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曲优白再怎么聪明,她也应对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尤其是面对着这么一双满含杀气的眸子。
“哼!”夜亦寒忽然愤愤的将她甩倒在地上。
“寒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优白真的什么都没做,这几日阿母昏迷不醒,优白每天都在她身边伺候,哪里还有空闲去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我?”
曲优白故作悲伤的伏地痛哭。
夜亦寒却一点也不为之动容,一拳将梳妆台砸了个粉碎后,拂袖而去。
大理寺监牢。
一阵阵凄惨的叫声不时的传出来,让原本就静的有些诡异的深夜,变得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就在那间刑讯用的牢房里,墙上,案几上,挂的、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刑具,一个赤裸着上身,浑身血淋淋的男人,此时就被绑在一个木桩上,头颅微垂,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脸阴森的夜亦寒,在场的所有狱卒和士兵,无不胆战心惊,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短短几日,这间房子里,已经被活活的打死几个太监和狱卒了。
“把他弄醒。”
夜亦寒声音刚落,一旁的狱卒便提着一桶水,用力的泼在了昏迷的丘麟枫头上,丘麟枫随即睁开了双眼。
“说!大皇子和慕容信到底在哪里?”
丘麟枫艰难的抬起头,因为浑身不断散发出的疼痛,他的呼吸显然有些吃力。
“贫道只是为皇上消除这洪灾而来,并不知道那慕容将军把大皇子带到哪里去了。”
夜亦寒星目微微的一眯,快速的闪身到丘麟枫的面前,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握着他被束缚的右手掌,果断的一划。
丘麟枫的小手指便生生的被割掉,飞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啊!”
丘麟枫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到现在你还想骗朕?再不讲实话,朕就用这把外邦进贡的匕首活刮了你!”
夜亦寒手握血淋淋的匕首,在丘麟枫的脖颈处轻轻的擦拭着,直到血迹被彻底擦净为止。
丘麟枫瞬间停止了惨叫,额头冒出大颗大颗汗珠,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锋利的匕首,一张脸恐惧的都有狰狞了。
“皇上,贫道不是不说啊,贫道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如今都在曲妃娘娘的手里握着呢。
夜亦寒闻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来苏离说的可能是真的喽?
之前他只是查到曲优白在苏离行刑的前一日去了苏离的牢房,而且那碧水还抱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裹。
他还不肯相信,那个看似善良温柔的青梅竹马,会做出这种残害襁褓中婴儿的事情。
如今看来,一切倒不是不无可能。
“说!她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想到之前他因为曲优白做的种种误会苏离的事情,夜亦寒心痛的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皱眉,踉跄的走到椅子旁,跌坐下去,脑子里全是苏离那张倔强的跟他喊冤的面孔。
“曲妃娘娘让草民扮成道士,跟皇上说大皇子是天降灾星,顺便提一口苏皇后和殇国太子有联系的事情……”
“该死!”
夜亦寒的大手瞬间握成拳头状,重重的在胸口锤了一把,那双星目如兽性爆发的野兽一般,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给吞噬了。
丘麟枫见状,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双唇不停的打着哆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皇上……草民……草民只是受曲妃娘娘的威胁,那晚在……驿站,草民只是去慕容将军的房间……与他对话,拖延时间,给那帮黑衣人夺走……大皇子的机会。”
“草民也不知……慕容将军去了哪里,更不知……大皇子……的下落。”
“皇上,您就饶了草民吧!草民也是身不由己啊!”
丘麟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朕扔进狗笼子里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
丘麟枫吓得惨叫几声,便昏厥了过去。
夜亦寒微闭星目,斜靠在椅子上,心脏的剧痛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忍受。
“皇上,用不用老奴去传太医?”
高健仁小心翼翼的抱着拂尘,躬身在夜亦寒的耳边低声询问。
夜亦寒微微的舒了口气,语气听起来虚弱极了:“去!把碧水带来!”
高健仁满脸的心疼,他还从未见夜亦寒如此虚弱过。
“是!”
锦城青云河畔的一个农户家里。
女人苍白的躺在炕上,额头上有着大把大把亮晶晶的汗珠。
她杏目微闭,睫毛不停的颤抖着,苍白而干涸的唇瓣不停的蠕动着,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老头子,这姑娘都昏迷好几天了,这两天又不停的发热,不会是没救了吧?”
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汤碗,一手拿着汤匙,满脸担忧的对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的老翁说道。
老翁微微的叹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哪有银子给她请大夫啊,仅有的那么一点铜板,也都给她买了药了。”
“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还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掉进这河里去的。”
老妇人说着,用汤匙盛一些粥,小心翼翼的灌进女人的嘴里。
老翁沉默了片刻,忽然大惊失色的开口道:“听说这青云河上游是通着那皇宫的护城河的,你说她会不会是宫里的人啊?她那副打扮绝对不像是咱们平凡人家的女子啊。”
“不管从哪儿来,这都应该是个命苦的孩子啊。”
“有人在吗?”
四五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忽然走了进来,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着。
上面派他们沿河搜寻苏离的下落,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来盘问所有离河边十丈之内的农户罢了。
老翁出门,看到是官家的人,慌忙陪着笑脸:“几位官爷,老朽这厢有礼了。”
“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
为首的那个士兵拿出一幅画像,在老翁的面前展开了。
老翁一惊,这人儿不就是躺在他家炕上躺的那位吗?
“几位找的这姑娘是谁啊?”
为首的士兵显然不耐烦了:“问你见过没有,你只管回答便是了,这么多废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