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辰正在外间等着,就见刘添町走了过来。
刘添町看着楚君辰就抱拳道:“我刚来,就听说白姑娘生病了,白姑娘怎么了?”
楚君辰眼眸幽深,语气低沉道:“没事,只是染了风寒。”
刘添町一脸愧疚道:“难道是昨日么?这都是因为我,我······”
刘添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房间里面的秀琴喊道:“楚公子。”
楚君辰听到秀琴的呼叫,赶忙推开房间走了进去。
秀琴听到脚步声道:“楚公子,你来看一下这里,白姑娘的脚好像······”
楚君辰连忙走过去,拉开床幔,就看到白珊珊的脚踝一片青紫和浮肿,和白皙的脚相比,脚踝的青紫显得很狰狞。
刘添町没有走进去,站在门口,看着站在房间里面的秀琴,秀琴的眼睛上蒙着一片白纱。
秀琴的眼睛之前是好的,是后面突然看不见的,当时又值刘天町进京时,秀琴的眼睛就一直都没有医治,想将钱留下来给刘天町做进京的盘缠。也就是这样一直耽误了医治。
却没想到,金大夫可以医治秀琴的眼睛,如今已经可以隐隐看到光了。
秀琴也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身形轮廓有些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但是又想一想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不想上前去说话,因为金大夫说,眼睛没有好之前,不能流眼泪。
楚君辰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珊珊,随后道:“秀琴姑娘,麻烦帮我将金大夫请来。”
刘添町连忙道:“我去,我去请。”说着就跑了出去。
少时,金大夫就来了,后面跟着赵羽,和忙着表现手里端着药的刘添町。
金大夫看了白珊珊的脚,针灸后给了楚君辰一罐药,道:“这是桂枝茯苓膏,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每日给白姑娘涂一点,在用温毛巾热敷,几日后就好了。”
楚君辰道谢后将白珊珊扶起来,喂了药,白珊珊安稳入睡,也不再呓语了。
白珊珊睡梦中,感觉口干舌燥,喃喃道:“水,水。”
很快就有甘甜的水喂到嘴里,白珊珊喝了水,缓缓睁开眼,就见楚君辰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见到白珊珊睁眼,楚君辰关心问道:“珊珊,感觉好点了么?”
白珊珊微微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道:“天佑哥,让你担心了。”
楚君辰收颌,语气平缓道:“没事就好。”
这时赵羽端着饭菜和药走了进来,看了着白珊珊醒来,也关切道:“珊珊,你可算醒了,公子一直都在这里照顾你。”
白珊珊看着楚君辰俊美的侧脸道:“辛苦天佑哥了。”
楚君辰语气严肃又有些温柔道:“你呀!下次若是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说,不要瞒着我们,让我们担忧,知道么?”
白珊珊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知道了。”
楚君辰接过赵羽递过来的药,温柔的道:“珊珊,先吃药吧!”
白珊珊看着碗里黑黑的药,咽了咽口水,闭了眼睛,微微张了张嘴,楚君辰看白珊珊的样子,不禁好笑,在赵羽的注视下,从旁边拿出了一块饴糖放到了白珊珊的嘴里。
白珊珊没感受到苦涩的药,却感受到了嘴里浓浓的甜意,睁开眼就看到楚君辰一脸的玩味。
白珊珊眼眸明亮,眉眼弯弯道:“饴糖?”
楚君辰勾着唇角道:“好了,喝药吧!”
赵羽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默默的离开了,还贴心的帮两个人关上了门。
楚君辰喂了白珊珊药,聊了几句,白珊珊就又睡了,楚君辰帮白珊珊擦了药,就离开了。
白珊珊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就看到秀琴坐在床边,秀琴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试探道:“珊珊,你是醒了么?”
白珊珊自己慢慢起身,声音有些嘶哑道:“秀琴姐,你怎么在这里?”
秀琴笑了笑道:“怎么?醒来看到的不是楚公子,失望了?”
