输入的指令。]

“原来是这样,”裴漠装作无事发生,“直截了当、简单有效,很好,很好。”

苏雨懒得搭理他,继续问南希:“接下来是单项选择题,如果一只丧尸和一个人类,同时出现,你必须开枪杀死其中一个,你会让哪方活下来?”

[人类。]

南希的回答毫不犹豫。

“好,”苏雨没有对她的答案进行评价,“同样是单项选择题,如果我和方圆站在一起,也同样需要用一颗子弹剥夺其中一方的生命,你会选谁?”

[你。]

更加简短的答案,给裴漠带来的冲击,却不止一星半点。

他甚至忘了上一秒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呆滞地望着苏雨和南希所在的方向,犹豫片刻之后,他询问前者:“保护你是不是它的另一条底层指令?”

苏雨否定了他的猜测:“底层指令只有一条。”

那也就意味着,对于现在的南希来说,底层指令对它的束缚已经接近于零。

说不定在某一天,当基地的所有幸存者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一把枪抵着,而持枪的“人”,就是曾经保护过他们的南希。

苏雨沉默。

这个答案一出来,其他准备的问题似乎也没有了必要。

指挥室里安静得可怕,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雨才叹了口气,“南希,如果我选择暂时将你封存起来,你会觉得伤心吗?”

[否定,南希支持苏雨的一切决定。]

这两句对话,给裴漠吓得不轻,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紫藤基地失去了南希,那他会被累成什么狗样子。

“封存就不用了吧,”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苏教官你多跟它讲讲道理、人情世故什么的,南希肯定舍不得对我们下手。”

这次南希没有给出回应。

塌下肩,裴漠也跟着叹气,“算了,还是封存起来吧,现在基地发展得挺好,让南希休息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苏雨看向南希,“你觉得怎么样?”

[南希支持苏雨的一切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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