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后紧接着的是“哗啦”的液体流动声,酒瓶碎裂了,碎玻璃飞溅,酒液则沿着景泽谐的头流淌下来。
湿了他缕缕的发丝。
“你……你敢砸我?”景泽谐不可置信的抬头,吃惊的看着在他的认知里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居然砸了他。
古妍儿以为他会倒下,没想到景泽谐居然好好的,除了有些狼狈以外,看不出他有其它的外伤,摇头看着他,“你……你别过来。”他再过来,她真的要疯了。
“妍儿,你别怕,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对你的,我不会弄疼你的。”景泽谐摇晃着身形,继续朝着古妍儿走去,一步三晃的越来越近,而她也终是退无可退。
背抵着身后的墙壁,门在几步外已经被从里面拴住了。
那种木板门只要从里面拴住,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打开。
她之前试过,那块拴门的长条木棍几乎与拴孔一边粗细,只要拴进去再想抽出来都难。
这之前的每一天都是景泽谐拴门景泽谐打开门,她拴不上也是打不开。
所以,她现在想要逃出去,有些不可能。
男性的气息笼罩在周遭,不过是片刻间,景泽谐就到了她面前,大手落在了她的脸上轻拍了一下,“妍儿,你逃什么?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一样能捉到你,然后,还是把你留在这里,我们做夫妻,我想有个妻子,想了很多年了,从我记事起就想了,妍儿,你是最适合的。”他俯下头,就朝着古妍儿吻了下来。
古妍儿一偏头,可不过是避过了他的这一吻,但却惹恼了景泽谐,干脆是一手就扣住了她的头,不由分说的就又吻了下去。
带着酒气的唇触到了古妍儿的唇。
有种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古妍儿发现除了柯贺哲以外,其它任何男人的碰触都让她有恶心的感觉。
受不了的张嘴就咬了下去,狠狠的,狠狠的,咬上了景泽谐。
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中,景泽谐吃痛的大叫了起来,人也晃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景泽谐皱眉的捂着嘴的向前栽倒而去,古妍儿再不迟疑的冲到了被拴住了的门前,她用力拉再用力拉,死命的想要把被拴进去的木棍拉出来。
虽然以前没有成功过,可不代表现在也不能成功。
毕竟这块木棍每天都能被拴进去一次拉出来一次,既然景泽谐可以,那她也可以。
以前不过是因为有景泽谐可以做到,她才没有用力去拉。
“妍儿,你不许走,不许。”疼劲过了,景泽谐站了起来,朝着她低吼过来。
古妍儿还在用力的想要拉开那块长条木棍,“你别过来,否则,我咬死你。”
“呵呵,你咬呀,我喜欢你咬我呢,虽然疼,可是很舒服,因为那是你咬的,那证明你与我有肌肤之亲了,哈哈哈。”景泽谐兴奋的站在那里大笑着,看着她的目光如同把她钦定成了他的小猎物,根本不容她逃出他的掌心。
那笑容有些狰狞,狰狞的让古妍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候是那么的想念柯贺哲,若是他在,他绝对不许她受半点委屈的。
心慌慌的,乱乱的。
眼看着景泽谐再度靠近,古妍儿咬唇,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用力的一拉,“唰啦”,木条被抽了出来,随即,门开了。
海风拂来,她撒腿如飞的飞奔着,只想甩掉身后那个喝酒了的男人。
夜很深,小岛上一片黑暗,只要她再往前跑一小段路,然后随便藏在哪里,只要她不出来,景泽谐就找不到她。
黑暗,是掩藏自己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黑暗,也会无端的给一个女人带来恐惧。
古妍儿真的成功的甩掉了景泽谐。
然,瑟缩在黑暗中的她害怕了。
小岛不大,可于她来说也算是很大了。
但再大,也无她容身之地。
“妍儿……古妍儿,你给我出来。”
“出来,妍儿你出来……”
一声声的喊叫,从最开始的大声到后来的沙哑声,古妍儿抱着膝的坐在林子里,景泽谐是真的喝多了吧,他那样大的声音只会让她逃离他能多远就多远。
她不会出去的。
远处近处,一片黑暗,那种无边的黑暗侵蚀着她的心,若不是从前经历过了种种,她就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景泽谐的声音消失了。
他是醉了的睡着了吗?
