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那头叫赵湖翁的猪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还不见人影,后边盯梢的人有发现么?”赵湖翁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可生怕中了埋伏。别自己埋伏不成,被别人反包围,那丢人可就丢大了。没多久,一个头目窜过来,趴在草丛中小声说道,“老大,后边没动静啊,连个人毛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苏立言真的认怂了?这不对啊,我瞧着那家伙也是个狠角色,不像是临阵退缩的人啊!”赵湖翁想的脑袋有点疼,他一心想报仇,然后集中力量想要砍人,结果一拳打在了空气里,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咦,老大,你看,那边有动静!”旁边喽啰指了指远处,众人赶紧噤声。果然,在远处有几根竹子摇摇晃晃的,后边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赵湖翁眉头一挑,立马就笑了。吆喝,苏立言这是要打埋伏啊,哼哼,就你们这点本事,还跑到三叶岭打埋伏。海椒帮可是浙东地头蛇,对三叶岭熟悉的很,闭着眼睛都能摸个遍。就那竹林子里能打埋伏?哈哈,怕不是脑袋进了水。
“大元、二元,让大家噤声,你们各带一队人马从左右山坡下边摸过去,抄了他们。嘿嘿,我今天要让苏立言看看,谁才是杭州城的主人!”
赵湖翁很兴奋,眼看着就能报仇了,能不兴奋么?大元和二元也挺兴奋的,好在没跟三元一样留在凯原楼,负责,今天这功劳就捞不到了。
赵湖翁领着人趴在草丛里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响动,大元和二元各领着一票人马往山坡摸去。赵湖翁耐心的等着,约有一盏茶功夫,大元和二元终于摸了上去。
看着柱子后边的情况,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踌躇片刻,大元走出竹林,垮着脸朝着赵湖翁招了招手,“老大,这边没有敌人。”
“没有敌人?”赵湖翁一听这话,气的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惜,身上有伤,疼的差点没蹲地上,好在旁边两个喽啰扶住了。没有敌人?这怎么可能,那竹子后边是什么?“大元,那边是什么东西,为何刚才竹子摇摇晃晃的?”
“老大,啥也没有,咱们被骗了,还是回去吧!”大元说着话,就往这边走,赵湖翁更加纳闷了,“什么叫啥也没有,没东西,竹子会晃来晃去的,今天可没啥风。老子非要看看,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哎,老大,真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别看了”大元赶紧上前拦着,可越是如此,赵湖翁就越是好奇,你不让我看,我偏看。瞪瞪眼,赵湖翁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进竹林,翻开茂密的竹子,就看到后边拴着点东西。看到那玩意儿后,赵湖翁的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不是吹的,而是被气的。
这是一头大白猪,猪,并不客气,可气的是猪脑袋上用红朱砂写着三个字----赵湖翁!
靠,这特么不就是骂他赵某人笨的像头猪么?到了这个时候,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被骗了。赵湖翁气的双手发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把赵湖翁杀了,今晚上打牙祭......”
“......”旁边大元和二元谁也没敢接话,可总有没脑子的,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赵老大,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到底是杀猪呢,还是杀你自己呢?
听着身边的偷笑声,赵湖翁总算回过味儿来了。什么把赵湖翁杀了,老子是被气糊涂了,杀猪,杀猪,杀猪,不是杀赵湖翁,不是杀赵湖翁,不是杀赵湖翁.....
“笑?谁敢笑,都给老子闭嘴”赵湖翁持着一根木棍子就想揍人,可刚举起棍子,整个人就愣住了。苏立言把自己骗到三叶岭来,目的是什么?要说杭州城内最值钱的产业,除了凯原楼,还有第二处?呜呜,苏立言,你特么骗我,你真正的目标是凯原楼。
“都别愣着了,赶紧回城,驰援凯原楼,苏立言,老子跟你誓不两立!”
