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那个叫做秋端的女孩会何时离开柯贺哲的公寓。
自尊心让她先是做了决定,她该离开他的。
可是这决定只在脑海里停留了片刻便夭折了。
那个人,他很久没有回复她的邮件了,可她的那些照片就象是定时炸弹一样,时时都在她的脑海里跃动着。
不行,她不能走。
时间,还不足三个月。
她已经做了这么许多,眼看着只剩下几天就可以让那些照片消失了,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忍。
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必须要忍,她还要留在柯贺哲的身边,等到满了三个月,那个人一定会再次出现的,她相信狐狸的尾巴一定有露出来的时候,所以,她不能放弃。
没有乘坐电梯,也没有离开公寓的大厦,她突然间很想要看一看S市的夜景。
一步一步拾级而走向顶楼,从那里,一定可以看到繁华如梦的不夜城吧。
她喜欢夜,因为夜可以将一个人的伤口隐藏在黑暗中,就比如此刻的她,就只想在这暗夜里独自的舔舐柯贺哲带给她的突如其来的伤害。
到了。
古妍儿站在了顶楼的天台上。
风,汩汩的拂来,吹乱了她的长发轻轻飘扬。
她就那般站着,看着眼前美丽的夜的景致,看着一家家的灯火燃起灭去。
都睡了。
公寓里,他与那个叫做秋端的女孩也该睡了吧。
她不能回去,她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
站得累了,麻木了,她便走在天台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让夜的薄凉打在她的肌肤上,心冷如冰。
想要睡去,她不该被柯贺哲打击到的,从决定来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她早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不是吗?
可她睡不着,睁着眼睛,闭着眼睛都是柯贺哲几十天以来带给她的温柔与温存。
还是不相信。
可她真的没有勇气回去公寓里去证实现在那里所有发生的一切。
就这样,数着星星,她度过了她生命里最难耐的一个夜晚。
天朦朦亮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开始在慢慢苏醒,耳边,渐渐的传来了都市的嘈杂声。
她一直都是醒着的,她感受着这一切的一切。
也许,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她该回去了。
因为,站起来的她已经看到了S市车水马龙的川流不息。
此刻,柯贺哲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他与秋端离开的时候,就是她回到公寓的时候。
再几天,她就可以彻底的离开他了。
再是拾级而下,脚丫踩着石地板的冰凉,也让她隔外的清醒。
那盆仙人球的花开得真好,一朵谢了,便有另一朵绽开,映在她的眸中是那么的美丽。
一弯身,她从花盆下取到了钥匙。
缓缓的将锁匙插入了锁孔,她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消化昨夜里的事情。
她现在是一个最闲的人,可其实闲了并不好,闲了会让人无所事事的更加想入非非。
门开了。
入眼是餐桌上的狼籍,柯贺哲果然将那些留给了她这个‘佣人’。
悄无声息的向卧房走去,她想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喝上一口热水,昨夜里没有吃任何东西的她,现在就只感觉到了饿。
很饿很饿。
可当古妍儿迈进卧房时,她的身子忽的被一条手臂一揽,人也顷刻间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柯贺哲倾身在她的耳边道:“伍嫣然,你还是那么贱,即使让你做佣人,你也会回来。来,让我好好爱你……”
一切,仿佛又回复到了最初,回复到了他陵辱她的第壹夜。
她不懂他此时的变化,她只是微仰着脸静静看他,可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再是温柔,而是憎恶,是痛恨。
“贺哲,到底发生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问他,瑟缩的身子抖了一抖,其实,她很怕知道答案。
“伍嫣然,你现在的感觉好不好?”他带引着她的身体不容她拒绝的向床前移去。
不好,她一点也不好。
抿着唇,她知道她挣不开他。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迎着室外亮丽的阳光,可她的心情却宛如阴雨天一样的阴霾。
身子被重重的摔到了床上,虽然床上软软的,可她依然感觉到了痛。
“伍嫣然,怎么不回答我?”他冷声问她,但那一张熟悉的脸却就在她的眼前,近的,只要轻轻一俯,他的鼻尖就会碰到她的鼻尖,“告诉我,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她摇头,她真的不知道,那个人,除了让她住在他的公寓里以外,什么也没有吩咐她做过,难不成,她要告诉柯贺哲她来的目的只是要卑微的做他的女人吗?
“伍嫣然,我不信。”他冷声质问她。
眸中,已是眩然欲泣,什么也不知道的她无助的回视着他的眸光,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怎么,你也会哭吗?当初你甩了我离开我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扬的,现在,倒象是我欠了你什么似的,别拿你的眼泪来骗我,快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接近我?”
“贺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真想对他说,他应该去上班了,可她知道,他既然选择了留下来,那就是在等着此刻有羞辱她的机会。
“可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只是奇怪我请人跟踪了你近三个月,你居然除了我这里以外再也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联络。可我知道,从前的你是绝对耐不住这样的寂寞的,难道,你真的又喜欢上了我,所以心甘情愿的每天守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再等着陪我上床吗?”
“你,你跟踪了我?”她瞪圆了眼睛,一点也不相信他才说过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从前对她的好呢?
那每一天,都是装的吗?
“伍嫣然,我只是想要让你尝尝被人玩弄被人抛弃的感觉,我怎么会对你好呢?我恨你还来不及,你现在,不过是替我暖床的工具罢了。”
“你……”她骇然,还是不相信这么许久以来他对她的好都是装的,他装的那么惟妙惟肖,装的那么象,让她甚至在悄悄中已对他再也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