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高悬在瓦蓝的天空上,淡金色的阳光将漂浮的白云都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很神圣。
海湾里战舰云集,一艘艘苍龙战舰如史前巨兽般盘踞在海面上,俯瞰着不远处的土城,游龙船穿梭如织,游弋在烟波浩渺中,警戒着不可能出现的倭奴战船。
一座浮桥将舰队和码头连通,一千骑兵和大量的重器登上了瀛洲的土地,还有五千步卒随行,朝数里地以外的土围子开进。
水上天是星辰舰队的提督,坐镇苍龙号上,作为攻伐行动的老营,随时准备对前线进行支援。
赵大将军骑着一匹白马,是赵金玉从启航城运来的,来自极西之地,是那些海商不远数万里辛辛苦苦运到了海峡,一共只有三四匹,然后换来几件瓷器和几匹绸缎欢天喜地地回转。
赵金玉是这次攻城略地的指挥者,他将骑兵分成三队,四百骑开路,另外两侧各有三百骑巡弋,追杀四处乱窜的倭人。
大军所过之处,但凡没有提前逃遁一里地外,都被定性为图谋不轨者,杀无赦。
这并非是他们凶残,而是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流血的征服。欲夺其地,震慑其心,就只有以杀戮开始,将敌人杀得胆寒,杀得小儿夜闻其名不敢啼哭,将惊骇和恐怖植入他们的骨子里,才能确保长久的统治,而不用担心暗地里出现燎原的火星。网
一千骑兵,五千步卒,放在中土和突厥的战场上,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可在瀛洲那就是巨无霸般的存在。尤其是那些骑兵座下的高头大马,对于小胳膊小腿的倭奴,不啻于洪荒猛兽,吓得小腿肚子抽筋都算是轻的。
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而来,将视野里的倭奴一扫而空,然后,停驻在土围子前,列成攻城的阵势。
一架架八牛弩和投石机被推到阵前,安防支架,校正准星,对准土围子和残破城门。
这就是一座土围子,用沙土夯实而成,其间还夹杂着脑袋大的岩石,高不到六尺,宽难以跑马,就连城门上方也不过是用几根木头搭了一个架子,充作是城门楼。
这里就是倭奴的帝城,城门上方用中土文字写着“圣城”两个大字,看上去构架严谨,大开大合,笔力苍劲,气势雄浑,明显是出自大家手笔,可和这残破的土城太不相符,属于典型的名不副实。
这两个字不可能出自倭奴之手,哪怕遣唐使能将书艺练到惟妙惟肖的地步,可以他们蛮夷的性格,是无法写出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想必是遣唐使在神都求得哪位大家的墨宝,而今镌刻在土围子上面,不知那位大家知道了,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然后被气死。
原本,此地作为倭奴的老巢,倭王野马台的驻鞸地,虽没有高楼巍峨,殿宇堂皇,可也不至于如此残破不堪。
这一切都是拜其叔父野马次郎所赐,由于他受妖魔蛊惑,滋生了野心和恶念,妄图推翻侄女的宝座,取而代之。
一场叛乱,圣城中死伤无数,多少房屋毁灭在战火中,就连城门都破成了几大块。
野马台在死士的保护下逃之夭夭,知道野马次郎离开了瀛洲以后,待风平浪静方才回来,面对如此残局,也无力收拾,只能随意修修补补,聊胜于无。
近日,遣唐使回国,有大周鸿胪寺的天使随行,带来了女帝的恩赏,就是一些典籍和各种种子以及工具。
这位鸿胪寺官员名叫王方,不过从七品下的小官,在神都属于不入流的角色,扔在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
可这里是瀛洲,远离大周的海外莽荒之地,遣唐使将他当作祖宗一样伺候。
这位王方王天使是关中人,一辈子连大江都没有见过,何况是苍茫大海,一路之上苦胆都吐出来了,一条小命只剩下小半。
倭奴船小,可无法像星辰舰队一样直接横渡苍茫大海,何况野马次郎正在海东闹腾,他们只好从陆路走辽东转到高丽,在乘商船顺着海岸线航行,画了一个半圆,费时小半年方才回返圣城。
王天使上岸后眼泪嘘嘘,喜极而泣,特么的总算是踏上了陆地,心里立马踏实了。
可好心情没有维持片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破坏了。尼玛,就这还是倭奴的圣城?这女王也太寒酸了,整个城连咱关中一座集镇都不如,再看那些倭奴,一个个都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太难看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无意间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史前,进入茹毛饮血的时代。
倭王野马台的皇宫,也就是几十间木头房子,其中几间被火烧了一部分,乌漆嘛黑的,看着膈应。
野马台女王对天朝使者那是一个尊敬,竭尽所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甚至都想给他侍寝,可王天使却不愿意,敬谢不敏。
从背影看,野马台虽然个不高,但身段还可以,但从前面一看,尼玛,竟然将眉毛剃光,眉心画上一只乌鸦,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就是好好的牙齿硬是给涂成了墨色,太难看了!
王天使有自知之明,就野马台这模样搂在怀里,午夜梦回,估计直接就给吓死了!
野马台和臣子们日日陪他宴饮,菜直接用粗瓷大盆装着,都是些各种野兽,可缺盐少料没什么味道,尤其是那血都没有清洗干净,对于王天使这样的文人,委实难为他了。
酒器不错,是琉璃盏,有资格使用的就他和野马台两人,余者庞杂不堪,有粗瓷大碗、瓦制酒杯,还有直接拿竹筒代替的。
可酒实在是难以下咽,明明是没什么劲道,可就是混杂着好多种味道,让王天使回想起拿馊了的食物。
是日,野马台依然在“大殿”中设宴,请王天使共饮,并让宫中美人歌舞助兴,酒到酣畅处,王天使索然无味,可那些臣子们却一个个面红耳赤,明显是喝高了!
有人手舞足蹈,有人匍匐在地一点一点挪动身子爬到野马台身前,去舔她的臭脚丫子。
有人大打出手,你一拳头,他一耳光,口中叽哩哇啦,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