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女子穿着残破单薄的外衣打着赤脚在荒地奔跑着,她的双手被铁链锁住发出碰撞的金属声。一双脚冻得青紫,身上染着新旧不一的血色。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也随之崩裂开,可是她的面容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疼痛在她的身上已是寻常。她疯狂的逃跑着,可是身后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伴随着女子的娇笑:“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可快些跑。跑的这么慢,可是要被我们追上了。”旁边领头的男人一身玄色大氅,他面色幽深,看着前方逃跑的“猎物”,眸光浮现基本轻蔑。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弩箭对准逃跑的女人方向,手指松开那一瞬,箭矢射出,直接穿透姬千雪的肩头。“噗呲!”血肉破开的声音,姬千雪的单薄的身子仿若雪中盛开的一抹红莲,残败的倒在了地上。而铁骑也把她团团包围住,宴浔把手中的弩弓递给一旁的部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女子,冷笑道:“姬千雪,姬家已经没了,你有何话要说?”躺在地上的女子半张面容全部都是烫伤,狰狞可怕。将近两个月的折磨,让她未能让她开口一句。可是听到姬家没了的时候,她的如同被困的野兽一般发出了嘶吼声,“啊!”她悲痛的卷在地上,已经落下血泪:“宴浔,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过你。你不配……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她含带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马背上的两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表妹。她曾经替宴浔出生入死,替他征战沙场。最终抵不过一句功高盖主,抵不过一封书信,姬家被满门抄斩。她曾经把这个表妹当成自己最亲近之人,什么闺房蜜语都与她相言,却抵不过荣华富贵,栽赃背叛。听到姬千雪的话,宴浔的面色浮现几分暴戾之色:“你这等恶心的女人也配跟朕提爱?不过是为了皇后之位居心叵测罢了。一切所作所为,尽是替你们姬家谋划,想夺了朕的江山。如果不是柔儿,朕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被隐瞒在鼓里。”“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认罪么?陛下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舍得叛国还把关于陛下的一言一行偷偷送出边关敌营。幸亏被陛下发现才拦截下来,不然咱们朱雀国的机密岂不是全部落入敌国去了?”林月柔的声音叹息传来:“现在这样,已经是陛下仁慈才留你一条性命。”姬千雪勾起讥讽的自嘲一笑。毁去她的容貌,折磨了两个月,灭了她姬家满门,叫陛下仁慈?好一个仁慈。“宴浔,我们姬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这天下,是姬家替你打的,那瀛洲是我出生入死替你收复的。现在就凭一封书信,几句挑拨离间的说辞,便能让你至此。果真是身居高位,心也瞎了……”姬千雪笑容凉薄,她恨意滔天,即使命不久矣也依旧折不断的傲气看着宴浔道:“就你身下这个位置,姬家不屑,我也不屑。”“你!”宴浔怒极,直接对着身旁的侍卫下令道:“把这个贱人绑起来,既然她还不认罪,那朕就让她好好的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周围侍卫有些迟疑,姬小姐可是朱雀国的女战神,不单单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在他们的心目中也是万分敬仰的女将军。生前风姿绰约,四国第一美人儿,当初何其风光,现在却……跌落神坛。不能违背皇上的命令,毕竟叛国之人只配极刑。姬千雪被绑住了手,吊在了马鞍之上。“驾!”宴浔一声令下。马匹在雪地里奔跑起来,姬千雪的身体强行被拖行起来。冰天雪地,碎石如刀一般撕碎姬千雪的背部。鲜血在白雪一路肆意,姬千雪的生命气息也在逐渐流逝。唯一的意志力便是仇恨,背部的肉已经被磨的见骨,耳旁还传来林月柔娇笑的声音:“宴哥哥,真好玩。只是可惜,姐姐不肯认罪,她这般伤害宴哥哥竟然都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实在是让柔儿心疼宴哥哥。”“哼,那让她再体会体会凌迟之刑。”宴浔对姬千雪厌恶至极,他曾经也想过两人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对姬家这等老功臣即使不剥削了番位也依旧留在朝堂制衡左相一派,谁知对方却贪得无厌让他觉得恶心至极。凌口崖。姬千雪被掉在一颗歪脖子的大树之上,她的身体已经寸寸成冰,麻木到寒风簌簌也没有疼意了。“挂上一个时辰,你们守着,给她留一口气就好。”宴浔冷声道。旁边的林月柔已经冷的躲进了宴浔的怀中,“宴哥哥,这悬崖的风好冷啊,柔儿穿的单薄有些着受不住了。”她穿着兔绒的披风,衬托的皮肤如雪,脸蛋确实被风吹的红扑扑的,惹人爱怜。宴浔又见悬崖边被吊着的浑身是血,面容如恶鬼一般的姬千雪,对比之下更觉得厌恶。立马抱住林月柔道:“朕带你先回去。”“好,还是宴哥哥会心疼人家。”林月柔依偎在宴浔的怀中,声音刻意放大。姬千雪被寒风吹着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怎么没听见林月柔的声音?她们一个被呵护捧在手心,一个在烈狱遭受着酷刑,天壤之别的待遇。林月柔是在炫耀着什么?是否以为她还会因为这一言两语的刺激而生出醋意?她太小看自己了。宴浔这个男人现在于她而言,只有仇恨再无其他。她哪怕还能熬过一口气,都绝对要报灭门之仇!宴浔!林月柔!看着离开的两道身影,她眼神如同地狱厉鬼。再扫视守卫着她的三四个侍卫,她突然疯狂的挣扎起来。侍卫们抬起手中的长剑,警惕的看着她:“姬千雪,你要干什么?”“咔嚓!”那本就结成冰的树枝,竟然生生的被姬千雪给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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