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塔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
“这座密林里有无比浓郁的木灵之气,他是木灵之体,对木灵之气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这些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木灵之气迫不及待的想与他融为一体。
而且,木灵之气主生机,他身上的那点伤早就被生气修复了。”
“这木灵气还有治疗的功效啊?是只能治自己吗?还是也能治别人?”
江尊月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眼睛向上瞟着。
这吞天塔可不要太熟悉,到现在,他还记得它,是如何以娇小的身躯无畏迎接吞噬狂暴的劫雷的。
这位可是个活祖宗啊!
将来的某一天,自己说不定也要靠人家呢!
所以,不就是蹲会儿头顶嘛......
蹲就蹲呗,随便蹲!
没见大师兄头上、身上也被不少灵器占了吗?
“自然可以,不过要等他筑基以后,体内的生气浓度才能达到救治他人的程度。”
吞天塔扭了扭,给自己扭出个更舒服的窝。
这个人是单水灵根,跟它属性勉强一致,待的也还算舒服,就让他当一段时间自己的“坐骑”吧!
又是一天一夜,云舒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入目第一人便是风起,扬起一个笑脸:“你顿悟结束了?”
风起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结束了。”
“我很好。”
又是几乎同时回答。
“噗嗤!”
两人对视一眼,忽的同时笑出声来。
云舒张开手臂,风起笑着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云舒将脸埋入风起的脖颈,深吸一口气:“我炼气八层了,”
江尊月忽然就感觉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他跟云舒并肩奋斗,也是他一直守在身边的,怎么这会儿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外人了呢?
不行,他也想加入进去。
“我......唔?!!”
吞天塔:“小子,教你个乖,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时候,别去当电灯泡,不然以后小心被穿小鞋。”
“什么是电灯泡?”
被放开嘴巴的江尊月小声问道。
吞天塔:“不知道,将我造出来的那个老鬼这么说的,我就这么记了。”
云舒眸光一动,看向吞天塔,电灯泡?
好久没听见这种现代词汇了。
师父说,吞天塔是他师父炼制出来的,那是不是说明那位师爷很可能也来自后世蓝星?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等风起和云舒腻歪够了,三人才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云舒也知道了姬念和玉京公主被抓走的事情,不由自责道:
“都是我太轻敌了。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又有玄阴观的前辈们帮忙,便失了警惕。”
风起安慰他:“这不怪你们,是拜月教那些人故意误导你们。他们应该在回了望月镇就发现了我们的身份,特意做了个局,等我们上钩呢!”
江尊月也道:“是啊,当初是我们一起同意的,怎么能全怪你。”
“行了,行了,不就是被那个坏小子抓走了吗?放心,他不会对人怎么样的?”
测灵球不耐烦的打断几人婆婆妈妈的认错道歉。
江尊月:“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那人?”
测灵球飘在空中挥挥小触手:“不用见,这个世界指名道姓要见白玉龙的只有那个人。”
刚刚云舒扑过来时,它跟青元鼎便识趣的飘了起来。
电灯泡什么的,它们也没兴趣当。
“因为,他喜欢白玉龙啊!就绝不会做会让他伤心事情。”
说话的一顶青铜色的小鼎,此时正围在云舒周围忽上忽下,忽进忽退。
云舒双目圆睁::“什么?!”
风起迟疑皱眉:“不会吧?!”
江尊月惊叫:“那可是他师父!”
“他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被师父逐出师门了吧?”云舒忽而心头一动。
对古人来说,师徒伦理不可触犯。
白玉龙若是因此容不下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云舒终于跟它说话了,青元鼎雀跃着,直接顺势落到云舒的肩膀上,将往事娓娓道来:
“那倒不是。说起来,你们师父花费在他身上的心思可能比你们所有人都多。
他是你们师父从死人堆里抱回来的孩子,从只会哇哇哭的幼儿,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成一个翩翩少年郎。
那人长得是真好看,唔.....虽然比江小子差了那么一点,但也从小时候就得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
白玉龙便开玩笑说要给他找个好看的媳妇,然后生几个漂亮的小崽子。
可是,那人不愿意,他说,他想要专心修行,此生不考虑儿女情长。
白玉龙劝他说,他是五灵根,且灵根纯度都不高,若是修行也取得不了什么大成就,还不如在红尘里做个快乐的富家翁,娇妻相伴、儿女绕膝,快乐的度过一生。
毕竟,他这样的灵根在修真界也只会被归类为废灵根,可能修行一辈子也突破不了筑基期。
更不用说是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修真界,他就是耗尽寿命,可能也不过是堪堪进入炼气三层。
可是,他不信邪,八岁的小崽子,自此日日夜夜,勤修苦练,一日也不曾懈怠,终于在二十六岁那年进入炼气一层。
你们自己也修炼过,炼气一层其实并不是多么难的一道槛,可是,这道槛却整整耗费了他十八年。
从八岁到二十六岁,无数次,白玉龙都劝的放弃,可他的心志始终不改。
进入练气一层那天,他高兴的将白玉龙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嘴里喊着:师父,我终于踏上修行之路了,我可以永远陪着您了。
白玉龙只是笑着,没有告诉他,练气期寿数不过一百二十载,他终究陪不了他一辈子。
白玉龙那时想着,慢慢的那人就会知道接下来的修行会越来越困难,天赋的差距绝不是勤奋就可以弥补的,等他心灰意冷那天,说不定就愿意娶亲生子,归入凡世。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那人的修为还是停留在炼气一层。
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低沉,从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中年人。
容貌还盛的时候,他会抱着白玉龙撒娇,说着隐晦的爱语。
随着容颜老去,他渐渐不敢再触碰白玉龙,甚至躲避白玉龙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