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墨七坐了马车前往昭王府。
她觉得自己这一趟还必须得去,而且还得带着笑脸吟吟的去。
可内心,恨不得将眼前这斯斯文文的昭王给按住打一顿。
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凭什么就得给人!
“你这来的有些早啊!”
秦昭看着过来蹭早饭的豫淮安,实在是纳闷。
即便是有事,也不带这么大清早上门的,说句不好听的,扰人清梦!
“王爷是夜宿哪个妾室或通房那里了,打扰了清晨愉快的活动不成?”
“噗——”
秦昭一口菜差点喷了。
“你胡说什么!”
“那不就行了,扰人清梦这种事,我怎么会做呢!”
秦昭直接闭了嘴,一言不发低头吃饭。
饭罢,他带着人去了书房。
这是秦昭第一次带着豫淮安去书房谈话,墨七跟在身后,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眸色不由得加深。
书房内一应摆设十分干净,文房四宝都是上乘,但是书架上的书却没有豫淮安的书房里多。
墨七随意瞄了眼就收回了目光,静静的站立在那儿。
“说说吧,什么事情如此急忙过来?”
混蛋,明知故问!
墨七满心吐槽,面上却没有将神色显露,“是为了宫中年末的用度一事,昨日皇上召见……”
墨七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而后看向秦昭笑,“如此说来,这日后就是我跟着王爷做事了。”
秦昭眉头轻轻一挑,似是有些意外。
“王爷这是什么表情,还看不上我那个小店?”
“本王确实才知晓这事。”
秦昭不由得说,心底却已经翻起了千层浪。
墨七只知晓这一切是皇帝对豫淮安的算计,是将豫淮安往秦昭身边推,做事太过狠心了。
殊不知,身为正主的秦昭——昭王爷,他也是想法颇多。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将豫王府绑在他身上?
还是在拿豫淮安做试探?
一时,秦昭猜测不定,想了许多。
墨七就那么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微微变化着,从一开始的鄙夷愤怒到之后的疑惑探究,最后笑了。
“王爷若真是看不上,那这一般的占股您看?”
秦昭没好气的瞪了眼,“本王还不屑吃白食。”
“是,王爷乃是大度之人,我是小人。”
秦昭:“……”
这大方承认自己是小人的心态也真是够了!
“不过你怎么就将这事情扯到本王身上了,豫淮安,若不是你借机说了什么……”
秦昭转而看向墨七眼神一变,“这事情你得好好和本王说说呢。”
“王爷怀疑我拖王爷下水?”
墨七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傻傻的将钱往外推呢,赚多赚少那都是自己的银子啊,谁舍得白白分给别人。嗯,即便是王爷也是不行的。”
秦昭无言。
“那怎么回事?”
“我当时就一时口快瞎说的,谁知道我父王听进去了……”
墨七也是无奈啊,当初随便瞎话说的溜了,谁承想还闹出了这样的事件。
知晓事情缘由,秦昭也是醉了。
“你这张嘴……”
连连摇头,哭笑不得。
一时,气氛倒是缓和下来。
等下人送进茶来,两人喝了些,又接着吃了些糕点,情况就变得更好了。
秦昭也是认了,这差事无端落在自己身上那就只能扛着。
不过这银子却是不能拿的。
他还没不要脸到将手伸到豫淮安的口袋里。
豫淮安虽说是自己麾下的,但是他的身份实在特殊,他们还是表兄弟不是么!
“如此一来,皇上这是实打实将我和王爷绑在一起了,也好,日后有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吩咐我去做,没什么好避讳的。”
知晓秦昭不要那一般的占股,墨七顿时就乐了。
这特么大傻叉,知道自己错过的是怎样一座金山么!
如今说开了,他自己不稀罕不要,那时候知道了后悔了,也没地方哭去。
秦昭轻咳一声,也跟着点头承认道:“如此,算是好坏参半吧。”
“那王爷,这都是自己人了,能否劳烦王爷帮一个小忙?”
墨七顺着杆子往上爬,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秦昭瞧着这样的豫淮安,真心感叹一句,“你这脸皮实在是厚!”
他还没具体让豫淮安做什么事情,这投靠过来还没多久呢,要他帮忙的事情就一箩筐一箩筐的来。
这简直让人糟心。
*
午间。
礼部那边的消息送到了昭王府。
秦昭听过后就让人离开了,转头看向墨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系你那个弟弟了?”
“兄弟友爱难道不是好事?”
墨七反问轻笑。
秦昭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好事,你那个弟弟这一次考的不算好,末尾名次吊着,险过。”
墨七松了口气,这说明还是过了不是么!
“具体名次是多少?”
“倒数第二。”
“噢。”
墨七直接就羞愤了,这简直不能更差啊。
差一点,差一点就名落孙山了。
“那最后一名是?”
“蒋家小公子。”秦昭随意道。
墨七却是眉头一皱,面色十分难看,“怎么会是他?”
“怎么了?”
难得见豫淮安对科举一事上心,秦昭不自觉就来了兴趣,“你对乡试还有关注?怎么,想入仕为官?”
“这样倒是不错,你的身体差,做个文官却是可以的。”
秦昭觉得挺好,豫淮安要是入朝为官了,在很多方面都能更直接的帮到他。
墨七却呵呵干笑,打哈哈糊弄过去。
待离开昭王府,墨七忍不住感叹:“这官场黑暗哟,止都止不住。”
那蒋鸿浩明明被她赶出考场了,之后的两场考试也没有参加,这糟心的玩意儿居然还能考最后一名,这里头若是没有猫腻,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不过,谁又能去彻查呢!
蒋鸿浩完全可以说之前几门考的十分好,即便是最后两门不曾参与,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说不定,那小子还会得意洋洋的说,若是全部参与考试了,指不定就是第一名。
“呵呵,真是……”
墨七摇头失笑。
豫淮安却借此问:“阿七你如今又是做什么打算的?”
“嗯?”
“意愿,你如今对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呢?”
当初想帮助豫逸远参加科举考试,无非就是想借此去试探他的父王。
可是如今这结果早就知道了,他父王最终的意属还是他,那么再这样帮助豫逸远,目的就变得很模糊了。
墨七却是反问:“难道不能纯帮助吗?”
“安安啊,多一条臂膀不好吗?”
“阿七……”
“原本你的路就看似明朗却灰暗,我只想你身边的对手敌人能够少一些,尤其是身边之人,最好不要成为自己的敌人,他们心存坏心眼,很可能在你不地方的瞬间,给你致命的一击。”
“逸远没那么大本事。”
豫淮安一顿,突然道:“你对寒霜亲近,也是存了这个目的?”
墨七笑得更乐了,“你这个傻瓜,要不是因为你,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干嘛如此去亲近他们。”
豫淮安心神一震,一股暖流滑过心尖。
“现在做什么去?”
墨七看向云京花柳一条街,又看了眼七日安,最终决定还是去后面那条街转转。
“去闲散雅居吧,许久没去了。”
豫淮安:“……”
这个地方真是!
不知道豫淮安的心思,墨七倒是挺高兴的进了闲散雅居。
“世子爷,您这边请。”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一次前来闲散雅居,里头的小童对她毕恭毕敬。
无他,墨七于几日前终于将这个云京城唯一的一家别有风味的男馆给买了下来。
期间费了好大的劲儿,而当中不为人知的曲折更是许多。
“好在最后终于到手了。”
墨七感慨着,心底默默的盘算着下一步什么时候能把琴音从卿草堂弄出来,来这闲散雅居帮她经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