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急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虽然是自家的父亲,但毕竟在那之前还是一国之主,尤其是现在还处于这上朝的大殿之上,自然不是讲究亲情的时候。
韩非对着坐在王座上的韩王礼敬一拜,随即说道:“百越之事的处理,儿臣本来想要对父王禀报,但既然四哥在此,非想来也不必做多余的打算了。”
“具体的处理事宜,还得老九你向父王禀报,另外有件事是需要你这位司寇大人去办理的。”四公子韩宇自然也站在大殿中,那是完全不同于韩非的自信,在诸多的韩国王子之中,也唯独只有他的城府堪比韩非。
“你们两个都做的不错,寡人甚是宽慰,但都城内『乱』并未停止,老九你既然身为司寇,那么捉拿刺客兀鹫,平定都城悬案这件事你就得一力担下,切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将一些小事弄成弥天错漏。”虽然韩王也知道那并非是什么错漏,而是根据刘意的死亡深究之下调查出来的那些百越往事,只不过这些往事涉及到了太多的人,而且也触及了很多人的逆鳞。
韩非的确很有本事,只可惜他触碰到了这个他决不能触碰到的东西,作为他的父亲,韩王也只能提点他一下,毕竟...韩非还是他的儿子。
“王上,微臣认为百越难民这件事的处理并不稳妥,要知道现在祸『乱』都城的源头就是来自百越的余孽作祟,现如今将这些百越难民安妥在城外,一旦这些难民中隐藏有真正的刺客,岂不是任由他就此离开?”姬无夜自然也是在此的,并且出言就直接针对了百越的难民,他到底为什么而针对或许没有人知道,但...透过他隐隐看着韩非的狰狞脸『色』来看,想必也不难猜出是是因为什么。
宝藏可还没到手呢,而且这件事,也都超出了他的把握了。
“姬将军此言差矣,那些百越难民乃是来自楚国,先不说路途遥远,而我与九弟也都观察过,大多都是一些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的人,试问这样的一些人,要如何隐藏一位能够闯入王宫,行刺父王的高手?”韩宇抱拳以待,平静的拆解着姬无夜的攻势,同时分析其中的利弊给予韩王听:“而眼下父王收留了这些百越难民,无论都城内的祸『乱』到底是由几人引发,此次过后必定会有所收敛,这...也是给姬将军创造了机会。”
“难道说姬将军护卫王宫都城,霸道凶悍的禁卫军,在这种局势下还抓不住刺客,守不住王宫吗?”韩宇的话语刚刚落下,韩非就顺势接了上去,这兄弟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相互之间的言语默契将姬无夜架在火堆上烧灼着,虽然姬无夜眼下还尚且未有表示,但是那死死握紧的拳头却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微臣只是担忧,那些百越人看在同族的份上隐瞒不报,更是在外接引,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微臣觉得,还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全部抓如大牢严刑拷打,必定可以『逼』出那刺客!”
“一个能够自由出入王宫的高手,惹怒了他的后果姬将军应该也知道吧,血衣候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并非能够时刻提防,若是刺客抱有必死的决心拼死一击,敢问姬将军如何保证,父王能够安然无恙?”韩宇还是不咸不淡的述说着事实,可偏偏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却让姬无夜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姬将军为了寡人的安全分忧,寡人甚是宽慰,但老四说的不错,一个自由出入王宫的刺客,还能能不必招惹来得好,眼下安抚百越难民,一方面稳住刺客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让姬将军能够有充分的时间来寻找。”看着下方争吵辩论的韩王终究还是出声了:“老九身为司寇,这件事就交由他来处理,这是他的本分。”
“是。”x3。
“王上,还有一人你是否忘了?曾经的右司马李开?”姬无夜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虽然这一城失败了,但若是能够得到李开,姬无夜自问也不算是大败亏输。
“李开?虽然他是个叛徒,但是过去之人,还是个废物,又能掀起什么浪花?姬将军不必分心在他身上,全力捉拿刺客就好。”那长剑在身上划过带出血『液』的冰冷与死亡的临近,让韩王哪怕现在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这种情况下,哪管什么李开了:“这刺客一天不死,寡人心就难安啊。”
“请王上(父王)放心,微臣(儿臣)定当倾情全力,捉拿刺客!”
好你个韩非,只怕那刺客,要是是那个鬼谷传人,要么是那个杀手,这样转移注意力的前提下,若是过多的将心神放在李开的身上,只怕宝藏拿不到,还会被人责问。
再『摸』透了你这位父亲贪生怕死的『性』格让他将注意力转移不再注意韩非,这一手计划真的是天衣无缝,好得很,好得很呐!
姬无夜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哪怕恨不得韩非去死,脸上却也得陪着笑脸。这种憋屈难受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也由此姬无夜对于韩非的怨恨更加的深厚了。
他不是想假借这方面的理由去找韩非的麻烦,最好将紫兰轩给砸了,但是一旦这样做,撕破了面皮的话,惹得对方的那两个人联手的话...
绝对的武力震慑了姬无夜想要掀桌子的举动,他虽然满心的不甘与愤恨,却也不得不陪着韩非下完这盘棋。
韩非与他的四哥韩宇还有姬无夜相继退下之后,刚刚走到大门前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就是扑面的风霜与冰冷,不...不是单纯的冰冷那么简单。
韩非感受过同样以冰为自身属『性』的易经的力量,若说易经的寒冷是属于大雪封山,暴风雪弥漫的森冷。而这个人带来的,却是透入骨髓的冰寒,细细感受一下,却并非是因为寒冷而寒冷。
不是因为冰冷而冰冷,准确的说法是,看到了死亡,才感受到了那股冷意,这个人的本身,就好像是早就死了,带来了死亡,也就带来了死亡来临之时的冰冷。
血『色』的大衣拖在地上,一步步的接近三人,从韩非等人的身边掠过,哪怕并未直视他,却也感受得到这股发自生命体内的寒冷,就好像是要被夺走了什么一样。
姬无夜的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脚步不停的朝着大殿之外走去,而韩宇和韩非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个只余下血『色』背影的存在。
血衣候,白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