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的眼神认真,不似作假,屠门江山没有继续问话。
“裴渡,我可是听说你三番两次帮这个苏聿久出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又何必如此?”冯瑞长着一双四白眼,干巴巴的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不是好相处。
“主要是一个普通人会招来橘中戏的追杀,我不护着不行,如果不是这橘中戏,我都不知道我兄弟还有这个本事。”裴渡不咸不淡的说道。
“哼,定是你这个兄弟作恶多端,才遭到了如此劫数。”冯瑞针锋相对道。
裴渡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这么不要脸,“的确是劫数,不过是不是他作恶多端我倒是不清楚,我倒是刚刚从橘中戏的人口中得知,是某个氏族花钱买凶杀他。”
“一派胡言,你能从橘中戏的人嘴里知道消息?”杨尔为大声道,面色没有变动。
裴渡朝着晏国宁颔首,“这可是晏氏跟我说的,苏聿久抓的橘中戏的人,现在就在晏氏手里。”
杨尔为一愣,橘中戏的人居然被活捉,这超出了他的意料,当下眼神看向晏国宁求证,得到回应后,满脸不屑,“橘中戏的话也能相信?裴氏之前可没少被折腾。”
“我就是不知道橘中戏的话该不该信,才能让你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开这劳什子的会。”裴渡的眼神逐渐变得森寒,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橘中戏的话可以确定,裴氏就会对杨氏下手。
杨尔为面色一变,看向裴渡身前的人说道,“裴蓝桥,裴氏的接班人就这副德行?你就不怕裴氏毁在他的手上?”
裴渡一听乐了,敢这么对老爷子说话,这个杨尔为是真的分不清大小王了。
裴蓝桥没有搭理杨尔为,而是看向晏国宁,语气冷淡,“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有,之后裴氏的事情都是裴渡说了算,没事别打扰我的清修。”
说罢,起身带着裴渡离去,他能来是给晏氏一个面子,而不是为了这个氏族会议。他年轻时也如裴渡一般桀骜不驯,裴氏能留存至今,岂是几个跳梁小丑能够说三道四的。
杨尔为面子有些挂不住,气急败坏的对着裴氏祖孙背影大声质问道,“裴氏难不成想跟杨氏作对?”
裴蓝桥不带搭理,裴渡却十分礼貌的回答了一句,“你也配?”
会议室一时有些安静,杨氏和冯氏两边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裴氏的强硬态度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
晏国宁知晓裴蓝桥的脾气,也有些无奈,老家伙这个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大,出面说道,“这个会就散了吧,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叫大家了,年纪大了,身子骨吃不消了。”
说完,也带着晏彩袖离开。
谢氏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会议散了之后也径直离开。
屠门江山和屠门武倒是没有马上走,而是对着冯氏和杨氏说了一句话,“你们最好不要打裴氏的主意,他不是你们两个能动的。”
可显然屠门江山的话没被冯瑞和杨尔为听进去,跟裴蓝桥打了多年交道,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对裴氏出手的借口。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事,所以裴渡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六大氏族也是有上下之分的,虽然晏氏是现在的华夏掌权人,明面是六大氏族之首,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裴氏才是真正的第一氏族。这就难免其他氏族会产生一些小心思,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凭什么这个第一氏族不能是他们?苏聿久只不过是一个由头。
可他们怎么不想想,裴氏经历历朝历代,仍旧能繁荣昌盛,是什么原因呢?
刚刚离去的晏彩袖问着晏国宁,“爷爷,裴氏为什么要护着一个普通人?”
“你可知裴氏的传统?”晏国宁问道。
“您是说裴氏子嗣成年之前,都会对其隐瞒身份,过普通人的生活?”晏彩袖不确定的道。
晏国宁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裴氏这个做法的用意,但是他们这个传统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每一个裴氏的子嗣,只有经历过考验,得到认可,才会被裴氏接回家族。”
“如果通不过考验,或是得不到认可呢?”晏彩袖问道。
“裴渡的父母就是例子,如果不是出了裴渡,他们就会一辈子都是普通人。”晏国宁对于裴氏的这种做法也有点捉摸不透,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吗?
晏彩袖自然也有这个疑问,“万一裴氏的子嗣,没有一个通过考验的呢?”
晏国宁转头看了眼晏彩袖,沉吟片刻,“至少他们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这个情况。”
晏彩袖一惊,秀眉微蹙,心中对于裴氏的顾虑加深几分,一个传承这么多年的氏族没有断代,实在是太过惊人。“可这也解释不了,裴氏这么一个大家族会因为一个普通人而跟其他氏族结怨啊?”
“这不是裴氏第一次这么做了,他们曾经没少做这种事情。可能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够延续家族的原因。”晏国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晏彩袖想到了那日与裴渡的通话,杨氏和冯氏在裴氏眼里,或许真的微不足道,裴氏传承至今,却又如此低调,他们又秉承着什么样的使命?她不清楚,她需要回去好好查查有关裴氏的资料。
会议室内只剩下杨氏和冯氏两家,气氛有些压抑。
“冯兄,接下来就要看你冯氏了。”杨尔为道。
冯瑞点头,四白眼更显阴郁,“裴氏一家独大这么多年,也该下场休息一下了。你们杨氏丢掉的面子,我会替你们找回来。”
“晏氏这次不会出手,不扰乱国本,屠门和谢氏也不会插手,这一回定叫裴氏翻不了身。”这回杨氏武馆丢面,杨尔为把账都算到了裴氏身上,他们根本不相信裴渡所言,裴氏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普通人跟他们作对,其中必有猫腻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