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天黄昏的事情，今天就在上京城内传开了。
程夫人与其生的女儿程姿，成了上京城人的笑话。
上京城的某一处茶楼内——
“谁人不知邢大人已经是未婚妻了，难道这程将军的女儿觉得，只要她相中，别人就得退让？”
“嗤——”
“或许说，对方是想给邢大人做姨娘？这自古，也不是没有那等自甘下贱的，是吧？”
“给邢大人做姨娘，也不见得是自甘下贱吧？邢大人之风采，你们可瞧见过？我可瞧见了，邢大人那就是山巅之上的清风朗月，而这，只是外貌的，还有他的权势……”
“……”
这只是上京城一角的对话。
换一处茶楼，依旧是类似的对话。
走在街道上，会瞧见许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人。
靠近些，竖起耳朵，就会发现，他们是在压低了声音讨论这件事情。
程府程远帆的面子，算是被程姿母女两个丢尽了！
听程远帆他们的笑话，怎么能省得了她赵程月呢？
赵程月围着围帽，走在街道旁的行人道上，而她的身旁跟着伍破晓与吕佳彤，为了配合赵程月的围帽，她俩也跟着戴着围帽。
“小妹，你乐呵什么呢？”
伍破晓再次听到赵程月低低的愉悦轻笑，忍不住问。
“听故事啊，这可比话本子上面的更精彩呢！”赵程月嬉笑着回。
“啊？”
吕佳彤也跟着竖起耳朵听，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小妹，这是有人想跟你抢未婚夫，这有什么好笑的？”
伍破晓直来直往，直接问。
吕佳彤急忙拦住二人，带着二人往上官苏禾居住的苏家去。
“大街之上，哪里是说这些的，我们还是快些去上官姐姐家吧，”吕佳彤催促。
苏家——
上官翰林居住的是三进的大宅，苏家则是一偏小的四合小院子，踏进陈旧的木门，便是正屋，连个规整的影壁也没，只要打开门，院内的情况就能让人瞧个清楚。
上官苏禾挺着大肚子，将赵程月三个迎进门。
小小的园子上还晾着衣服等杂物，走过中央的石道时，还能听到四周屋子里传来砸碗摔盆子的声音。
尽管苏父苏母他们没站出来，可从他们发出的响动上，就能猜出，对上官苏禾的不待见。
“上官姐姐，你可有后悔今天的选择？”问这话时，伍破晓难得的贴近了上官苏禾些，说得小声些。
上官苏禾笑笑，笑中带着难言的苦涩。
后悔吗？
上官苏禾不让自己想这些，将人引进家中唯一大些的厅子内。
“快坐。”
上官苏禾的贴身丫环过来端茶伺候着。
“上官姐姐，你这肚子是不是快生了？”吕佳彤惊奇的盯着上官苏禾的肚子问，而她的手，则下意识的摸向她自己的肚子。
“还有两个月左右，”上官苏禾低头看向肚子时，神色变得柔和。
“我想试试，双身子的脉与我们有什么不同，”赵程月乖巧的举手提问：“上官姐姐，你可以让我摸摸吗？”
上官苏禾莞尔一笑，伸出手放于桌上。
赵程月有模有样的拿出一块布给上官苏禾垫着手腕，开始摸脉。
实际上，在没摸脉前，赵程月就看到上官苏禾头顶的信息提示框出现了变动。
而上官苏禾她们呢，则当赵程月还小，都是当小妹宠着，看着她这如过家家似的样儿，她们都是宠溺一笑。
三个人没想过赵程月真会医术。
“上官姐姐，我们去请大夫吧？”赵程月摸到了滑脉，也摸出了滑脉有些弱。
上官苏禾的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却也不至于出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只会是胎儿。
上官苏禾笑笑，没当真。
“大嫂，借你丫环一用。”
吕佳彤点头后。
赵程月才说：“阿秋，你去帮我请个大夫，要南大街老医馆的，拿着这个去请，”赵程月拿出代表郡主府身份的小令递给吕佳彤的丫环。
有马车，离南城不算近，也还好，一刻钟左右，老大夫就过来了。
“什么意思？！”
老大夫过来了，苏母坐不住了，急急而来。
她想拦人，想拦着人给上官苏禾把脉。
伍破晓直接挡在苏母面前。
老大夫只一眼，就发现了猫腻，让上官苏禾右手把完脉又出左手，然后才下断言。
“你最近的吃食里是不是有这几种食物，山楂……”
上官苏禾脸色难看，她没想到，赵程月竟真发现了问题。
“是。”
上官苏禾点头。
“夫人是孕妇，该避开这些食物才是，”老大夫偷瞄了苏母一眼，又开始说起：“除了避开这些食物之外，还要避开灵芝、车前草……”
老大夫越说越细。
上官苏禾精神恍惚，没怎么听进去，然而伺候她的丫环却都听进去了。
老大夫拿着银钱离开了，别人家的闲事，他可不掺和。
“上官姐姐可还有住处？”赵程月问。
要只有这么个居住的地儿，她可以提供住处。
“有，”上官苏禾努力撑出一个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中，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哭音。
“为什么？”上官苏禾目光如利刃看向苏母。
只一会儿，上官苏禾就想到是谁在捣鬼。
“什么什么？”苏母明显的心虚，眼珠子四处转着，手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呼吸也没有规律等等。
“我腹中的，是苏家的孩子，是你的孙子啊！”上官苏禾哽咽。
赵程月假意发呆望天，实际是看苏母头顶的消息提示框。
这项特殊能力在潘予蓉手里时，是怎样的，她不知道，但在她手中时，事关对方的消息提示框，是会根据当下的行为而被动调整，并不是百分百准确。
苏母的人生没什么剧烈起伏，也就那么五条信息提示。
一、苏母嫁给苏父；二、苏母怀孕生下一女，将女儿调包成儿子；三、苏母欲再怀，食用偏方伤了身子不能怀孕；四、苏母成功让亲生女儿嫁给养子；五、苏母成功让亲生女儿成为养子妻子。
赵程月收回视线。
她其实不太喜欢用这种特殊能力。
用多了，她怕形成依赖。
当然，她也不是一定不用，看情况吧。
“你都说你肚子里的是我苏家的孙子了，我怎么可能伤害我苏家的孙子呢？”苏母摇头，坚持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