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父母教养时，对儿女不好，又凭什么希望他们记着父母呢？记得他们的虐待抽打吗？！”
“反之，若父母对他们好，他们不记着父母，可以按本朝律法中，针对不孝父母，儿女不奉养，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以不同级别的处罚。”
赵程月笑盈盈的看向邢尚书，笑得眼底都见了泪花。
太好笑了。
“我瞧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莫不是那些虐待小孩的父母为了给他们自己洗白，而故意说出来的？”
赵程月皮笑肉不笑，对着邢尚书做了个请。
邢尚书皱眉：“有些孩子，天生反骨，就得有东西，才能控制！”
“那些天生反骨的，你可以直接告对方不孝的，本朝律法，还是以尊老为主，是不是？”赵程月意味深长的看向邢尚书。
“我记得……我在刑部大牢内，邢尚书大人啊，你是不是写过什么呢？”赵程月笑，笑得讳莫如深。
如果邢尚书敢说邢冰消不孝，她就把那一份手稿拿出来，让所有人瞧瞧，邢家是如何对邢冰消的！
邢尚书身体猛地一僵，瞪着赵程月，心脏一阵紧缩。
他肯定，他被威胁了！
赵程月在赤裸裸的威胁他！
“邢尚书大人，你是觉得邢大公子不孝呢？还是觉得邢二公子不孝呢？或者说，你觉得邢大人不孝？你可有证据证明？”赵程月嘲讽无比的看着邢尚书。
自己的亲骨肉，就如珠似宝，别人的孩子，命比草贱！
如果邢尚书敢在这里说邢冰消不孝，她就拿出她收集的证据，让天下人知道，邢尚书都是如何做事的！
“没有，”邢尚书看了邢冰消一眼，他想说邢冰消不孝，可想到他自己亲手写的手稿，顾忌着太后的身份，瞳孔缩了缩，摇头，才说了没有。
“邢尚书大人，您这是白莲花的能力都学来了呢，”赵程月心绪一阵翻涌。
邢尚书故意看了邢冰消一眼后，再一副不敢说的说“没有”，谁信？！
好气！
这可是她要护着的人！
“何为白莲花？”
“刚才邢尚书大人那反应，嘴上说着没有，却用神色暗示别人，”赵程月摊手。
殿内的官员们惊讶不已。
“白莲花不是出淤泥而不染吗？”楚尚书眼中带着笑意，搭了句。
“都出淤泥了，怎么可能完全不染？”赵程月真诚反问。
“种这些，我最有经验，这莲花啊，吸取了淤泥中的营养，才能长得好看，盛放，又怎么能完全不染？说不定这外面是白莲花，芯子早已经是黑的？”赵程月再次感叹。
在场的群臣深刻的理解了其里面的意思后，忍不住拿眼偷瞄邢尚书。
“吏部，快些将年末考评递上来，”皇帝看了邢尚书一眼。
邢尚书只觉得全身都泛起一阵阴森寒气，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用怀疑，他要被降级了！
“是。”
吏部尚书上前一步。
朝会还在继续，赵程月不适合再呆着，退出去，朝会又商量了些什么，赵程月是不知道的。
不能参加朝会的赵程流在皇宫的南华门的吏部衙门办差，一听赵程月出来了，急忙到经过南华门的宫道旁等着。
赵程月乘坐的步辇被拦下。
“小妹，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
赵程流没想到，赵程月会对他冷脸，看也不看他！
“小妹……”
赵程流错愕过后，是令他觉得窒息的难受。
赵程月示意抬步辇的太监绕道而过。
“小妹！”
赵程流追着赵程月的步辇，哽咽：“小妹，大哥知道错了，大哥知道错了……”
比起在外人面前道歉，因此丢脸，他更害怕的是赵程月从此不理他啊！
“小妹……”
赵程流不能追出去，下职的宫门不是这边，而且他还没到下职的时间，若跟着赵程月离开，则视为旷工，也要被记档的。
赵程流站在原地，茫然无助的望着赵程月离开的身影。
到了午门宫门口，步辇压下，赵程月踏下步辇，站了站。
她心头涌过难受的情绪，还是大踏步的离开了。
“小妹……”
宫外，是守着的赵程岁。
赵程岁如果是狗子，这会儿见着赵程月，就像见着肉骨头似的，尾巴能摇成螺旋。
“小妹，别不理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赵程岁冲到赵程月面前，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眼巴巴的，紧张的搓着手。
“虽说是别人引导我，我也是猪脑子，怎么不自己想下，你可是一心为我好的小妹啊！怎么可能会那样想呢？！”
赵程岁委屈的伸手扯住赵程月的衣角，像大狗子般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又说了：“我当时就想，如果小妹你真的觉得我该吃点苦，我改，我去好好吃苦，小妹的决定不会有错。”
赵程月无奈的站定，一米六六的她，要跟一米八八的赵程岁对视，她得仰起头。
赵程岁却怕松开赵程月的衣角，赵程月就会跑没影，于是他蹲身，让赵程月不用辛苦的仰视。
“并不是我的决定就不会错，”赵程月无奈的看着赵程岁。
因为两个人年纪相近，就差了一岁。
在赵程流去读书，赵程金去学武时，赵程岁是那个经常陪在她身旁的。
兄妹感情最深。
“是，我都听小妹的，”赵程岁郑重点头，随即委屈巴巴说：“小妹，别生三哥的气好不好？”
“我……没生你的气，”赵程月心有不忍。
“小妹，太好了，小妹没生我的气，”赵程岁像个三岁孩童吃到糖般开心。
赵程月看着自家三哥，不禁笑了。
“你诚实跟我说，在他们污蔑我时，你相信他们所说的吗？”赵程月盯着赵程岁的双眼，不让他逃避。
有些事情，其实可以不用计较得那么清楚。
然而她天生就是这性子，喜欢看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你，”赵程岁目光坚定，真诚，没有一丝犹豫。
赵程月盯着赵程岁的双眼，把赵程岁看得不安了，赵程岁目光依旧坚定。
“我有话与你说。”
赵程岁点头，如尾巴似的紧跟在赵程月身后一起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