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听到莫黎丝的话，路青梧皱了皱眉。
“怎么了？”莫黎丝道。
路青梧摇了摇头，说，“可杜斯诺说，他要复活你！”
“复活我？”听到她的话，莫黎丝眼眸中闪过诧异。随后她摇了摇头，“做不到的。”
“这点，他比我更清楚。”
路青梧对上她的眼睛，“愿闻其详。”
莫黎丝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你或许还不太了解我们的身份与关系，我一一告诉你吧。”
“我叫莫黎丝，命运之神，执掌命运之轮，把握众生命运。”
“杜斯诺、温柏和鸢尾，是我座下的三位次神，又称‘命运三神’。”
“温柏掌审判之剑，督查世间规则秩序，为‘正义与审判之神’。”
“杜斯诺极具聪慧，又无比忠实，为‘智慧与守护之神’。”
“至于鸢尾……她的过往比较复杂，她的家族曾遭遇灭族，只剩下她一人，后来又跟随我，慢慢消解了心中的恨。”
“但过往的恐惧是会深埋在心底的，所以使得她成神之后，情绪也不大稳定，所以变成了‘爱与恐惧之神’。”
提到自己的好友，莫黎丝笑了笑，眉眼中流露几分怀念。
听着莫黎丝的话，路青梧不断将记忆中的那三人进行对比，顿时觉得……祂说的和她见过的是同一个人吗？
温柏的话，她还没见过遭遇变故之后的他，不好评价。
但杜斯诺和鸢尾，她都是扎扎实实打过交道的。
杜斯诺，忠实？
这两个词儿是能放一起描述的吗？
至于鸢尾的情绪不定，她倒觉得，与杜斯诺相比，鸢尾的情绪可稳定太多了！
路青梧摇了摇头，觉得莫黎丝多少对她的昔日好友有些滤镜在。
“怎么了？不相信我的话？”莫黎丝笑着道，“他们过去的确是那样的，只是如今……经历那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变成了哪般模样。”
“阿诺的执念比较深，也是我最担心的。”
“阿芜，你知道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讲求一个等价交换。”
莫黎丝挥手，指尖洒出微光。
流光变成鲜花，变成蝴蝶，一会儿又变成飞翔的鸟儿，清风、流水……甚至是——人。
便见几个虎头虎脑的拇指娃娃坐在莫黎丝的掌心，摇头晃脑，模样很是可爱。
看到莫黎丝手中变出的小人，路青梧眸光微动。
如果，只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么，她也有想要找回的人。
她眼帘微垂，下意识攥紧了手。
“徒手造物，不愧是【命运】。”绯说道。
莫黎丝苦笑着摇头，“你们不懂，等价交换的道理，在生命面前，要变成叠价交换，甚至是加倍交换。”
“就好比，他们——”莫黎丝一挥手，跳动着的小人又散作了流光，“我之所以能够捏造它们，是因为它们的力量远弱于我，这点力量对我而言，不过细微的消耗，休息片刻便能恢复。”
“可你想，若是神呢？更何况，还是像我这样的神。”
莫黎丝的眸光逐渐缥缈，“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我更强的力量了。”
“所以，阿芜，我不可能活了。”
莫黎丝笑着说道。
明明是很悲伤的一件事，路青梧却在她身上感受不到绝望，只有一种宁静与平和。
“阿诺如果对你说他要复活我，那么他一定是误入了歧途。”莫黎丝道，“阿芜，你能与我说说情况么。”
路青梧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便从最开始遇到杜斯诺时讲起。
包括他取了她一半的魂魄、与高斯之间的关系，以及后来做的一系列事情。
听到最后，杜斯诺和高斯与深渊混在一起时，莫黎丝的神色尤为凝重。
“阿芜，实不相瞒，鸢尾、温柏和杜斯诺，都是我派到你身边的，我给他们下的只有唯一命令，就是保护你。”
“这点，绯也清楚。”莫黎丝说。
绯耸了耸肩，很不想搭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路青梧深锁的眉关，莫黎丝道，“这始于很多年前，我与万象布的一个局，也是我们与深渊的赌局。”
“当年，我自知凯尔诺无法与深渊相抗，便与万象做局，将凯尔诺的本源与另一方世界融合，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凯尔诺本源复苏，而这个时候，深渊势必会再起觊觎，所以……”
“所以，你让我们当了棋子。”路青梧紧握双拳，心底有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莫黎丝苦涩地笑了笑，“抱歉，阿芜，我真的别无他法……”
路青梧深吸口气，道，“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
虽然之前莫黎丝的残念也与她说过。
但当时的残念明显没有此刻的残念强大且完整，说的话也神神叨叨，很多东西都没有讲明白。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到底算什么？
莫黎丝看向她，又是那种怜悯又包容的目光。
又隐含着无法言说的忧郁与痛苦。
祂垂眸，笑了笑，说，“阿芜，你是由我们共同缔造。”
“是棋局之中，唯一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