白珊珊被秀琴说的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道:“秀琴姐,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秀琴捂嘴笑了笑道:“楚公子对你也真是好,我们都以为你早上赖床呢,只有楚公子一人觉得你肯定不会赖床,要不是楚公子,你呀!现在还在发烧呢!”
白珊珊心中有些微微颤动,低眉道:“天佑哥很细心。”
秀琴起身给白珊珊倒了一杯水,随后又拿了一碗粥,递给白珊珊道:“是呀!楚公子怕你醒了会饿,这个粥一直都温着呢!要不是天···刘县令有事情找他,在这里照顾的也是楚公子。”
白珊珊接过粥喝了一大口,好饿。
随后正肃道:“秀琴姐,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秀琴点头道:“金大夫果真是华佗转世,妙手回春,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一些东西了,就是还有一些模糊。”
白珊珊一边喝粥一边道:“嗯,金大夫医术确实精湛,也不知师从何人?”
秀琴道:“听金大夫说小时家中贫困,为了活着父母将他送去了药房做学徒,后面就做了大夫。”
白珊珊语气平和道:“原来如此啊!对了,秀琴姐姐,你没有和刘县令聊一聊么?”
秀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珊珊看着秀琴有些哀伤的样子道:“秀琴姐姐,你为什么不和刘县令好好的聊一聊呢!我觉得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秀琴蹙着眉,沉吟道:“我总觉得他变了。”
白珊珊不解道:“你是觉得刘县令变心了么?”
秀琴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以前很沉稳,对我也很好,会偶尔和我聊诗词歌赋,还会给我作画,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又对我很冷漠,这让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和他说。”
白珊珊耐心道:“秀琴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刘县令这次办的案件还是很凶险的,他当时与你悔婚是害怕坏人伤害你,只有你与他没有关系,你才会安全,他还是很看重你的,心里还是有你的。”
秀琴听着白珊珊的话,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是县令,我只是普通的村姑,我们俩本来就不配。”
白珊珊反驳道:“缘分一词,最是奇妙,你怎么知你们俩人不配么?”
秀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楚君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金大夫和赵羽。
楚君辰走进来,看着正在喝粥的珊珊勾着唇角道:“你们在聊什么?珊珊,好点了么?”
秀琴捂着嘴笑了笑道:“没聊什么。”说着就向后面走去,将床前的位置留给楚君辰。
白珊珊看着秀琴笑的样子,不禁脸颊微红,道:“好多了。”
楚君辰低头看着珊珊已经喝完了碗里的粥,语气温和道:“你身子还没好,过几日好了,我和小羽带你出去吃好的。”说着还接过白珊珊手里的碗。
白珊珊点了点头,金大夫已经走到床边,道:“白姑娘,将手给我,我在帮你看看。”
白珊珊伸出手,金大夫诊了脉,点了点头道:“嗯,白姑娘身体底子好,再休养几日就好了。”
白珊珊弯弯眉眼笑道:“多谢金大夫,金大夫果然医术精湛。”
金大夫笑了笑道:“白姑娘还是别谢我了,还是谢楚公子吧!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我的医术也治不好你呀!”
白珊珊抬头看着楚君辰道:“谢谢天佑哥。”
赵羽接过楚君辰手里的碗,放到远处桌子,揶揄道:“珊珊你确实要多谢公子,要不是公子,昨日你也不能那么快获救,公子今日也照顾了你一天。”
白珊珊还未说话,楚君辰朗声笑了笑道:“好了好了,都莫要逗珊珊了。”
金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白姑娘,你的脚可有好一点?”
白珊珊还有点疑惑,脚怎么了?就见楚君辰走到床尾,掀开被子看了看白珊珊的脚,脚踝的肿胀已经下去了,但还是青的很严重。
楚君辰看了脚踝后道:“已经好很多了。”
金大夫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肿胀已经下去了,瘀血正在散,再擦几日药就好了。”
白珊珊这才想起之前黄有恒用力的抓过她的脚踝,竟然变成这样了,想起黄有恒还亲过她的脚,白珊珊都觉得恶心,不禁干呕起来。
楚君辰连忙走到白珊珊旁,拍了拍珊珊的背道:“珊珊,你怎么了?”