一帮子慌慌张张的往杭州城赶,离开三叶岭后,看看身后苍茫的山林,赵湖翁真想照着脸上来两巴掌。自己是真的蠢啊,苏立言说来三叶岭,自己就信了,还傻乎乎的埋伏了半天,结果,埋伏到一头叫“赵湖翁”的大白猪。我是不是真的蠢如猪?是的,没跑了。
大队人马迅速接近杭州城,当然,人群之中还有人牵着一头大白猪。赵湖翁发狠了,哪怕大白猪叫“赵湖翁”,也要吃的它连骨头渣都不剩,否则,岂能解心头之恨?
杭州北城凯原楼,此时周围的路人以及居民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外围,生怕被里边的乱战波及到。好家伙,今个邪门了,锦衣卫娘娘兵竟然威猛无比的压着海椒帮揍。今天,锦衣卫很嚣张,巡城司的兵马过来劝架,锦衣卫二话不说,兜头就揍,没一会儿,就把巡城司的兵马给揍跑了。这会儿,凯原楼正门已经被攻陷了,估计再有个一刻钟,凯原楼就要易主了。
凯原楼内,吴亮急得直跳脚,“怎么于指挥使的兵马还没来?老大为什么还没回来?啊啊啊啊......可恶的巡城司,还有没有点志气了,居然被揍跑了......”
“吴哥,不好啦,不好啦,娘娘兵攻进来了,兄弟们挡不住啦”大三元提着把铁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大三元可是直接奋斗在第一线,愣是被铁虎摁着走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正门就被攻陷了。
吴亮揪着头发,透过楼梯往下一看,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娘娘兵真的攻上来了,吴某人不能当俘虏啊,“快撤,去三叶岭找老大汇合,咱们从后门溜出去.....”
吴亮一声令下,领着大三元等人从后门溜了个干干净净。吴亮带着人一跑,凯原楼内可就没什么抵抗力量了,稳定大局之后,铁虎提着木棒,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别愣着了,看看楼里有啥值钱的好玩的,全部运回去,这可都是赃物。”
“好嘞!”杭州锦衣卫有好久没这么牛气过了,好不容易嚣张了一把,干起事情来精神头十足。说起抄家来,也就东厂的人能跟锦衣卫比一比。
众目睽睽之下,杭州锦衣卫开始从凯原楼搬东西,大箱子小箱子,金钱珠宝啥的,最要命的是连好木料的桌子也搬了出来。周围百姓全都满脑门冷汗,我勒个大草,杭州锦衣卫真的打赢了。
“天啦,听说杭州所换了个新千户,这才几天啊,风格变得这么快么?海椒帮啊,愣是被打的丢盔卸甲!”
苏瞻背着手在凯原楼晃悠着,要不是不能明着占了凯原楼,还真想抢了不走。哼,估计过一会儿,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就该来人了,得趁着他们派人来之前,多弄点好处才行。
“哎哎哎,赶紧点,那个谁谁谁,你特么扛水缸干嘛?”
“苏长官,箱子不够用,把值钱的物件扔缸里,好运走啊!”
“那行吧,要快点,争取把凯原楼给他掏空了,让海椒帮再跟咱们锦衣卫斗!”
..........
大街上,赵湖翁带着人拼了命的往回赶,进了城门没多久,迎面跑过来一群人。此时吴亮披头散发的,跟个恶鬼一样,一看到赵湖翁,差点没哭出声来,“老大,你可回来了,咱们都让苏立言给骗了,你走后没多久,他就带着人硬闯凯原楼,这会儿,都闯进凯原楼了。”
赵湖翁没有太责怪吴亮,就凭吴亮手里那点人,真的挡不住苏立言的。拍拍吴亮的肩膀,他焦急道,“苏立言现在在哪儿?”
