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辞别了小洛后,离寻和防风邶立刻唤来了毛球,前往了临州。
离寻心生懊悔,“这么多年也是我大意了。当年那黑袍人这么多年没有动静定然是在韬光养晦。封印之地没有异常我便放松了警惕,我早该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防风邶安慰道:“别自责。现在临州城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要到了才知道。”
毛球如今的速度疾如雷电,二人自午后出发,在天黑之前便到达了临州附近。
暮色将至,前方暗沉的天空低低的压着下方的城池。
原本热闹繁华的小城仿佛被笼罩在一团灰蒙蒙的迷雾中,无法看清它真正的样子。
离寻和防风邶从毛球的背上下来,刚往城池入口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伙皓翎士兵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名士兵态度还算亲和:“临州城如今禁止进入,两位还是请回吧。”
“这位大人,我们是来临州探亲的,不知为何不让进入?”离寻打探道。
那名士兵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前方那片灰蒙,“并非我们刻意拦住你们的去路,而是如今这临州城实在古怪,前些时日突生异象,被一道力量强大的结界所包围,任是我们想遍了各种办法,也无法进入其中。”
“我看二位气质不凡,应当也是有身份之人,还请尽快离去,以免横生变故。”
离寻见他如此劝说也直接坦白道:“实不相瞒,我和我夫君来此正是为了调查临州异常之事,还请这位大人放我们前行。”
“这......”那名士兵犹豫了片刻,终是让开了一条路,“若你们能进入城内,我们也不会阻拦。”
“多谢。”离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防风邶,“邶,我们走吧。”
防风邶应了一声,与她一同向临州的入口走去。
临州的城池门口黑雾弥漫,压抑的气息令人窒息。
离寻尝试着穿过黑雾,果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去路。
“这边果然有蹊跷,邶,我们一起。”离寻看向身旁的防风邶。
防风邶会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两人双手紧握,白色和赤色的光芒环绕着他们的身周,蓦地发出强烈耀眼的灵光。
“走。”离寻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竟是无视了那道结界,直接穿行而过。
外面驻守的士兵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
未曾想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进入的临州,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二人轻松而入。
离寻和防风邶穿过结界从临城城门进来后,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由得更为神色凝重。
此时天色虽说已经阴沉到不见天光,但也暮色刚至。
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现在竟然是空旷一片,连半个人影也无。
整个城池寂静到可怕,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这个城池现在颇为古怪,当心些。”防风邶紧紧握住离寻的手,万分戒备的看着四周。
“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人。”离寻拉着他快步向前走去。
越往城池中央走去,四周压抑低沉的气息更是强烈。莫说是人影,整座街道上连一丝生气也无。
离寻看了看街道两旁禁闭的屋门,大步走到其中一间屋子,用力的拍打着屋门,“有人吗!”
然而,除了她空旷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的话语。
“阿寻,你看这些屋子上方!”防风邶突然沉声说道。
离寻抬眼看去,这些房屋的上方竟是都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气,而这黑气的气息,他们再是熟悉不过。
离寻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强制推门而入,闯进了一间大门紧闭的酒楼。
然而在推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她却是震惊不已。
这间酒楼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人。
但是,这些人皆是双目紧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离寻立刻探查了离她最近的几人的气息,却发现他们目前并没有性命之忧,仿佛睡着了一般,脸上甚至还带着沉浸般的笑意,似乎置身于一场美梦之中。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和当年离奇死去的九长老的神情如此相似,若是不能及时找到唤醒他们的办法,恐怕这些人都会有危险。”
“这些屋顶黑气似乎都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那边定然是黑气的源头。”防风邶凝视着屋外的黑气,面容满是严肃之色。
“我们去看看。”离寻拉着防风邶寻着黑气汇聚的地方而去,没多久,便来到了那处黑气最为密集之处。
“这是,涂山氏的珠宝行?”离寻皱眉看向眼前这间熟悉的铺子。
两人强行破开紧闭的大门,进入了珠宝行的内部。
目光所及处,皆是幽黑一片,而那诡异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离寻挥手点亮了屋内的烛火,果不其然看见趴在了柜台上的老板和两名伙计。
店铺通往内院的门大敞着,呼啸的夜风阴恻恻的吹入,整个铺子都被笼罩在阴森可怖的气氛中。
离寻被这诡异的氛围渗得有些不寒而栗,往防风邶的怀里缩了缩,
“小心些,导致这座城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应当就在后面。”
防风邶也感受到了那股泛着强大力量的诡异气息汇聚于那内院之中,他将离寻的手紧紧的握住,警觉地走向了前方。
两人刚踏入内院的门,那股诡异的黑气顷刻迎面向他们侵袭而来。
离寻和防风邶不敢大意,立即将随身兵器幻化而出。
妖力翻涌间,防风邶的满头乌发瞬间恢复为白发妖冶的模样。
冰雪飞舞,烈焰咆哮。
那道黑气撞上白色赤色的灵力后瞬间消散在半空。
黑气散去,内院后方一道隐匿在黑雾中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仍是一身黑袍,面容被宽大的黑帽所遮挡,无法看清真实的模样。
但离寻也是从他的气息辨认出,他就是当年在涂山氏的祠堂伤了防风邶,又被自己重伤逃跑之人。
“当年被你侥幸逃脱,如今你竟还敢生事?”离寻冷着脸沉声喝道。
那黑袍人往前走了几步,低低的笑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下,他露出半边的面容惨白而可怖,不似活人一般。
“两位故人大驾光临,我竟未曾远迎,真是失敬。”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仿如淬了毒一般冰冷。
离寻不禁眉头紧拧,这黑袍人的声音,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你是涂山篌?”相柳面若寒霜,冷冷发问。
涂山篌?离寻听相柳说完,终于意识到为何这声音如此耳熟。
“相柳大人竟还能记得我,还真是我的荣幸。”那黑袍人喉咙发出又一阵幽怖的笑声,将自己的黑帽揭开,露出里面阴鸷却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