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怀阳王妃身边的琥珀,宫天凛停足。
“可是怀阳王妃出了什么事?”
宫天凛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关切。
琥珀双手递上一把剑。
“这是王妃让奴婢送来的,说请摄政王带上怀阳王,一并前往闽州。
怀阳王心怀天下,相信与摄政王心愿一样,只望摄政王能与怀阳王一齐平安归来,她会尽一切努力,护好摄政王府,守护好京城。”
琥珀如实传达着怀阳王妃的话,宫天凛颤抖的手,接过琥珀手里的宝剑,拔剑看了一眼,正是大哥怀阳王前往闽州时,自己与他交换的那把宝剑。
本想让大哥做个念想,不想大哥竟然命丧闽州,眼下大嫂将宝剑交给自己,是不是已经原谅自己,让自己平安回来的意思。
如此想着,宫天凛的眸中带着一丝晶莹,抬眸望了一眼摄政王府,心中充满欣慰。
“小皇叔,小皇叔,等等,呜呜……”
小郡主千禧和小世子永聪哭着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宫天凛:
“小皇叔,我们舍不得让你离开,呜呜……”
“小皇叔,你走了,就没有人指导我们武功了,我不想你走,呜呜……”
……
“永聪,千禧乖,小皇叔不会去太久,等把这些药材,给你们的天烨叔父送到闽州,小皇叔便回来”。
宫天凛将两个小奶团,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别哭,哭是弱者才会干的,眼下你们已经长大了,小皇叔给你们请了教习师父,记得好好练功。
与你们母妃一起守护好摄政王府,等着小皇叔回来。”
宫天凛掏出锦帕,为两个小家伙拭了一下眼泪。
对于大哥怀阳王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他是真心疼惜的,没事的时候,也会亲自指导他们武功,希望乱世之中,他们有自保能力。
厚实大手无限宠溺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摄政王,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王龙架不住闽州来的官差,再三催促,只能硬着头皮,打破眼下和谐,上前提醒。
宫天凛恋恋不舍抱了抱两个孩子,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
“那个……封大夫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皇叔。”
永聪快跑几步,扬起胖嘟嘟的小脸,别扭地冲着寒灵犀马车,喊了一声。
“小世子放心,我一定会将摄政王的命,当成自己的命护着。”
寒灵犀掀开车帘,调侃般说了一句。
“封大夫,不管你是不是寒宇国人,都请你不要伤害小皇叔,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小郡主千禧迈着小短腿,跑到寒灵犀面前,握紧小粉拳,大声喊道。
随后又垂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希望你有事。”
尽管声音很小,可寒灵犀依旧耳尖听到,她爽朗道:
“谢谢小郡主关心,我与摄政王都会平安回来,等回来后,给你们捎糖葫芦吃!”
“谁关心你了……”
小郡主千禧,仿佛很害羞般,捂住脸,转身向府里跑去。
“千禧,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永聪见自己妹妹跑了,稚嫩的声音大喊,同样跑进了府内。
寒灵犀嘴角微勾,再次忍不住发出一阵银耳般笑声,宫天凛摆了一下手,车队缓缓启程。
云太妃望着宫天凛的背影,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看看,看看,这可如何是好?那个封缘,就像一个跟屁虫,阴魂不散。
听听,听听,他刚刚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把摄政王的命,当成他自己的命护着,俩个大男人,说如此暧昧之言,成何体统?
凛儿从未与女人亲密接触,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撩拨。”
云太妃愤愤不平,贴身婢女楚嬷嬷在一旁安抚:
“云太妃切莫动怒,气大伤身,儿孙自有儿孙福,摄政王老大不小了,心中自有一杆秤。
许只是与封大夫谈得来,俩人有些超出寻常的兄弟之情,也未尝可知。
眼下摄政王远去闽州,路途遥远,老奴听说那边很乱,若能有封大夫在一旁照看,真如他自己说的,把摄政王的命,当成自己的命护着,也未必是坏事。
若是怀阳王当初在战场上,也能遇到一个把他的命,当成自己的命护着的下属,或者兄弟,是不是便不会英年早逝了?”
楚嬷嬷跟随云太妃多年,俩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要是别人拿怀阳王打比方,云太妃必然大怒,但楚嬷嬷提起,云太妃知道她没有恶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那封缘貌似还有一点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云太妃对封缘的话,产生质疑,楚嬷嬷再次安抚:
“若封大夫心口不一,摄政王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倒时候不用太妃做恶人,撵他离开。
摄政王便不会再让他住摄政王府,岂不更好,太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听你这一说,老身放心了。”
云太妃听了楚嬷嬷的话,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怀阳阁”里,怀阳王妃把玩着一个扳指,见琥珀进来,焦急询问:
“阿凛,走了吗?他可有说什么?”
“王妃既然如此关心摄政王,为何不去送送他?”
琥珀见怀阳王妃今日心情不错,开口打趣。
“谁关心他了?本王妃只是开口问问而已。”
怀阳王妃听到琥珀调侃,脸瑕出现一抹不自然嫣红,是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之色。
“王妃从昨晚便一直拿着摄政王的扳指,从未撒手,不是吗?”
琥珀指了指自己主子手里扳指。怀阳王妃辩解:
“那是因为这是先帝之物,本王妃怕丢了,所以……”
“是吗?那当奴婢意会错了。”
琥珀眉眼含笑,怀阳王妃恼羞成怒:
“竟敢调侃本王妃,中午不准吃饭。”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怀阳阁”里主仆二人嬉笑连连,怀阳王妃自从回到京城,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情舒畅。
不由想起昨晚宫天凛找自己的情景。
“明天,本王便要启程前往闽州了,想来,最信赖之人,还是大嫂,虽然大嫂对我宫天凛或许会有些误会,但本王想说的是,本王问心无愧。
这是先帝遗物,大嫂先拿着,见此物如见先帝,本王怕离开后,京城出现变故,便给大嫂留下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许是宫天凛见自己一直不理他,放下扳指,便离开了。
怀阳王妃想了一夜,宫天凛连先帝遗物,都肯留给自己,自己随时可以拿着这个扳指,调兵遣将,杀了宫天凛。
换言之,宫天凛已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若自己夫君的死,真的与宫天凛有关,他为何还要与自己惺惺作态?这与他又有什么好处?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自己那点兵马,若真正翻了脸,根本就不是宫天凛的对手。
……
怀阳王妃里里外外推敲一遍,觉得应该是自己错怪了宫天凛。
宫天凛不可能藏起杀死自己丈夫的贼人。除非,这里面有猫腻,杀死自己丈夫的人,另有其人,藏起那人,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想通这一点,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与此同时,宫天凛的马车已经走到城门口,就在快要出城门时,远处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摄政王,请留步!”
寒灵犀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只见“秋水阁”头牌洛幽,身穿紫罗兰衣衫,手里抱着一只琵琶,扭动着纤细腰肢,正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