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楚留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看到郑国明时,呼哧呼哧喘着气,牙齿咬得咯吱响。
“哟,还不老实呢?”郑国明慢慢蹲下来,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没事了,起来吃饭吧,吃饱饭好过堂。”说罢,将食盒放在华楚留跟前。
“放心,没毒,在这里面弄死你,那是给弟兄们找晦气。”
郑国明说完,转身出了‘牢房。
华楚留艰难的翻了下身,突然发现,并不艰难。
他猛的坐起来,一天一夜未吃饭,又经受了郑国明四次折腾,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
他猛的掀开食盒的盖子,里面的肉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在进行天人交战。
吃,还是不吃?
他怕被郑国明毒死,虽然郑国明说没有下毒,但他不相信。
这时,一只老鼠爬了过来,像不怕人一般。
华楚留却有些怕它,不过,他此时脑子转得挺快。
他飞快的抓起了一个包子,揪了一块丢到老鼠跟前,老鼠上前嗅了嗅,飞快的吃掉了。
华楚留紧紧的盯着老鼠,见老鼠并无异样。
他又倒了点粥,每样小菜夹出来一点,老鼠吃后并无碍,他才捧着肉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郑国明并没有走远,他躲在暗处看着华楚留。
“嗤”郑国明嗤笑一声说:“我说过没有毒,真是小人之心。”
华楚留端着碗大口的喝着粥,并没有回话。
此刻,真的是被饭堵住了嘴。
待他吃饱喝足后,才再次倚墙坐好,看着牢房外的郑国明,仍然没有说话。
他发现,自己话越多,越倒霉。
他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自然要装的听话一点。
“吃饱了?吃饱了就出来。”郑国明挥了一下手,有两个衙役走过来,打开了牢门。
华楚留站起来,冷哼一声,刚想说几句硬话,但看到郑国明阴沉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个衙役进来后,才不管华楚留怎么想,他们例行公事,直接给华楚留上了镣铐。
华楚留震惊了,大骂:“草,你们他娘的,不是要放了老子吗?给老子戴这玩意儿干嘛?”
“放了你?”其中一个衙役惊讶的问:“谁告诉你的?”
“那你们来干什么?”华楚留抓狂了。
那个衙役扯了下嘴角,说道:“当然是带你出去过堂啊。”
“过,过,过堂?”华楚留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不去,你们叫我爷爷来,叫我爷爷来。”
“这可由不得你,快点走吧,大人在堂上等着了。”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的一人抓着他一只胳膊,押着他往外走。
“我不去,我不去,放开我,爷爷,快来救我啊……”华楚留扭着身子,拼命挣扎。
过堂他看过,那是一言不合就打板子的,他才不要去。
可是,不管他如何挣扎,都不是两个衙役的对手。
比他力气大的犯人都押过,更何况华楚留这只小弱鸡。
虽然肥胖如猪,实则空壳一个。
很快,华楚留被连推带拽拉到了大堂上。
赵守正竟然坐在上位,亲自主审。
下方,跪了一名女子,就是昨天那名被华楚留调戏的白衣女子。
另一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华润清,一个是仇凌云。
东周律例有规定,有秀才以上功名的人,可以见官不跪。
大堂大门开着,昨天围观的百姓,有不少正在外面看热闹。
不是他们想来,而是被衙役们挨家挨户给叫来了。
他们是被要求来作证的。
可见,看热闹是有风险的。
华楚留押上来后,被推到大堂中间,直接按在地上跪下了。
他想站起来,也不知哪个衙役,给了他一脚,直接又被踢的结结实实跪了下去。
他没有任何功名,以往经常被告进衙门,但大部分是站着的,那些个小官没有敢让他跪的。
大理寺,他是第一次进来,这待遇让他终生难忘。
磕的膝盖疼的他,又想爬起来,只是,还没有动作,赵守正“啪”拍了一下惊堂木,吓了他一跳,直接趴在地了。
“威武”,衙役们庄严的声音响起,大堂上安静下来。
“堂下所跪何人?”赵守正开口问道。
那名女子良久没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看华楚留,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大人,民女叫张玉,京城人士。”
说完之后,又看向华楚留。
华楚留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守正说:“你不认识我吗?”
赵守正一脸严肃,并无多余的表情,又问了一次。
华楚留冷哼一声,说道:“我叫华楚留。”
他其实知道,这是堂审的过程,刚刚就是不想回答。
不过,刚才他四处看了看,并没看到他爷爷,心里有些凉凉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随便应付了一句。
“原告何在?”赵守正又问。
“下官华润清状告华楚留当街纵奴行凶,殴打本官。”华润清见那女子迟迟不说话,站出来说道。
“学生状告华楚留在学生制止他调戏良家女子后,纵奴殴打学生。”仇凌云在华润清话音落下后,紧接着说。
“你们放屁,你们要是不坏老子的好事,老子能动手,充其量是互殴。”
华楚留在这一刻,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些。
纵奴殴打和互殴,性质截然不同。
“肃静。”赵守正啪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随后,他又看向张玉,问道:“张氏,你有何话说?”
张玉看了看华润清二人,又看了看华楚留。
华楚留瞪了她一眼,张玉赶紧低下了头。
“张氏,做为苦主,你有何冤速速道来。”赵守正皱眉看向张玉。
张玉迅速低下头,匍匐在地说:“回大人,民女,民女,无冤可诉。”
“嗯?张氏,你可想好了,事情不是你说如何便如何的,昨天的事情,有许多人看到,他们可是都到堂了。”
赵守正听了张玉的话,心里画了个弧,这是要翻供?
“回大人,民女真的无冤可诉。”张玉再次说道。
“昨日华楚留当街调戏与你,众目睽睽,你如何不承认,可是受到了威胁?”赵守正问道。
“回大人,并没有人威胁民女,民女、民女早就对华小公子心生爱慕,昨日只不过,只不过是,是两情相悦,被,被那位公子误会了。”
张玉说完,转身指了指仇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