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行俨?
云裳想起黄达说要去办案,怎么突然进宫了?
“我刚听父皇旨意,要去司天监议事,不能耽搁。”她不想面对顾行俨。
小安公公嘿嘿一笑,“恐怕您不去不行了,因为皇后娘娘说了,就是绑,也得把您绑过去。”
云裳瞪大了眼,“母后是有什么急事?”
小安公公神神秘秘不肯说,“咱家也不清楚,只听皇后娘娘旨意,就请王妃您挪步永安宫吧?”
云裳很无奈,但皇后下了重旨,她哪敢抵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轿辇。
只是为何突然要她去,云裳心里很没底。
难道他和母后提侧妃的事情了?
她终于要面对这一天了吗?
云裳心情忐忑不宁,再一抬眼,已经到了永安宫。
“母后怎么在殿外站着?秋老虎可毒着呢。”云裳看到皇后连忙上前。
皇后却攥着她的小手笑着道:“本宫就在这里等你,没有你啊,这午膳都吃不香。”
云裳笑道:“知道母后惦念,便赶紧随小安公公来了,即便午膳不来陪,晚膳也是要来请安的。”
皇后貌似很高兴,“好好好,快随本宫进来。”
云裳错了皇后半个身子,恰好余光能看到顾行俨。
顾行俨一脸木讷的不耐烦,难道他也是被皇后逼到永安宫的?
皇后慢悠悠的进正殿,也没急着说话。
午膳早已摆满一桌,桌上却只有她们三个人。
皇后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今日只有咱们娘儿仨用膳,这好似还是第一次。”
云裳抿了抿唇,“母后好记性,旁日里永安宫人多,用膳也有其他娘娘在。”
“所以今天本宫让她们都回了,只想清静一些,有你们两个陪着就好。”
皇后看向顾行俨,似在等他说点什么。
顾行俨亲自为皇后布了三道菜,“母后不是早就喊饿了?还是少说几句,快吃吧。”
“臭小子,这就不耐烦了?”皇后笑骂。
云裳连忙在一旁舀了汤,“母后还是先喝一口汤。”
皇后舀了几口,便看向顾行俨,“你怎么不给云裳夹菜?她是最喜欢吃鱼的。”
顾行俨举了筷子又放回去,“鱼有什么可吃的,肉少刺又多。”后半句显然在指桑骂槐。
云裳也很不忿,“殿下自然不喜欢刺多的,只喜欢那软嫩可口的豆腐糕。”
顾行俨一时没听懂,“什么豆腐糕?”
云裳幽幽地道:“这就忘了?殿下果然是没心的人,似这鱼一样,七秒的记忆。”
顾行俨想起,是出门时楚郦婉做了什么点心。
可他哪记得住那些?昨晚一宿没睡,早就已经气饱了。
“又不是肉,有什么可吃的?还是王妃更奢侈,糖醋里脊都拿去喂狗。”
云裳讪讪,没想到他看见了?
“狗好歹喂过之后,会摇两下尾巴,不是反咬一口,戳人心窝子。”
顾行俨僵住了,居然把他和狗比?!
皇后哭笑不得。
怎么像两个吵嘴的小孩子?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偏要阴阳怪气?”
“云裳有什么委屈和母后说,母后来为你做主。”
小安公公那天听赵嬷嬷说二人吵嘴,就告诉给皇后。皇后派人去问,才知道二人赌气,都是一场误会。
“母后,您最喜欢这道素笋丝,我来给您夹。”云裳连忙扭转话题,不打算给顾行俨台阶下。
顾行俨也夹了满碗肉,闷头吃饭,彻底的不肯说话了。
一顿饭吃得不香不臭,全都心不在焉。
皇后吩咐人撤了碗碟,召二人陪伴喝茶。
“母后午间歇一下吧,我约了五哥蹴鞠。”顾行俨吃过午膳就想逃。
皇后很不满意道,“怎么又和他蹴鞠?上次还嫌你赢了他银子,小气。”
“所以他才张罗再踢一场,想把银子赢回去。”
顾行俨冷嘲不屑,习以为常。
他是皇后的亲生子,自然常被兄弟们挑衅。
“那你就带着云裳一起去,本宫正好要歇一歇,就不留云裳说话了。”皇后只希望两个人快点和好。
顾行俨:“蹴鞠哪有带女人的?”
云裳:“陛下还要我去忙司天监的事。”
二人异口同声拒绝,对视了一眼又都别过头去。
皇后都被气笑了,“瞧瞧你们俩,明知有错,却谁也不肯先低个头,何必?”
“本宫可没心思陪你们玩了,你们必须一起去,这是本宫的命令。若让本宫知道你们二人还别扭,就把你们关起来,什么时候和好,什么时候放人。”
皇后软的不行,只能下硬手段。
云裳瞠目结舌,还带逼着和好的?
可皇后的命令,她和顾行俨都不能违。
她只能喊上空青,与皇后告别,跟随顾行俨一同去猎场了。
空青在路上便与云裳道:“刚刚黄达和奴婢说,昨晚是按察司的两个副使打起来了,双双重伤,殿下才放您鸽子,回来时已经三更,小院还上了锁。”
云裳有些意外,“他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晚上一同离去,早间还依依不舍。
空青冷哼,“黄达说,他们是一起出的门,但狐狸精是和赵嬷嬷去了香料铺子,不是与他们同行的。”
云裳轻咳两声,“那早上?”
“昨晚殿下和他睡了书房中,早上是狐狸精自己去门口等着的。”
“……”云裳哑然,合着昨天的眼泪冤枉了?
空青想起就生气,“依奴婢看,狐狸精就是故意的,知道您和殿下闹别扭,特意让您误会,洒一把盐。”
云裳哀叹一声,“果然不能存善心,蚂蚁再小,也是能咬上大腿一口的。”
云裳说的是门房宋大年。
上一次他给楚郦婉传消息,云裳放过了,这次变本加厉,还敢拿话忽悠秋翠了……
空青冷哼,“此事交给奴婢,奴婢亲自处置他。”
云裳没有再阻拦。
不杀鸡儆猴,把她当软柿子捏?索性由着空青出一回气,否则都把她给憋坏了。
云裳想着,撩起了马车帘子,看向前方的顾行俨。
也不知是感应,还是察觉到视线,顾行俨突然回头,正遇上她的目光。
云裳连忙撂下了帘子躲回去。
顾行俨看了片刻,突然道:“本想让五哥一次,看来这局他还得输,而且是狠输。”
“啊?您怎么变卦了?”黄达很惊诧,因为他们商议好这一次“险胜”,别太出风头。
顾行俨抽动下鼻子,“总得在她面前赢一回,否则还以为本王夸口吹牛皮。”
下棋惨败她手,若蹴鞠还输给兄弟,他岂不是很丢人?
黄达嘿嘿的笑出了声,二位祖宗的冷战,终于开始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