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豫王府。
夜色微暗,屋内点了灯。
外间,隐约能耳听到一些细碎的谈话声。
她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内一片干涩,整个人使不出一点力气。
“宝来……”
弱弱的喊了声。
很快,外间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朝着她的方向急匆匆奔来。
“淮安!”
豫王妃一声哽咽,看向床上之人,顿时就落泪了。
“回来才不过一日,你怎么就……在晋城这半年,我儿受苦了。”
豫王妃心中万般绞疼。
以她的想法,豫淮安在云京随便出了门都能晕倒出事,那在晋城那么个小地方,又如何能过得好?
一想到这半年,自己儿子报喜不报忧,豫王妃心疼之余,更加自责。
“以后出门都必须让大夫跟着,不,你还是少出门为好,安心在府里养着。”
“母妃……”
墨七无奈喊了声。
“我就是肚子饿的,不是发病。”
“胡说,你从来不会如此,你不用宽慰母妃……”
豫王妃一通念叨,眼眶更加湿润红肿。
墨七只能岔开话题,问起宝来在哪。
“外头跪着,你这贴身小厮实在不像话,伺候人都做不好,明日我就将他发卖了。”
“别!”
墨七一惊,赶紧开口阻止,“宝来好着呢,这事儿不怨他。”
“我自然知晓这事不是他主张的,他已经将情况和我细说了,都是豫逸远……”
末了,豫王妃愤愤起身离开。
*
墨七平躺在床上,眼朝上方望着头顶纱幔发呆。
“豫淮安,你母妃这是气势汹汹找你父王理论去了。”
“嗯。”
“她这是想让你父王惩罚你那个弟弟?”
“嗯。”
“唉,这锅背的……”
墨七摇头无语。
她自个儿低血糖晕倒,豫逸远正巧在一旁,又那么直愣愣看着她倒地不扶,恰巧被上楼的宝来看到……
“你那个弟弟挺冤枉。”
豫淮安:“……”
半响。
豫淮安突然问:“此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你想怎么做?”
墨七这会儿头也不晕了,脑子也清醒了,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显得无聊。
豫淮安想和她聊天,正符合她意。
“我之前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待见你那个弟弟。所以……要不要趁机落井下石?”
“我不是这样的人。”
豫淮安一口拒绝。
“那是想怎样,让我出面帮他说情,澄清事实?”
墨七不由得笑,“你应该也知道,你母妃认定的事情,即便我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见得有用。”
说不定,越描越黑。
豫淮安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
“当年,我母妃生我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虽然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可是母妃却再也无法生育,而我自出生后就体弱多病,经不起一点风霜。”
“父王要求娶侧妃时,母妃虽难过却答应了。那年我三岁,懵懂之时看到自己父王迎娶了其他女人……第二年,明侧妃就生下了豫逸远。”
“而后又娶了安侧妃,有了豫寒霜。”
豫淮安说起这些事情,声音极为淡漠。
墨七听不到里头包含的任何情绪,可正因为这样子的平静无波澜,让她感受到了他心中隐藏的悲凉。
“嗯,活得确实艰辛。”
墨七笑了声,打趣道:“能够想象,你父王大概更疼爱你的弟妹。”
豫淮安“嗯”了声,算是默认了。
“可能他觉得对我母妃有所亏欠,王府内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打理。”
“所以处置豫逸远,最终还是你母妃说了算?”
“应该如此,只要不过分,我父王基本上不干预。”
墨七顿时露出一个深刻的微笑。
转了个身背朝外,她揪住床内侧的一块薄毯,拉扯过来盖在自己腰间。
而后,闭眼睡觉。
“墨七……”
“行了,天塌下来的事情也等明天再说。”
“好困,宝宝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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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逸远:“我遇到一个碰瓷儿的,那人是我兄长,摔得好有技术含量。”
阿七:“呵呵……你背锅吧,不救你了。”
豫逸远:“别,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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