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正闻言,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傅知英被人打了一顿,还没法还回去,又被赵守正扯在地上,这会儿正憋屈的很。
听了安平伯的话,他猛得坐直身子,瞪着一双三角跟看向安平伯,“二弟,你什么意思?”
而从进来一直话不多的傅知合,此时却猛的站起来,说道:“既然二哥要处理家事,那,小弟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站起身来招呼着自己身后的一众儿子孙子就往外走。
“知合堂弟,你还是坐下来,一起听听吧。”安平伯平静的看向他。
傅知合不自然的抖了下脸皮,扯出一抹苦笑,说:“还是不了,二堂哥的家事,我,我就不参与了。”
“不,少了你可不行。”安平伯的声音仍然平静无波。
“还是不了。”傅知合说着,转身大步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赵守正带的衙役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老夫又没犯法,你们不能拦我。”傅知合快速的说。
衙役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沉脸说道:“没有赵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去。”
傅知合转身看向安平伯,“二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知合堂弟有何可紧张的?”安平伯漫不经心的说。
傅知合眼见走不出花厅,转身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冷哼一声说:“哼,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安平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随后转眼看向赵守正,说道:“赵大人,我傅知远要告状。”
说着,他转头对刚刚回来的小得子说:“小得子,将状子递给赵大人。”
“是,伯爷。”小得子应了一声,走到赵守正跟前,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双手呈出一份状子递给赵守正。
赵守正接过状子,看向对面的姬宴温和赵北斗。
姬宴温冷声说:“看本王干什么?你的职责是什么忘了?”
赵守正嘿嘿笑了笑,低头展开状子。
越看越心惊,最后,堪称瞠目结舌。
“这,这,这,老东西,你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赵守正结结巴巴的问道。
安平伯平静的说:“是真的,小得子,将证据交给赵大人。”
小得子将肩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地上,小心的解开,厚厚的一摞纸张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小心的将那摞纸拿起,双手递给赵守正。
赵守正接过后,太厚,拿着不便翻阅,他索性放在腿上,然后一张一张的看。
每看一张,手就哆嗦一下。
看了约摸十几页之后,他猛得一把将纸张拍在腿上,瞪大眼看向安平伯。
“老东西,这,这么多孙子就这样没了?”
“没了,就这样没了。”安平伯凄凄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赵守正看向傅知英,对门外的衙役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他给本官抓起来。”
他指了傅知英和傅知合。
傅知英没反应过来,傅知合一个高蹦了起来,往后跳了几步说:“干什么,干什么?凭什么要抓我。”
两个衙役上前一把将他扭住,扯了腰间的绳子,三加五除二将他绑了起来。
而那边坐在地上的傅知英,直到被绑起来,才嚎了起来,“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要抓也得抓陈氏。”
“哟,堂伯,你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呢?知道为什么抓你呀?竟然提前找好背锅侠了?”一道阴声怪气的声音传来。
只见陈氏不知何时来到花厅,正倚在门框上,嘲讽的看着他。
见傅知英目眦欲裂的看向她,她冷哼一声,扭腰走了进来,在离赵守正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福了福身说道:
“妾身见过赵大人,这些证据有没有证明本夫人杀人的呀?”
赵守正看着阴声怪气的陈氏,悠悠的说道:“有,除非你能自证清白,否则,也是要抓起来的。”
“小翠。”陈氏转头向门外叫了一声。
“哎,夫人,就来。”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一个穿翠衣的小丫鬟小跑着进了花厅,手里提了一个小包袱。
陈氏接过包袱,双手呈到赵守正眼前,说道:“证据在此,证人嘛,被本夫人的公爹关着呢。”
说罢,陈氏扭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不过,那些证人可能咬到本夫人身上。
所以,本夫人为了防备他们反咬一口,也留了证人。”
“噢,世子夫人的证人在何处?”赵守正被这对公公和媳妇的骚操作给震惊了。
“赵大人能保证他们安全,本夫人便交给你。”陈氏抠了一下指甲,淡淡的回道。
“当然能保证。”赵守正看了姬宴温一眼,给了她保证。
有镇南王在,哪个敢闹妖?
“那行,叫俩人跟本夫人来带人吧。”陈氏撇撇嘴。
她这人心狠归心狠,但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害小妾流产过,那也是因为对方想害她的儿子。
后来,她发现有人在害伯府的子嗣,而且专门针对男丁,她就被人利用几次。
之后,再也没有亲自出手,都是看傅知英和傅知合两人闹腾。
她顶多是没有出手阻止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安平伯那些证据里面有证明她被利用的证据,所以赵守正才不抓她。
那边,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傅显东,在赵守正进来后,便缩在他家两个哥哥身后。
赵守正进来并未看到他,此刻,他的父亲傅知英被抓,他的哥哥子侄们,全都跪下求情。
他就这样显了出来,像鹤立鸡群。
赵守正一转眼,便看见了他。
“哟,傅少卿这是病好了?!”赵守正讥讽的问道。
这人今天让人代请假,说是生病了,如今却好好的站在这里图谋安平伯府。
真是讽刺!
安平伯的状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傅知英、傅知合觊觎他的爵位,伸手安平伯府后宅,谋害安平伯大房、二房孙儿五个,落胎八个。
草,狠,够狠!
绝,够绝!
所以,安平伯府活下来的,除了病弱嫡孙,其他都是女孩。
这案子如果处理不好,家家都有样学样,看中谁家的爵位、家财,都用这种手段算计别人,那岂不是要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