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林长意带着孩子们强身健体。
如鬼魅一样的邱婆子拿着棍子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玉言,你带弟弟妹妹先回屋。”
看来今天的锻炼得被迫中断了。
邱婆子一脸不善,恶狠狠的盯着林长意,下眼睑青黑,老脸如拨开的橘子皮,唇色全无。
就在林长意以为她要开骂时,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林长意。
一大早上来家门口碰瓷?
“林氏,就当老婆子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家吧!”
林长意:“……”
“小儿子老婆子已经卖给你了,你放过老婆子其余的三个儿子吧!”
“这些年是老婆子的不对,求求你,看在老婆子含辛茹苦养大孩子的份上,你不要勾引他们好不好?”
“老婆子求求你了!”
邱婆子说的潸然泪下,还不停的给林长意磕头。
弄得她是一脸的懵逼。
她什么时候勾引她的儿子了?
让他们帮着干活什么时候也算勾.引呐?
“娘,你这是做什么?是我们自己要帮助她干活的,她也没勾.引我们。”
傅凯顶着黑圆圈,脸上表情既无奈又无助,他知道他们的娘会来找事,一直守在家里,摊都没去摆。
上个茅厕的功夫,他娘就不见了。
闻言,邱婆子爬了起来,怒喝道:“你说怎么样才算勾.引?你们三兄弟从回来就不着家,为了这个女人你们都和我顶嘴了,不是她勾引的是什么?”
“她就这么好?让你们兄弟几个天天围着她转?难道你忘了你们爹是怎么死的?是她李巧秀的弟弟管不住媳妇,给你爹勾引没得。老娘这些年吃的苦都是他们顾家害的,都是他们顾家。”
邱婆子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她恨死了顾家,恨死了了李望田,不是和顾家做邻居,她男人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守寡?
她不能眼看着她的儿子走上他们爹的老路,坚决不能。
“你们可以给任何人干活,就是不能给顾家,给林氏。”
“为什么不能?”
傅凯的脾气也有点起来了。
语气生硬的反问:“娘让我们回家,不就是回来干活的吗?”
“老娘是让你们回来干活,没让你们被林氏勾引。”
呼……
终于知道书宣为什么宁愿卖身为奴也要离开这个家,真得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傅凯忍着一走了之的冲动,解释道:“我们只是给她干活,如果干活都是勾引的话,村里那么多人都在给她干活,难不成都被她勾引了?”
“说不定就是的。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林氏她和周翠花一样,是个水性杨花的。”
邱婆子是越说越过分。
就连傅凯都听不下去了。
他娘说话真要这么难听吗?她知不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她随口的胡说会给林氏带去怎么样的后果?
后果林长意不知道。
她知道,邱婆子是又想找打了。
婆母因觉得对不起傅家,几次三番的在她面前提及要她多帮助他们。
既然邱婆子不领情,她又何须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去把你弟弟们叫回来吧!不用你们干活了。”
林长意没有动手还是看在傅家几兄弟的面上。
要放在她刚穿过来,邱婆子说得话,够送她下地狱好几回了。
傅凯无奈,只能将傅晟佑和傅夏白叫了回来。
回来的傅夏白没给郁闷死。
傅晟佑回来,炸鸡摊子没人照看,林长意自己亲自去摆。
这一摆就是好几天,挖池塘的事就给耽误了。
酒坊的小麦发酵好,今天林长意没有出摊,在家酿酒,空间里存着的山雀也快卖完了,索性没找到合适铺子前,暂时就这样。
酿酒从筛选优良的种子到研磨到糖化到发酵到蒸馏到调配研发再到提纯整个过程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传承。
林长意按着酒方里的步骤,小心精确的做到最好。
酒坊上空燃起的炊烟,混合着酒香四溢,被风带给空地上干活的工人。
他们一个个翘首以盼,鼻子用力的吸吮着,面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村长,玉言他娘的酒是不是酿成了?这也太香了吧?”
勾得他们的酒虫都出来了。
李春寿也想知道哇!嘴巴吧啦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长意将自己关在酒坊废寝忘食了好几天,终于在村民们的望眼欲穿下,属于酒坊的第一批酒酿成。
晚饭是林长意做的,卤猪蹄,炖排骨,红烧肉,叫花鸡,炒兔丁,白菜花,四喜丸子,胡萝卜丝炒肉……满满一大桌,足足有二十多个菜。
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吃过她做的菜,她酿得酒大家第一次喝。
当她打开酒坛子的一瞬间,浓烈的酒香盖过饭菜的香气,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嗅觉。
“好香啊!玉言他娘,快给叔满上。”
李春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喝了。
不是怕人笑话,他都恨不得抱起坛子自己倒。
知道他急,林长意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给所有的人满上,包括玉言和云柠。
饮了一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酒入口绵软,如丝般圆滑,清冽而细腻,酒体厚重而均衡,芳香中带着微醺,让人沉沦在其中,不可自拔。
而啤酒新颖泡沫丰富,口感醇香浓厚,混合着麦芽的香气和酒花的苦味,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轻松而惬意,回味无穷。
两种酒的碰撞,注定要擦出不一样火花。
今天晚上大家都醉了,醉在浓郁的酒香之中,好梦连连。
夜深人静,明月高挂。
院外的墙角蹲着三道颓废的身影。
赫然是隔壁的傅家三兄弟。
“我受不了了,娘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傅夏白接近崩溃的嘶吼着,才半个月的光景,他仿佛过了几辈子,日子难熬到他心态爆炸。
“大哥,我想死,死了都比待在这个家舒服。”
真得太难熬了,除了娘无休止的谩骂和抽打,听着林姐她们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那才叫折磨。
相亲对象什么的,他一个都看不上,他就想跟着林姐干活,至少心情愉悦,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
“大哥,我要去找林姐,我要把自己卖身给她,那个家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再呆下去,他得被逼死。
“大哥,我也想去。”
不爱做声的傅晟佑也赞成傅夏白的话。
他现在无比的羡慕书宣卖身给她,他宁愿自己书宣也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
难道他不想吗?
他也想啊!
半个月来,就属他相看的次数最多,不看他的样貌,不过问他的人品,开口就是娶她给多少银子的聘礼?
不说他现在无暇娶亲,就他们的娘,媳妇娶回家,她能善待她?
不过是多个人陪着他在苦海里挣扎。
“大哥,你倒说句话啊!你不去,我自己去。”
傅夏白没了耐心,起身敲响了林长意的房门。
他不管不了那么多了。
以后有什么难听的话,冲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