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下了令,也没人再敢停留。
倒不是栾东海多有威严,而是他们不敢再惹云裳。
栾东海留下几个年轻的壮丁,帮着春儿修建房屋。
栾东海则带着云裳、顾行俨和栾春回到他的院子小坐。
“都引人嫉妒了,这学的是什么秘法?给爷爷展示一下瞧瞧?”
栾东海对春儿是真心的疼爱。
可他一人之力太卑微,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栾春看向云裳,云裳点了头。
他走到小院中央,认真的画了一个符,抬手轻挥符咒燃,一瞬之间,他蹿出去二十多米,随后又蹦蹦哒哒的跑回来。
栾东海震惊了几秒,随后连连感叹,“果然厉害,是真的厉害。”怪不得刚刚族人贪婪的眼神都绿了。
这么神奇的秘法谁能不想学?
“并不是这符咒之法很厉害,而是春儿的悟性好,他的确是个天赋极强的孩子。”
云裳看向栾东海,“为什么你们的长老不许春儿学习?这是暴殄天物,不教他,难道教另外一群废物?”
“就是因为他天赋太好,而且生下之后,家人接连去世,他又闭口不严……大长老怕又出现第二个沐南迁,所以才下了这样的禁令。”
栾东海并不否认栾家内部无能,“今天你的话一针见血,是栾家没有人能教得了他,所以才会恐惧。”
毕竟多年前的阴影,始终留在老一辈人的心中无法挥散而去。
“还算妫族有一个明白人。”顾行俨阴阳怪气。
栾东海讪讪无语,“闭门自封,总不会长久,所以我才起心,想把妫族交给云裳,没想到引起了这么大排斥,还让他们如此针对你……”
“我老了,做不得这些人的主。自此我也不再勉强,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云裳:……
也不商量一声,就给她拉了这么大的仇恨?
难怪刚刚栾璟看她,都是生死之仇了。
“多谢叔伯父抬举,可惜我对族长一职毫无兴趣,但我今天说收春儿为徒,不是虚言,而是真心实意。”
云裳向来不说玩笑,她的确很喜欢栾春这个孩子。
栾东海眼神有些激动,“你真的肯收下春儿?”
“是。”
云裳看向栾春,“我也要先问一问春儿的意思,肯不肯做我的徒弟?”
春儿眼神发呆,似乎这一个幸福来的太突然。
“傻孩子,愣着干什么?倒是给个态度啊!”
栾东海催促一声,栾春才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栾东海立即让春儿跪下,“快叫师父,给师父磕头!”
春儿抿了抿嘴,尝试着想出声,却根本发不出来,只能不停磕着头。
云裳把他扶起来,看着额头的青肿,帮他擦了擦,“小傻瓜,我会找人治好你的病,一定能够让你说话。”
“你们准备带春儿一起离开?”
栾东海也知道留不住云裳,何况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走了。
云裳犹豫了下,“我原本想安顿好之后,再来接春儿的。”现在看来,只要她一走,春儿就得被生吞活剥了。
顾行俨则把春儿拽到面前,“跟我们走,很可能会遇上危险丢了命,不跟我们走,你留下可能继续被欺负,我们也不知何时能来接你,你怎么选?”
他给春儿出了一道难题,也想看一看这个孩子的心性。
春儿根本没犹豫,立即上前保住云裳的胳膊,显然已经选了要跟她走。
顾行俨翻了个大白眼,顿时给春儿起了外号:拖油瓶。
二人世界彻底的没了……
“走了好,离开这井底,将来也能有出息。”
栾东海满眼不舍,可他也知道,根本做不得云裳的主。
只想着再给春儿拿点什么护身的东西,在屋中翻翻找找。
众人正说话的功夫,栾禄匆匆的跑了进来。
“父亲,出事了。”
“怎么?你大哥又想闹事?”栾东海第一反应是栾璟。
这个大儿子实在让他头疼无比。
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
栾禄摇了摇头,“不是,是有人在强行破阵,所以得请你去看一下。”
他说这话时,看到并不是栾东海,而是顾行俨。
毕竟他是皇室的人。
最有可能出卖妫族的人就是他。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顾行俨也能明白栾禄什么意思。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若想毁了你们妫族,根本不必找外援,一个人就行。”
顾行俨满是不屑的把长刀立在地上。
栾禄倒嘶一声,根本不敢怀疑他的话。
可不是他的话,又能是谁?
“难道是有人跟上我们了?”云裳也很诧异。
若被跟上,也不至于今天才想办法破阵?
而且那一个迷魂阵很少有人能找到关键,除非是沐南迁亲自前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云裳起身,还不忘带着栾春一起。
顾行俨扛着长刀,让栾春拽着他的衣襟飘带,“虽然她是你的师父,但寻常你只能跟着我。”
拖油瓶就算了,但若敢缠着云裳,他就死定了。
栾春不懂,只乖乖的牵着。
云裳受不得这家伙的醋意,怎么跟个孩子也要争?还能不能有点七殿下的体面了。
几人也没再多说,直接一起去了甬道山洞之处。
此时洞口聚集了很多人,看到栾东海的身后是云裳与顾行俨,他们自动自觉的让开,下意识便离云裳远远。
云裳很高兴被众人畏惧。
她并不喜欢虚伪的寒暄,也省得废再多的话。
她走到洞口,听着一震一震的声响……
“我出去看看。”
“你留下,我去。”
顾行俨把云裳拽回来,不可能允许她去冒险。
“可是这迷阵你出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
云裳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实话实说。
“那我们一起去?”顾行俨也没硬逞强。
“还是我随七殿下去一趟吧。”栾禄主动请缨。
栾东海也只能答应,“千万要小心,遇到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其实机关重重,以防外人无意间闯入。
栾禄点了头,看向顾行俨,“请吧。”
顾行俨干脆果断,直接提刀进了甬道内。
栾春紧紧抓住了云裳的衣襟,生怕她也离去,把他撇在此处不理不睬。
云裳牵着他的小手,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等。
只是她刚刚转身,就听见甬道内一阵剧烈声响。
栾东海大惊,“触动了机关,看来有人强行闯关!”
云裳只惊了一秒,下意识便闯了进去。
只是她很快又退了回来。
因为顾行俨已经带着栾禄和另外一个人出现。
“怎么是你?!”
云裳看到来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玄知目光扫过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最终将视线定在云裳的身上。
“这就是妫族?”他的眼神颇有不屑。
云裳轻应一声,“事情很急?”否则玄知不会强行来找,更是直接闯阵。
玄知点了点头,根本不顾有多少双耳朵竖着听,直截了当地道:“我发现了沐南迁的踪迹,只能先来找你。”
“你找到了?他现在何处?!”云裳没想到玄知的动作这么快?!
玄知嘴角抽搐了下,“他一直都在京城,没有离开过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