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傅维钧新式武器的研究进展不顺,量产的希望不大。他倒不怎么失望,本来就是弄来自己玩的,没生产条件那也没办法。
连续两次授奖,他的官职可以往上升一升了。成家立业,先把业立起来,再成家也不错。
送走傅维钧,曾燕呢继续忙碌,日子过得既充实又有意义。
好久没有动静的锦鲤运发作了好几回,国宾馆是接待外宾的,来访的外宾中不可避免地充斥着别有用心的他国间谍。
有网友帮忙和身份预警,曾燕呢大部分时候都能发现端倪。有次帮李大姐打扫卫生,“命运”作祟,发现了一台隐藏的发报机。
曾燕呢将发报机的外观描画出来,拿给老马看,竟然跟当初她拿榴莲砸晕的老鹰用的是一个牌子。
情报部门遍寻不着的“几只鹰”的幕后势力,随之浮出水面。
把老马和一干手下高兴坏了,虎父无犬女,差点给曾燕呢授个官——情报部国宾馆分舵舵主。
曾燕呢怎么好意思说,没有系统公式,我啥也不是。
抓特务是副业,曾燕呢倒班休息时,继续寻访工作。
有了前一年打下的基础,旧时的关系网还在,老匠人们帮着她介绍一些受打压的行家里手,曾燕呢甚至找到了御厨的传人,一些快要失传的宫廷菜肴,也被她录入档案。
得到受访者的许可,她将来想出一本书,将一些传统菜肴的制作写出来。神州美食传承久远,近些年在国外被误解,甚至被污名化。
重生一回,她想为美食文化的传播出把力,这是她矢志不渝的目标。
忙碌起来,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盼星星盼月亮,傅维钧盼到了72年的端午节,请了假回京城,跟曾燕呢吃粽子庆祝她的十八岁生日。
小曾经过一年的思考,决定跟傅维钧把婚结了,寻访工作告一段落,她想念大海了,还有她的大鲍鱼,再不回去收,真要重新投胎了。
头可断,血可流,嫁妆不能丢。
她跟傅维钧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相知甚深的友谊,多巴胺不是永远分泌旺盛,爱情会消散,友谊不会。
傅维钧在她心里先是她最好的朋友,然后才是不可或缺的另一半。跟最好的朋友结婚,曾燕呢有信心把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网友们喜极而泣,就等你这句话了,终于又能吃上大黄鱼、老板鱼、九道箍、皮皮虾,大飞蟹了,可馋死我们了。
小傅虽然快高兴疯了,面上倒是绷得住,看不出多高兴。
行动出卖了他,这人鸡贼地早把结婚报告打好了,远程电话通知林政委,赶紧给他签字盖章,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他甚至把所有的探亲假都攒一块,准备休一个月长假结婚。
孟丹乐见其成,老傅的心高兴,胃不高兴。
小两口不可能分隔两地,结了婚,燕呢就要回登州了,他想吃热乎的饼再也吃不上了。
“要不我提前退休吧?”老傅想了想道。
小傅竟然不反对,“欢迎你去登州,老李还在金矿医院,他的抗联阵地还没人守呢。”
陪老小孩玩耍?他这辈子最爱吃饼,最不爱陪小孩玩,老小孩也不行!
“后勤部需要我,我还能再干十年。”
至于老曾,傅维钧十分头疼,两人不咋对付,他不会使绊子吧?
没成想曾燕呢笑眯眯表示,“老曾忙着呢,没空管咱俩的事。”
“他不会焕发第二春,给你弄出来个弟弟?”小傅想得有点远。
曾燕呢瞪他一眼,“他梦中情人是小龙女,你说上哪找第二春去?”
“去墓里找。”过年时,借曾燕呢的光,傅维钧通读了一遍金庸全集。
老曾的第二春是股票,炒上瘾了没工夫搭理她。
再说没有特殊情况,他也回不来,干这份工作不要梦想有正常的生活。
曾燕呢没有多遗憾,现在结婚没仪式,大部分人行李搬一块就算结了婚。
日子是过出来的,不差父亲的现场祝福,港城的半山大别墅到位,就是最好的祝福。
曾燕呢的户口因为工作关系,已经调到京城傅家挂靠,本来刮土豆是临时工,谁让她工作太出色,一不小心转正了。
因为结婚要回登州,单大厨恨铁不成钢,说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曾燕呢不好说出口,你们几人的拿手绝活我已经观摩够了,西瓜算啥,我有一整个大海的资源要捡呢。
对单大厨真心实意的挽留,曾燕呢心存感激,她志不在此,只能辜负老单的厚望。
傅维钧关系在部队,但结婚可以在户口注销前的常住地登记,等不急要拉着曾燕呢去扯证,结果小曾又闹幺蛾子。
某姑娘背着手,问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出版在四十年代,你有没有看过?”
小傅直觉不秒,想摇头说没看过,结果被识破。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哦。”曾燕呢掉书袋,“他老人家在书里说,结婚和蜜月弄反了,结婚前应该先一起旅行一个月,一个月舟车劳顿,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吵嘴翻脸,那么关系就能维持下去,将来一定不会离婚。”
小傅喘了一大口粗气,道了句,“知识越多越反动。”
小曾虎着俏脸,声音冷飕飕,“难道你想离婚?”
“走,舟车劳顿去!”
行程是曾燕呢一早就计划好的,鲍鱼可以等到7月中旬,在这之前有一样的东西她十分惦记,六月黄大闸蟹。
从登州出远门绕道,还不如从京城直接南下,两人先去姑苏,再去沪市,提前把蜜月给度了。
度啥蜜月?证还没扯,住招待所能睡一张床?小傅敢怒不敢言。
现在的阳澄湖还不像后世圈地自营,因为湖区面积大,跟向阳大队一样,少部分区域,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捕捞。
大闸蟹按个头算价格,秋天的母蟹最贵,在沪市能卖到八毛钱一斤。六月黄不行,个头只有二两,全是公的,还有土腥味,大家不怎么爱,价钱也便宜。
曾燕呢偷偷收购了一部分,剩下的全是傅维钧捞上来的。
六月黄堪称大闸蟹中的茅台,壳薄肉嫩,肉质丰满,黄肥得流油。
出了好几天苦力的小傅,连吃了好几天六月黄,都快吃吐了,某人爱吃,就一个劲让他吃,美其名曰,“这是童子蟹,大补。”
补啥补?证都没领。
吃完了螃蟹,还得回自己的单间给主上大人处理蟹肉,人家要深加工。
虽然六月黄皮薄,处理起来也相当麻烦,小傅一晚上处理了上百只螃蟹,一脸生无可恋,“虎-妞-”
咋还换称呼了?
“我看透你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苦力,就是拉车的祥子,剥蟹机器人。”
必须挨揍,“你讨厌我了?想翻脸啦?我看这婚不用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