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安一家没有招牌的咸饭餐馆里,本地的食客们高谈阔论,开放的厨台堆满了蒸鱼的蒸笼,门口三个妇女熟练的在清理手里的龙虾。
饭店最里面的一个包厢里,鸿斌一大口吞下刚端上来的龙虾,吃得满嘴蒜香,她的左手边冯秀玲慢条斯理的拨弄一个螃蟹,她的闺蜜在鸿斌右边小声说着话,这两个女人这段时间把鸿斌吃得死死的,让他没有一点机会换女人。
“兄弟,来,干一杯。”鸿斌端起酒杯对餐桌对面的刘畅举杯。
刘畅挤出笑容跟着举杯,两人同时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鸿斌瞟了眼刘畅旁边的女人,笑着招呼道:“这里的龙虾都是海口收回来的,很新鲜,尝尝啊,别客气。”
“李总破费了。”刘畅旁边的女人媚笑着举杯,也没说干杯敬酒之类的话,就一口气将酒喝干。
“小钱而已,现在我跟着王平,一个月少说一百万,想吃什么没有啊。”鸿斌大气摆手,听得他身边两个女人双眼发亮。
可对面的刘畅和他女朋友听到这句话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李总,你说我们也做高仿…怎么样?”刘畅的女朋友当没有听到鸿斌的讽刺,依旧带着迷人献媚的微笑,很谦虚的请教起鸿斌。
“这么有想法?你们打算做什么?”鸿斌笑眯着眼问。
“也做阿迪和耐克?”
鸿斌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目前线上做这两款鞋子的,基本上都被瑞丰公司垄断,这两个人进去怕是渣都不会剩。
“可以啊,只要质量好,价格也不要太贵,基本上都能卖。”鸿斌忍住嘲笑的冲动。
“但是我们也没好的拿货渠道,李总,要不你帮我们问一问?”刘畅的女朋友还是很会想问题的,但终究还是太年轻。
“阿红,你是想要王平的货源吧?人家现在可是大公司,一年好几亿的营业额,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找他们的三级代理,就是价格有点小贵。”鸿斌脑海里快速想出个坏主意。
周红听到王平公司一个月好几亿的营业额,虽然她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水分,不过好几亿就是个零头都不是她能想象的,这让她内心的嫉妒无线蔓延,眼睛盯着餐桌上的盘子,想要抓起来摔碎泄愤。
好在理智让她没有发狂,她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具体多少钱可以拿到货?”她是看过阿迪和耐克在线上的单价,只要不太过分她都可以接受的。
“180快左右!”鸿斌报出一个价。
周红眉毛一皱,忘记了继续说下去。
“这么贵?”刘畅心中气闷。
“三级代理嘛,你要直接找王平公司拿货,90左右就可以搞定。”
周红双眼一亮,有一句话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嘴里的美食在这一刻似乎都是苦的。
刘畅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酒,也没招呼鸿斌就仰头干掉,接着低声说道:“我已经把王平的钱退给他,他还用15快的价格…”
“兄弟,你难道觉得王平回收你的库存,还是占你便宜?”鸿斌这句话说得有点冷,“说句不好听的话,几万块钱还不够他一个晚上的消费。”
刘畅闻言果断闭嘴,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接着又仰头干掉,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初在工作室真的很懒,就每天晚上帮忙包装要邮寄的货,其他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游戏。”
他说到这里略显气愤,“工作室的事情都是我和阿红在做,货源也是我找的,他还要分走一半的钱,是你,你愿意吗?”
鸿斌盯着刘畅,反问道:“那就好聚好散咯,为什么要赶人?就算赶人,他该拿的钱为什么不给他?”
“这不已经还给他了吗?”周红看起来很不服气,她看这件事情的角度与其他人不一样,她与王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看到的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每个月还要分走一半的钱。
“这一样吗?还有,你能进这一行,还不是王平提点的,没他你还在骗子公司推销老虎机的遥控器!”鸿斌将目光投向刘畅,“不是我说你,你的心胸真没王平大,就拿公司前不久的事情来说,王平同样不爽一个股东,但人家真金白银掏出50万让人滚蛋,而不是直接赶人。”
刘畅闻言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给自己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干掉,吐出一口酒气,说道:“你要我怎么办?给他跪下求他吗?”
鸿斌看着刘畅的样子摇头,这种事情他才不会表态。
“李总,真不能帮忙说下情?”周红还是眼热高利润的生意。
“人家大公司的嘛,做什么事情都要按公司规章制度来的嘛,要不这样,你们做我姐夫厂里面的女装高仿,也很赚钱的。”鸿斌露出真诚的笑意。
“听说女装的退货率很高。”刘畅做快一年的网店,接触过不少网店的老板,加过不少群,了解一点女装行业的线上状态。
“退了照样卖嘛,能赚钱就行。”鸿斌解释道:“我们一件女装出厂只需要50快钱左右的成本,给你们65的拿货价,随便卖一两百都不成问题,国外大牌的嘛,专卖店一件要好几千的那种。”
鸿斌说话的语气有点欠揍,像是在学港片里的大佬。
周红听鸿斌这么说立刻就来兴趣,“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你姐夫的店?”
“等吃完饭。”鸿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
天骄会所。
王平依旧独自一个人开的卡座,在喧闹的环境中寻找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
大厅舞池里狂欢的年轻人,大多数和陌生人挤在一起,他们的狂欢更多的是发泄烦恼,王平则没有这些年轻人的烦恼,他享受的就是这种优越给他灵魂带来的快感。
这就是财富的魅力!
两瓶啤酒下肚,王平舒服得闭上眼,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感受着狂欢的热情。
但很快他就从沉静的思想中醒来,是裤兜里的手机传来的震动破坏了他的思绪。
拿起电话来一看,居然是鸿斌,他很少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因为这个时间点是鸿斌狂欢的时间。
“刘畅下午来找我了…”
鸿斌将晚上吃饭的对话进行简单的复述,最后说道:“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不对,用你的话来说是…让他们见识残酷的社会。”
“恩?”王平的目光早已不在刘畅的身上,所以也没问详细的情况就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的王平发出一声轻笑,正要打开第三瓶啤酒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臭娘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一句吼出的时候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再然后王平就看到一个穿着宽松t恤的小身板钻进他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