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于宝珠看着瘦的薄如纸片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娜娜正在晾晒孩子的小衣、尿片，听到妹妹的声音转过身。
“珠珠，倩倩，你们怎么来了？”于娜娜说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从盆里捞起一片尿片拧。
“娜娜！”于倩倩上前一把扯过尿片扔回盆里，心疼地抱着堂姐。
堂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那么风风火火一个女强人，曾经是于家的骄傲小公主，这会儿都成什么样了？
去年那合体、勾勒身材的衣服如今皱巴巴、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精致利落的发型没了。
一头干枯的头发用橡皮筋随意扎在脑后像根小尾巴，原本可是乌黑浓密、抓在手里很厚实的一大把。
脸色暗淡无华，蜡黄的脸、浓重的黑眼圈，脸颊上长了蝴蝶斑，鱼尾纹爬上眼角，白皙红润的俏佳人完完全全变成黄脸婆！
跟于宝珠一比，就像是母女一样，这太让人幻灭，于倩倩接受不了！
在她的心目中，娜娜永远是那个光彩照人、风华绝代的大美人！绝对不是眼前的邋遢中年妇女！
“娜娜，这都是什么呀？”于倩倩鼻子一酸，眼泪滴答滴答落在娜娜肩头。
“傻丫头，姐可是当妈的人了，比不得以前那么讲究了。”于娜娜拍着倩倩的背宽慰道，也在自我催眠。
于宝珠揽着姐姐的肩头，心情不比倩倩好到哪里。
满月之前俩姐妹经常跑来看望姐姐，乔东也三天两头上门，那时姐姐看着虽瘦，脸色不算红润，多少是补回来一些的。
都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乔东也回棕熊国去了，于宝珠和于倩倩准备在帝都也开办一所职业学校，这段时间一直在选址，跑手续。
也就两个月没来看姐姐，姐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老徐家就是这么对待姐姐的？
于宝珠三下两下把盆里的捞起晾晒，然后提着大盆子进屋。
“哎哟！奶奶的大宝，你在说什么呢？喊奶奶！”徐老太坐在床边开心地逗着孙子。
大宝开心地同徐老太互动，发出阵阵咯咯咯的笑声。
小宝咿咿呀呀也跟奶奶说话，但是徐老太顾不过来。
小宝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每一次奶奶和大宝笑的时候，小宝也跟着笑，可是慢慢的小宝发现不是对着自己笑，脸上的笑容消失，失落地放下小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哟，珠珠和倩倩来啦？”见三姐妹进来，徐老太热情地打招呼。
于宝珠、于倩倩淡淡地应了声，心里堵着一口气，心里不得劲儿得很。
见小宝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发呆，于娜娜要去抱。
“我来抱吧，好久没见着我们的小宝了。”于宝珠抢先抱起小宝。
“咿咿呀呀！”终于妈妈有空抱自己了，小宝开心地挥手招呼。
“小宝，亲亲！”于宝珠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宝，忍不住亲亲。
“呀呀！”小宝闻到不是熟悉的气味儿，挥着小手抗拒着。
“我是姨姨！臭小宝！”于宝珠笑着点了点小宝的鼻子。
小宝疑惑地看着于宝珠，看着像妈妈又不像妈妈，还没有妈妈的味道。
“小宝，妈妈在这里！”见小宝眼神迷惑，于娜娜凑过来。
“呀呀！”见到熟悉的面容，闻到熟悉的味道，小宝笑得眉眼弯弯。
“吭哧吭哧！”大宝见妈妈跟妹妹玩，不搭理自己，踢蹬着小腿儿，吭哧吭哧发出响声。
“来吧，妈妈抱。”于娜娜抱起大宝。
大宝好奇地打量着于宝珠，伸手扒拉一下于宝珠，又对着妈妈呀呀呀。
那意思这是谁，怎么和你长得像？
“这是大姨姨！这是小姨姨！”于娜娜指着于宝珠、于倩倩介绍道。
“嗨，大宝！小宝！”于倩倩伸手跟大宝、小宝握手。
婴儿的手软软糯糯、肥嘟嘟的，上面全是肉窝窝，手臂像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
于倩倩一个没忍住，抓着大宝的胖手臂咬了一口。
“哇！”大宝吓哭了，什么姨姨啊，还吃人！
“没事没事，姨姨逗你的！”于娜娜忙哄道。
于倩倩尴尬地看着，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没用力呀。
“哎哟，奶奶的心肝，咬着哪儿了？奶奶看看！”徐老太心疼坏了，拉着大宝的手臂看。
上面就一个口水印记，一个似有似无的齿印。
徐老太脸色不好看了，“哎哟，倩倩，你也真是的，下口怎么那么重？你看把大宝弄的！”
“妈，没事的，倩倩没用力，逗大宝玩的。”于娜娜忙道。
徐老太没再说话，但脸色不高兴，从于娜娜手中抱过大宝，转身交给方姨。
于倩倩耸耸肩，懒得搭理。
“姐，你这嘴唇都没血色，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贫血严不严重？”于宝珠大声道。
“嗯，我也打算去看一下，最近耳朵总是嗡嗡的不舒服。”于娜娜正有此意。
方姨介绍的保姆试用了几天，还不错，自己也算是轻松下来。
还有一个月就要上班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整自己，总不能一脸沧桑地去单位吧？
“那么严重？姐，要不你还是把奶断了吧！”于宝珠心疼坏了。
都这样了还要哺乳两个孩子，难怪脸色蜡黄无华。
“那怎么行？孩子吃的好好的，才多大？怎么能断奶呢！”徐老太一听，不乐意了。
“我姐身体这么虚，这奶水能有多好？孩子吃了也没多少营养，不如早点儿断了都喝奶粉，这样我姐也能早点儿恢复身体。”
于宝珠可不管，哪能眼看着姐姐就这么不要命地消耗下去。
“不是有吃你二舅的那些食补吗？不行的话再去找你二舅换换单方。”徐老太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断奶。
“换单方是肯定的，明天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找我二舅，不过即使现在不断奶，等我姐上班了也要断的。”于宝珠把姐姐不好说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孩子还小，不是有哺乳假吗？怎么还断奶呢？”徐老太不干。
“我姐是领导，还要经常出差，每天也不可能有时间回来喂奶，反正也没啥营养，还是断了好。”于宝珠耐心解释道。
“孩子还小，怎么能光喝奶粉？珠珠啊，你自己也是三个孩子的娘，忍心孩子光喝奶粉长大？”徐老太拿于宝珠来说话。
“我？我刚出院就没奶了，孩子们就一直喝的奶粉，担心营养不够的话你可以选进口婴儿奶粉。”于宝珠也不生气。
当初出院因为二宝的事儿，哭了一天，奶水回了，大宝小宝只能喝奶粉。
二宝在张雅娟那里也只吃了三个多月的母乳，张雅娟上班之前也是断了奶的。
张雅娟跟娜娜的情况很像，都是政府部门的小领导。
而且娜娜更忙，还要经常国外到处飞。
“娜娜啊，你是当妈的人了，可不能光顾着工作不管孩子啊！你看孩子还这么小，不行的话要不换个岗位？”徐老太望着儿媳道。
说不过于宝珠，就道德绑架儿媳，孩子是儿媳的，哪有当妈的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