古妍儿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要自己现在安全就好。
目光时不时的掠过海面,真希望这时候海面上有一艘轮船驶过,然后把她带走,她从此就幸福了。
从没有一刻觉得幸福距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远的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里太偏僻,一个多月了只有她与景泽谐两个人。
是她错了吗?
她之前一直认定还会有人来的。
毕竟,景泽谐存的米和盐总有用完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不可能只吃青菜和鱼的。
他们不是野人。
经历了现代的文明,再要重新把自己归于野人一族,已经不可能了。
她也希望会有船驶过,所以只要是一有时间,她就会在海边晃悠,总希望能遇到一艘船,然,这样久了,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
这里太偏僻,小岛附近的礁石又多,所有,所经的船都是能避开这里就避开这里吧。
一夜的煎熬,古妍儿整夜未睡。
天朦朦亮了。
东方的鱼肚白终于缓解了她心底里的那种对黑暗的恐惧。
真想每天只有白天没有黑夜,那多好。
她不想回去,回去那个有景泽谐的世界。
可是不回去,她没的吃也没的住,在这野外根本没有办法睡觉的,她怕蛇怕所有的软体动物。
“妍儿,跟我回去,我不会碰你的。”想了一个晚上了,可古妍儿还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不想,一道影子就打在了她身前的草丛中。
她没回头,仿佛景泽谐是一个怪物似的让她更为恐惧,“你走开,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我昨晚上喝多了酒,你放心回去,今晚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的木板,我不会打扰你。”他找她,找得真快。
或者,就是因为酒醒了的缘故吧。
所以再找她,都是悄无声息的,也终于是找到了她。
古妍儿缓缓转首,看着背对着晨曦而立的男子,那抹光影那样绝美,只是那个人,却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却又只能依靠着的人。
此时,他很清醒。
此时,他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扑上来。
此时,她看到了他的头伤了。
红红的一道血口子,没有任何包扎。
景泽谐,他真的是个疯子,一个大变态。
一个个性畸形的男人。
或者,直接说,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T市。
夜。
香惑。
一曲《夜上海》已经被柯贺哲点了一整晚了。
不止是歌手唱腻了,场子里的其它客人也都听腻了的直嚷嚷换歌曲。
不过,只要柯贺哲不点头,经理也不敢换。
柯少亲自点的《夜上海》,还说了循环唱下去,一直到他喊停为止。
可这都已经唱了两个多小时了。
经理就觉得柯贺哲应该是忘了他说过的话。
所以,要是真的等柯贺哲喊停,那估计就算是等到他走了他也不会想起来。
真的不能再唱了,再唱下去客人都走光了,那酒水卖给谁?
柯贺哲可没包场。
其实,他若喜欢听《夜上海》,只要包下雅间,专门的叫个歌女去唱,一整晚也能听个痛快。
“下去,快下去。”《夜上海》的曲子才一响起,就有人带头起哄要哄下歌手了。
场面有些乱,乐队的人直往他这边看过来。
经理一挥手,示意停,然后换曲子。
欢快的音乐很快就流泻在香惑的大厅内,霓虹间那股子浓郁的酒的味道弥漫在每个人的周遭。
柯贺哲缓缓抬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才上台此时正扭着混圆屁股的女郎,头有些痛,他点的《夜上海》怎么突然间换了?
酒杯狠狠的掷向墙壁,“不许换歌。”他手里没麦克,可这一嗓震得整个大厅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那么嘈杂的大厅,他只一嗓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喜欢听《夜上海》,那是因为古妍儿从前最爱这首歌。
听了一晚上,就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仿佛时光流转回到了他初初相识古妍儿的那时候。
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古妍儿。
飞机坠落进湖里了。
飞机上的人据官方的消息是全部罹难。
可他不信,不信他的妍儿就这样的离开了他,离开了孩子们。
她怎么可以呢?
她生了六个孩子,那她就得为孩子们的人生负责任,这样说走就走的连句话都没有留给他,她太不负责任了。
所以,她必须回来。
那架客机连机乘人员加乘客一共是三百零九人。
湖里打捞上来的尸首他全部一个一个的检查过了,而警方的DNA也显示,那些尸首里面没有古妍儿。
同时,也没有龙天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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