“应该还在凯原楼”吴亮说完,赵湖翁便大声吼了几句,众人加快脚程,迅速往凯原楼奔去。等着赵湖翁赶回凯原楼后,他很悲伤的发现,人未去楼已空。
苏立言那帮子人并没有走,可凯原楼差不多被搬了个干干净净。苏立言,你这动手速度也太特么快了,打劫的也没你们专业啊,要不是你们披着锦衣卫的衣服,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山贼了。
苏公子是故意在门口等着的,瞅见头缠白布,满脸菜色的赵湖翁,他不咸不淡的拱了拱手,“赵白毛,你来的好慢啊。咦,那是什么?这不是一头大白猪么?哟,头上还写着仨字,本公子眼神不太好,谁帮忙读一读?”
铁虎一本正经的大声朗读道,“赵....湖.....翁!没错,三弟,上边写的就是这个名字。”
“啊?大哥,你说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啊,真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听说过养狗养猫养鱼当宠物的,还是第一次见养一头大白猪当宠物的,还给这宠物起个名字叫‘赵湖翁’。哎,赵老大这个爱好,恕咱们理解不了!”
“那可不,或许人家赵老大就喜欢着调调呢!”
二人说话故意抬高声音,别说附近的锦衣卫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也听得真真的。有些人还不信,一些眼神好的站在高处扫了扫,果然看到一头大白猪,猪头上还写着三个字。
赵湖翁养了一头“赵湖翁”。
这可真是杭州城最大的趣闻了,赵老大这爱好,真的是够奇葩。于是乎,周围传来阵阵笑声,有的人小的前仰后合,出来了。这些小声,落在赵湖翁耳朵里,别提有多刺耳了。
特么的,那不是我养的猪,那是苏立言的猪。啊,不对,也不能说,难道说是苏立言养的“赵湖翁”?娘滴,老子又被苏立言给耍了,当时就该一刀宰了这头猪。
“苏立言,你行啊,竟然耍这么多阴谋诡计,不过,也就到这里了。你率人攻打凯原楼,抢夺财物,你真以为别人治不了你么?这里是杭州,有布政使司还有都指挥使司!”赵湖翁睚眦欲裂,脸色铁青。
“抢夺财物?有么?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们明明是在查抄赃物!”苏瞻有恃无恐,老子堂堂锦衣卫千户,还怕你一个混黑道的?
果然,没一会儿布政使司以及都指挥使司的人就来了。闽中元以及于承泽联袂而来,二人一起抵达凯原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看了看凯原楼的情况,闽中元先是跟苏瞻见了礼,这才小声说道,“苏大人,你纵兵抢夺凯原楼,打伤这么多人,如此妄为,成何体统?”
苏瞻耸耸肩,丝毫不在意闽中元的指责,“闵大人,苏某可不是纵兵作乱,我这是在剿灭逆党。就在刚才,千户所内发成了一场叛乱事件,原锦衣卫百户马季奇、吴挺犯上作乱,意图行刺苏某。幸赖众将士齐心合力,这才将之剿灭。据调查,那吴挺可是凯原楼掌柜吴亮的亲哥哥,苏某需要将其抓捕归案协助调查。如果仅仅是犯上作乱,也就罢了,经过审讯,苏某得知,竟然有人跟无生老母教有勾连,事涉逆党,苏某不得不谨慎对待。”
逆党?闽中元有点头疼了,苏立言肯定是在胡说八道,可事涉逆党,就不能说他做错了。
于承泽紧皱着眉头,有些生气道,“苏将军,就算你们锦衣卫身负剿灭逆党之责,但要抓捕人,也得讲究证据吧。”
“证据,苏某有啊”苏瞻转过头,对铁虎说道,“将证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铁虎就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锦衣校尉走过来,这校尉一看到于承泽和赵湖翁,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扯着脖子喊了起来,“老大、闵大人、于将军,救救小的啊,都是他们逼我的......”
“呵呵,苏大人,这就是你说的人证?”
苏瞻甚是诧异的瞪了瞪眼,“咦,怎么还改口供了?呵呵,看来这是个误会,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撤了!”
苏公子说走就走,铁虎和石克楠头前开路,理都没理指挥使司的兵马。
“......”
误会?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把这事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