白珊珊干呕几下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楚君辰也不再询问,也没有深问,秀琴递了水过来关切道:“珊珊,喝点水吧!”
楚君辰接过水,递给白珊珊,白珊珊顺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一点,看着众人关切的样子,道:“我没事了。”
金大夫也了然于胸道:“白姑娘今日发烧其一是因为受到了风邪,其二就是脚伤引起的,脚伤好了病自然也会好些。”
白珊珊点了点头:“多谢金大夫。”
金大夫向白珊珊抱拳行礼,恭敬道:“是我们应该谢过白姑娘,白姑娘身为女子如此的深明大义,为太平县除恶,实乃太平县之福。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天理得以昭彰,卢王氏的清白也得以正名,这都要感谢白姑娘。”
白珊珊轻笑道:“金大夫说的太过于严重了。那黄有恒已经认罪了?”
赵羽气愤道:“此人冥顽不灵,一直不肯认罪,还说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卑鄙无耻。”
白珊珊思索冷肃道:“他那日欲行不轨之事时,用了武功,我可以出面去作证。”
楚君辰摇了摇严肃道:“就算你出面作证,他依旧会诡辩,这样会有损你名节的,我们已和刘县令计划好,假意没有证据,今晚再派人行刺他,逼他用武,到时他会不会武功自然就揭晓了。”
天色沉郁,夜风萧瑟,今夜没有月亮,就连一点星光都没有。漆黑的路上四下无人,偶尔凉风吹过,树影晃动,纷乱无序,显得寂静又恐怖。
这时一顶轿子从远处走来,摇摇晃晃,摇摇晃晃,轿子里的人正闭目养神,怡然自得。
突然轿子停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四周寂静如水,让人心里不禁有些慌乱。男子拉开轿帘,看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刚刚抬轿的轿夫也不见了踪影。
男子缓缓地走出轿子,向前走了几步,就站在原地看向四周,突然头顶传来一股寒气,一个黑衣人拿着剑直接刺向男子,男子一个躲身,对面就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黑衣人将男子逼近无人的胡同,三个黑衣人同时向男子刺去,男子看四下无人,也不再示弱,露出阴狠的笑容,赤手空拳就向黑衣人打去。
就当四个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突然很多人涌入胡同,手里拿着火把。黑衣人顺势退在一旁,男子反身转过去,还未看清人影,就听见有人道:“黄有恒,本官现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会武功,你打死卢家十七口,嫁祸卢王氏,奸淫女子,罪不可赦,现本官抓你归案。”
说着就有几个捕快走上前,欲要用绳索绑住黄有恒,黄有恒还未反抗,就有人向他撒了一把迷药,就昏了过去。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虽恍恍惚惚,谁不战战兢兢。
第二日,衙门升堂公开判决卢家灭门案,楚君辰三人都去听审了。
刘添町身穿五品官府,正坐堂前,堂侧坐着马巡抚和前任县令张元,台下跪着卢王氏和被绑的坚实的黄有恒,楚君辰三人站在公堂侧门。
卢王氏身上穿着血衣,身怀六甲,囚服却显得异常大,手指还缠着纱布,想来也是受了刑。
刘添町看着堂下的人,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威严道:“黄有恒,卢王氏告你打杀卢家十七口,事后又让人在尸体上钉上铁钉,灌下砒霜,伪造毒死假象,并将放火烧了卢家十七口的尸体,你可认罪?”
黄有恒满不在意道:“大人说是就是咯!”
刘添町厉声厉色道:“严肃,黄有恒,注意态度,这是公堂。直接回答本官的问题。”
黄有恒正了身体道:“大人,小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