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军这样的部队子弟进了部委大院,相当于兔子群里一只象,太显眼了。
臭小子机灵地在大院里发展了一个线人,谢昭昭丢了,线人小弟立即跨上自行车,跑部队大院这边警卫室喊人。
五人小组一人捧一个小香瓜,讨论孩子失踪的缘由。
廖一男跟她堂哥一样,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一挂的,啃了口凉水拔得冰冰凉的香瓜,咋咋呼呼道:“孩子丢了赶紧找啊,这有什么可分析的。
大院门禁那么严,孩子就在楼底下玩,也没走远,怎么会失踪呢?八成是自己藏起来了。我小时候玩躲猫猫,躲在树杈上睡着了,害得家里找了一宿,回家后那顿混合双打啊,别提了。”
冯志国接话,“是啊,管理那么严的地方,怎么会丢孩子呢?偷孩子的人本事不小啊。”他可不认为孩子自己藏起来了。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张蓁蓁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如果这件事真有第三方插手,为什么要偷孩子?
傅维钧吃完香瓜,用打湿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蜜水,声音低缓分析道:“绑架孩子的目的,无非就两点,要孩子父亲手中的权力,要钱。
谢远是大使不假,远水解不了近渴,权力无法照拂到国内,这点可以忽略。剩下的……就是钱。”
“钱?”连两个头脑简单的都觉得这玩笑开大了。
廖小军道:“现在都挣死工资,大使工资不一定有我爸高,绑小孩还不如绑我呢?”
傻子才绑你呢。
曾燕呢和傅维钧对视一眼,钱当然有。
不是谢远,张秋歌的现任丈夫有钱,而是她的前夫,离婚后孑然一身,明面上只有张蓁蓁一个女儿的曾巩有钱。
别人不知道内情,两人经绑架事件提醒,终于搞明白了张蓁蓁反常的前因后果。
有人查到了曾巩的背景,为得到曾家遗产,利用张秋歌母女的身份优势,想要诱哄曾巩把财产示于人前。
唯恐张秋歌态度不积极,绑架了她的儿子,威胁她,让其在老曾面前努力表现。
作为前妻她的身份很关键,曾巩唯一的骨肉由她抚养和监护,还有以前的夫妻情分在。
只要曾巩顾念情分,答应拿些金子出来保下张秋歌的儿子,作为黄雀,他们会把剩下的全部找到并取走。
怎么谁都想当黄雀?一定是金子太耀眼。
还真被老曾猜对了,曾家的财富,历经数场战争,半个多世纪的风雨,还有人贼心不死惦记着。
会是谁呢?
冯志国说得对,能查到老曾的背景,在戒备森严的大院绑走孩子,他们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
想要钱,可以直接找老曾,估计是料到这么做不会有结果,才另辟蹊径,打出一张感情牌。
一个人意志再坚定,也总有软肋,对方把张氏母女视作老曾的软肋,以此相诱,可谓大大的狡猾。
他们万万想不到,软肋换人了。
而且曾小厨我一点也不软,我是刮皮刀,不把你们刮下一层皮,怎么对得起我利国利民的锦鲤称号。
……
夜深了,大院帮忙找人的邻居先散了。
失魂落魄从派出所回到家的张秋歌,一进门就接到女儿递来的一封信。
两人分开行动的,张蓁蓁一直带着邻居在大院附近找人,比她早一刻到家,回家后,见茶几上多了个信封。
她已经打开看了,信上只有一行字,“见到黄金,立即放人。”
知悉内情的张秋歌当即猜到是谁绑架了儿子,脸色难看至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前两次那么客气都是装的,想要东西直接找曾巩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昭昭多无辜,那么小的孩子被这样的破事连累,呜呜……”
她连前夫也恨上了,“活得跟鬼一样,那金子肯定不干净,昭昭要是出事,我就去举报他!”
张蓁蓁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安慰,她终于意识到与虎谋皮的危险,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狗一样,驱使她和母亲为他们弄钱,钱一到手就是所有人的死期,包括父亲。
她太过自负,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奇怪?那人第一次找来的时候,态度明明没那么迫切,仿佛下了一步闲棋,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很快放弃探究,想那么多没用,现在最紧要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做。
找人还是要装着找一找,这么快放弃,外人该起疑心了。
把真相汇报给上级?太早了些。
抓不着人不说,弟弟绝对会没命的,虽然跟他没感情,但她还要在继父手下讨生活,弟弟出事,她和母亲将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告诉父亲?目前来说最可行。
部队情报部门不是吃素的,把秘密透露给他,卖一个好,等风波平息,不需要自己张嘴,父亲肯定会主动把财产转移给她。
她已经知道了父亲回京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对方从楼下扔进二楼她卧室的纸球上写的。哎,对方进大院这么容易,她当时就该提高警惕的。
父亲后天回京,到时她去火车站堵人,唯一的麻烦,该怎样躲过对方监视她的眼线。
说服母亲不要立即上报,张蓁蓁回房间做起了计划。至于计划,她不准备告诉母亲。财产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
送走了冯志国三个,曾燕呢和傅维钧继续讨论。
“跟师部放弃飞机,让我坐火车送材料,还有团拜会那天,静待林岚出手一样,引蛇出洞这一招很好用,还可以接着用。张蓁蓁不能动,对方势力不简单,把蛇引出来,才好一网打尽。”傅维钧沉吟道。
曾燕呢点了点头,这周对张蓁蓁监视无果,当然他们也没有条件做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
其实准备早了也没用,关键是老曾,等他上场,戏才正式开演。
“不像冈本的组织,他们在国内经营的时间短,很容易被发现破绽。感觉盯上老曾的这伙人像是潜伏了很久似的,谋划布局很在行,组织内部有老曾的故人也说不定。”
这事不难分析,网友中大部分人都持同样的观点。
傅维钧补充了一句,“兴许在内部职位不低。”
正说着,楼下老傅兴奋地喊道:“燕呢啊,我从老黄那弄来了一本晋省面食制作大全,是以前的老版本,还带素描图,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要的,要的,我这就下来。”曾燕呢把讨论放一边,兴冲冲往楼下跑。
楼下很快传来热烈地讨论声。
小傅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句,“吃饼让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