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家——
赵村长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赵程月小跑几步挡在赵村长面前，护崽子似的将赵村长护在身后，警惕的瞪着赵老大。
赵老大对上小赵程月保护者的视线，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
赵村长怎么可能让小赵程月替自己出头呢？牵着小赵程月的手，将人往后带去，温声道：“小阿月乖，现在赵爷爷冲在前面，保护你，等你长大了，再来保护赵爷爷好不好？”
小赵程让是让开了，却是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气鼓鼓的盯着赵老大。
“爹……”
赵老大一出声，声音有些嘶哑破碎。
“你来做什么？”
赵村长故作冷下脸来。
“我们没想气病您，”赵老大真诚的望着赵村长道。
“呵，放心，老子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气死！”
昨天赵村长病了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那些事儿精似的人家也保持安静，没来烦赵村长。
同样赵老大、赵老二也听到消息了，他们也没来。
“爹，我也难，您是知道现在的年景的，我……”
赵老大像个大孩子似的说起他小家的不容易、委屈。
不出所料，赵村长动容了，没挣扎一会儿，当父亲的赵村长选择了原谅。
不知何时起……
赵村长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险些将自己捂得窒息了，双手依旧紧捂着脸不肯松开，不肯让旁人看去他的狼狈难堪。
愤怒、压抑、难受在赵村长心里纠结徘徊。
如果可以，他难道不想让三儿子过继自己亲侄儿吗？！
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儿子与二儿子变得好吃懒做，只知道一味的吸三儿子的血！
甚至大儿子与二儿子二房人还深怕被对方占多了便宜。
大儿子与三儿子都理直气壮的表示过：“三弟不可能有孩子了，让他赚钱养他几个侄儿怎么了？肯让他养，还是让他占了便宜的！”
赵村长整个人沉溺于悲伤中，无法自拔！
小赵程月抱住赵村长，默默的陪在身旁。
* * *
中午——
“香，太香了！”
玉树被一股浓烈的霸道的香味儿吸引出来，径直朝着厨房方向去。
“明明是药材，怎么能那么香呢？”
“可不是，”赵老三认真的点头。
他最初见着卤味时，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猪大肠？猪耳朵？猪尾巴？猪头肉？呃……猪蹄！”
都是一些猪的边角料，普通人家若不是实在馋肉，也不会买的那种！
“不臭，吃起来特别香，”赵老三切下一块猪大肠递过去。
玉树吓得一下子弹跳开半米远，疯狂的摇头摆手。
只要想到这些是猪的边角料，便难以下咽！
赵老三直接把切下来的那一片往他自己嘴里放，满意的勾起嘴角。
他也喜欢吃，但这味儿太香，容易引起村子里的人注意，所以就算是他们家也很少吃。
“咦……”
玉树见赵程流也拿起一块猪大肠吃下去，发出嫌弃的声音。
“玉兄，婆婆妈妈什么？”
赵程流说话间也拿起一块直接往玉树嘴里塞。
玉树抗拒得厉害，别开头去，赵程流的动作落了空。
小赵程月一回家瞧见这情况，眼前一亮，兴冲冲的跑去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好吃，赵爹爹厉害，好好吃哦！”
玉护卫皱着眉接过一小片放进嘴里，吃到嘴的一瞬，紧蹙的眉头放松，嘴角不禁轻勾，对着赵老三比了个大拇指。
玉树哪怕瞧见赵老三他们都吃了，都说好吃，也打心里抗拒，不愿意接受。
小赵程月偷偷拿了一小颗，厨房里也就玉树不知道，然后她示意玉树蹲下身来。
趁其不备，小赵程月将一块卤味儿塞进玉树嘴里。
玉树想也没想的要吐出来，可对上小赵程月献宝似的开心大眼睛，怔住。
小阿月这是想跟他分享好吃的，他怎么能辜负小阿月的一片好意呢？
结果这一迟疑了，他就上头了。
卤味香浓的味儿在舌尖上霸道的绽放开来，瞬间点燃了他的味蕾，然后他就舍不得吐掉，也跟着咀嚼起来，是越咀嚼越诧异。
什么时候猪的边角料都变得那么好吃了？
“猪下水脏，要把里面的那一层脏脏的薄剥掉，再洗它个十几回，实际上比猪肉洗的次数多很多。”
赵老三摊手，让玉树看看他的手，早被水泡得起的白皮儿。
“不好清理，所以我们也很少会吃，今天若不是有玉哥哥你在，赵爹爹还不想做呢！”
小赵程月扯着玉树的衣角，欢喜的弯了眉眼：“赵爹爹，我还想吃。”
吃中午饭前，赵老三先去给赵村长送饭。
赵村长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并没把赵老大来过的事情说给赵老三听，只是催促赵老三快些回去吃饭。
* * *
三天后——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到了十二月二十号这天，玉树他们不能再留在令他们觉得放松身心的靠山村。
玉树看着小赵程月，是满心的不舍。
玉随从自马车上搬下好些东西，将其中一个普通的木盒子递给赵老三，低声交待了句：“里面是收购山货的钱。”
赵老三诧异。
玉随从打开，让赵老三看清楚。
里面是一堆方便他们兑换的五十两面额的通用银票，还有四十两银锞子，加起来是一千九百四十两。
赵老三拿着钱匣子，感激的望着玉树。
玉树还分别送了赵程流、小赵程月他们礼物。
“这……”
赵老三知道这些东西对玉树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他们而言，这非常贵重，他怕他们还不起。
“这是我们相交第一年的年礼，也是表示我的心意，”玉树解释。
“可这……”也未免太贵重了。
“你们的年礼我也收到了，我会带回去与家人分享，走了，”玉树招手，示意玉随从他们将东西搬到马车上。
小赵程月由赵老三抱着，将人送到了村口，目送马车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赵老三觉得他们这礼收重了，以后怕是难以平等往来了。
赵老三并不知道，小赵程月已经代表他们家回了贵重的年礼。
马车内——
玉树自袖中暗袋里拿出一个小长条木盒，这是小赵程月递给他的年礼。
打开，露出木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株药料回收价高达一百两的人参。
玉树看着上面的牙印，惊叹不已的同时，也惊奇不解。
他干脆将人参递给玉护卫，再次不确定的询问：“人参头处留下的印子，像不像狼牙印？”
如果这上面真的是狼牙留下来的牙印，他们就更难理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