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青龙会是这个天下最隐秘也是暂且不为人知的组织,但白玉京的存在,绝对是江湖之中的一盏明灯。
想要找他的人很多,想要找到他邀请他加入的人更多,想要找他,杀死他的人,则是多到宛若蜘蛛结网一般那么多。
所以,当那个半黑半白,半哭半笑的面具被隐藏起来以后,白玉京,又是另外的一个人,现在的他不叫白玉京,而是叫做易经,剑谱第六,同样的...想要杀的人,比蜘蛛结网还要多。
所以无论是白玉京还是易经,都是麻烦的代名词,而正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所以,才不会有人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所以,长生剑是长生剑,易经是易经,青龙会...
哈?青龙会是什么?
医庄之中,躺着的是弄玉,太乙山上,躺着的是韩非,对于易经而言重要的两个人现如今都躺在了床上,只不过弄玉尚且还有救回来,甚至是醒过来的可能,而韩非,则是将那份希望,压迫到了最渺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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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中毒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奔波,尤其是在医庄与太乙山之间相互跑的来回,越是看到韩非和弄玉的模样,就让已经到心神越发的疲倦。
最终,他也不免在下巴上,蓄起了短短的胡须,只是短短一段时日未见,他却好似成熟了很多一样。
“我不知道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但毫无疑问能够让他在六魂恐咒不断的索取生命力的情况下,还能够让他坚持来到太乙山这里,这必定是一种神『药』无疑,但『药』吃多了,神『药』就变成了毒『药』。”
“尤其是这个毒『药』,现在还和六魂恐咒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对立局面。”逍遥子皱着眉头不断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那本就花白的胡须在他的捋顺之下,隐隐的能够看到几缕白胡落下。
“逍遥子说的不错,之前你只是一股脑儿的喂他吃『药』,你以为那神『药』的『药』力全部给六魂恐咒吸取了,但其实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你将神『药』给他喂下,他在六魂恐咒的折磨之下,哪有什么力量能够将这一股『药』力化解到身体的四肢百骸上”
“结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给他用『药』,导致这『药』力积攒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然后...”北冥子还没有说完,下一句话就被逍遥子再度接上,顺着北冥子的话继续说道。
“然后,这股堆积在韩非体内的『药』力,在我们想要解除六魂恐咒的时候,完全爆发了出来,这一份堆积的『药』力若是一旦被完全激发,能够在瞬间将韩非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冲洗干净,一点血『液』都不会留下来。”
“所以,压制着这份『药』力的六魂恐咒,不能拔除,一旦拔出来,就是韩非的死期。”
“可是不拔出来,韩非一样是慢『性』死亡啊!”
“所以这才是眼下问题的症结所在,六魂恐咒与这份『药』力之间达成了一个很奇妙的关系,六魂恐咒若是拔除,这份『药』力顷刻间就会爆发。”
“若是激发这股『药』力让其冲击六魂恐咒,则会连同韩非的『性』命一同被六魂恐咒完全吸收。因为这份堆积的『药』力,才护住了韩非的『性』命,才导致六魂恐咒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将韩非杀死。”
“此二者已成气候,相互依存相互牵制,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韩非此刻,还不是苏醒过来的时候?”北冥子微微皱着眉头,隐晦的看了老天一眼随后很快的低下头说道:“这种事情,这种奇妙的平衡,千次万次之中也难以遇到一次。”
而此刻的易经,则是陷入了对于他自己最大的自责之中。
若不是他一直以来将九阳返魂散好似吃糖豆一样给韩非吃下去,韩非也就不会这样,若是提前能够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在遭遇弄玉服毒自尽的那一刻,对于弄玉束手无策,完全拯救不了的无力感。
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的无知,源于自己可笑的鲁莽,导致现如今的韩非和弄玉,一个躺在太乙山的道家,一个躺在医庄的医家之中...
“碰!”恨恨的一拳砸在地面上,将这青石砖块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易经头也不回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始终未曾说出任何的一句话。
“他应该很自责吧,他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导致的。”逍遥子看着这房间里被打出来的坑洞,反正这又不是人宗的地盘,他看压根就没一点儿的压力:“韩非这档子事,还有那个弄玉的事情,你不觉得实在太巧合了吗?”
“我早就说过,冥冥之中天意如此,谁又能够逆天而行,无视天道呢?”北冥子喟然长叹一声,眼里尽是对于易经的无可奈何之感:“遭此一事,他也应该会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今后的所作所为了吧。”
“这天下还有很多,是天道注定之事,北冥大师,不妨我们各自看一看。”
“哦?看什么?”
“韩非本该死在秦国大牢里,那个叫做弄玉的姑娘,也早就该死了,但是他们现在却都还活着,虽然暂且醒不过来。”
说着,逍遥子将盘坐的双腿放开,从蒲团上下来站在了地面上:“这天下还有很多早已注定的人与事与物,我们不妨看一看,今后这位天人,到底会不会继续逆天而行,施行人定胜天之举。”
“哈,强求天道,螳臂当车,他将会饱尝到这世间,最悲苦最绝望的事情。与天斗,代价很惨烈。他若是承受不起...终有将他自己『逼』疯的那一天。”北冥子也已经不像是曾经那样对于易经不屑一顾,甚至是怒目而视了。
只有知晓了这个人选择的道路,北冥子才会觉得他的可笑,他的可悲,他的可叹。
但在为他觉得悲哀的同时,却又隐隐的对于他产生了一种佩服的情感,无怪乎其他,不是任何人都有逆天伐命的勇气,也不是任何人都有忤逆天意的胆魄的。
北冥子知道他做不到,所以他会觉得易经可悲可叹之余,又觉得他可敬。
而这,就是三个月前在太乙山发生的场景,那是在离开了韩国之后这一年之内发生的诸多事情中的一个。
短短一年,不仅时代变了,就连江湖,亦也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