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沉声道:“你十岁那年,朕八岁,朕表面上有继母有生母还有父皇,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朕,你对朕忠心,朕也不亏待你,不能让你当皇后,也让你做贵妃,朕从未将你当过奴婢看待,可是……”
她害怕他说下去,急切道:“皇上一直厚待臣妾,臣妾是知道的。”
“在这个世上,或许爱朕的女人有很多,可是朕注定给不了回应。”
宁贵妃的心如刀绞一般,他以前就说过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自是不会回应,如今他不会回应,却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人,别人就更没机会了。
“皇上,皇后真的值得吗,皇上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而她又是怎样对待皇上的,若不是皇上及时发现,皇后是真的就和皇上此生不相见了。”
凌煜的语气低沉:“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喜欢不喜欢。”
“臣妾自知比不上皇后娘娘年轻貌美。”
“朕一开始看上她确实因为她美貌灵动,可是后来,发现她真的很不一样,朕不知不觉就将她放在心里了。”
“皇上将皇后放在心里,皇后却辜负皇上,受伤的还是皇上。”
“其实仔细想想皇后也不算辜负朕,只是处境顾虑不同,就像很多次朕总是考虑很多,没有最先站在她身前,她也并没有真正的怪朕。朕有时候也在想,以前若是能待她周全些,她也不会这样做。”
宁贵妃低声问道:“既然皇上理解皇后,为何还冷淡她?”
“朕也说不上来,就算心里什么都懂,还是忍不住气她。”
宁贵妃这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就是因为他心里在乎,才会生气,才会患得患失。
凌煜看着宁贵妃伤感的表情,低声道:“朕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可这是一个事实,无论她好坏,朕都喜欢她,谁也替代不了。”
宁贵妃冷笑,即便他不说,也都知道他喜欢皇后,可是他这样说出来,就是想和自己划开界限了。
一开始以为他来这里用膳是故意气皇后,原来他是想和自己讲清楚,再次提醒自己收起对他的痴心。
眼下已经是他的嫔妃,他不能将自己赶出宫去,若是早几年遇上皇后,真没有自己一点事了。
“无论皇后好坏,皇上都喜欢,这可不像皇上说的话。”
“是啊,你或许觉得朕是非不分了。或许喜欢一个人总会因为点什么,总要有值得的地方。你处处为朕着想,所有人都不敢指责朕。皇后在朕面前却毫无避讳什么都敢说,朕并非只喜欢她的大胆,就是觉得和她这种性格的人在一起很轻松,她哪怕说的气人的话也觉得有趣。”
总之就是和她在一起开心。
宁贵妃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自己真是彻彻底底的输给了皇后。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陪在他身边最久的是自己,对他最好的也是自己,皇后对他只有算计,没有半分真心,他却对她动情。真的好不甘心。
皇上并没有错,他并没有变心,只是他心里原来没有人,眼下心里有了人。即使没有皇后,他也不会爱上自己的。
要怪就怪皇后,她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却不珍惜。
“你好好休息吧!朕要走了。”
“皇上,你以后还会来臣妾宫里吗?”她鬼使神差的就问了出来。
他沉默须臾,说道:“朕回去了,皇后还在等着朕。”
宁贵妃的指尖狠狠掐进手心,他这句话说的也真是太明白了,以后只有皇后了,不会再有别人。
凌煜回到昭辰宫,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赫连瑾,却找不到她的身影,心莫名的一慌,急忙问身边的人:“皇后呢?”
秋仪瞧见皇上脸上的骇意,惊慌失措的说:“皇后和朱翘出去了,她走的急,没说去哪,也没让人跟着。”
凌煜的瞳孔骤然一阵猛缩,疾声道:“都不知道去哪了,那就去给朕找,将皇后快给朕找回来。”
李禄见皇上这般急怒,惊惧不已,慌忙安排昭辰宫所有人去找。
凌煜一脸茫然的看着乌黑的夜,那晚也是一样,有人告诉她皇后出事了,他吓得魂都快掉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晚。
刚开始以为她死了,第一次觉得什么叫痛不欲生,后来追出去,发现她差点被别人带走。
每次想到都后怕。
他不能再等下去,也要出去找她。
刚疾步走到门口,就见她走了进来。
他一副紧张的神色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光瞬时一亮,心顿时踏实下来了。
赫连瑾笑盈盈的说道:“皇上这么着急找臣妾何事?”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侧过头去:“朕说你两句,你就出去乱跑,晚上也不回来,是不是别人不去找,你就打算不回来了。”
赫连瑾走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皇上这么紧张做什么,臣妾出去又不是不回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训斥了她,还又去了宁贵妃那,让她心里不痛快,显然没有,她一回来就是笑着的。
对她本不该存什么奢望,他色厉内荏道:“你……不要碰朕。”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低笑着:“你每次都用嘴巴说不让碰,为什么你不动手将臣妾推开。”
他的眉心紧蹙着,是啊,即便再气也使不上力气推开她。
赫连瑾松开他,轻声哄着:“皇上不希望臣妾晚上在外面,以后晚了我就不出去了,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赫连瑾说完这句,总感觉哪里不对,凭什么动了心的是他,要哄人的是自己。
真是,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他轻声道:“以后晚上不许在外面。”
说完,他就进了寝殿。
还没用晚膳呢,赫连瑾又命人传了膳。
自从妹妹出事,真的就没有好好吃过饭,如今得知玥儿还活着,她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为了玥儿的安全,尽快将凌煜哄好,赶紧解决了东太后。
也不能怪自己不能和他真心实意,谁让他那么多女人,该收的不该收的都收了。
尤其是宁贵妃,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怎么可能和他全抛一片心,帝王心海底针,谁知道他那么在乎自己,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占有欲,可不敢拿自己的真心赌上去。
收拾完,她就躺在了床上,还是和原来一样,她躺在里边,凌煜在外侧。
凌煜一张脸一会儿一个神情,很是让人琢磨不定,赫连瑾也不多说话,老老实实的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