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天亮就走......”
“天亮啊~”
云舒喟叹了一声。
相聚短暂,不足以慰相思。
只是,他无法也不能开口挽留。
云舒紧了紧抱住风起的手臂:
“进了鞑靼,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姬念说,那位国师似乎颇为在乎‘大师兄’的身份。”
现任大师兄和前任大师兄,一弱一强......
云舒很担忧,风起这位现任大师兄怕是要吃苦头。
“别担心,明日二长老会跟我在陕地边关碰头。有二长老和三长老在,他也只有退避的份。”
风起摸了摸云舒的脑袋,笑着安抚道。
他还没狂到,以筑基期去硬杠元婴期,自己的小命,自己也是很珍惜的。
闻言,云舒稍稍心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互相抱着睡着了。
久违的一个舒服觉。
鸡鸣声响起,风起和云舒同时睁开了眼睛。
“现在就要走吗?”
分别的时刻到来,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云舒还是心生不舍。
“嗯。”
风起心中也不好受,低低嗯了一声,下巴眷恋的蹭了蹭云舒的下巴。
若是可以,他何尝不想永远留在家中陪在心上人身边,一日三餐四季。
“嗯,我送你。”
“好。”
一个久久不愿松开的拥抱后,红色的飞剑划破漆黑的夜。
云舒看着那道耀眼的红光,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也越来越小,渐渐跟天边的星子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寒风中,迎风独立的身影莫名带上一抹寂寥。
.......
京城。
天成帝久违的起了个早。
成功引气入体的天成帝终于能看见那些黑红色的邪气了,心安了,也重新有了商朝的心情。
主要是再不露面,他那些老兄弟们怕是要按耐不住造反了。
这段时日,他在宫中闭关,对外称病。
那些老臣们每次来都被太子、月孤光和关北望劝回去,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他们都怀疑,这三个人合起伙来软禁了天成帝,又或者干脆弄死了天成帝。
加上,他最近下的各种奇怪的命令,大臣们私底下不知道累死了多少信鸽,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都想确认自己的生死,不过有的,想给他报仇。
对此,天成帝还有几分自得,他还是有几个忠心的臣子的。
而有的嘛,却是想确定他死了后可以放心造反。
对于这些人,天成帝表示,还是早早送到边境上吧!
战死沙场,他这些老兄弟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飞扬今天就应该到边关了吧?”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到了,明日便可进入鞑靼境内。”
关北望恭敬回道。
今日难得月孤光和关北望都在。
自从关北望伤愈归京后,他们虽然日日都能见面,但却并没有多少时间亲昵。
一来,在皇宫大院不容他们放肆。
二来嘛,时间不允许。
他们两个轮流守着天成帝,每天也只有交接的那一个时辰,能说说话。
天成帝终于引气入体后,倒是不用他们再那么紧张了。
“嗯,走吧,飞扬去了他的战场,我也该去我的战场了。”
天成帝一甩衣袖,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朝大殿走去。
“养病”多日的天成帝终于上朝了。
无论内心真实想法如何,大臣们表面上那都是激动的涕泗横流,争相表达自己的担忧之情。
太子看着他家父皇比他都红润的面庞,还有比他更硬朗的身板,心中腹诽: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得出口,还瘦了、遭大罪了、衣服都松了......就父皇这模样,他怀疑都能把他送走!
天成帝同样感情充沛的感谢了臣子们的关心,然后就继续发布了一系列命令。
“......着信国公许达率十万精兵镇守山海关,信国公黎山率十万精兵镇守嘉峪关.....”
一个个开国大将被排到各个军事要塞。
有的是派到自己的老地盘,有的却被调离了自己的地盘。
那些被排到自己老地盘的将领们毫不迟疑的领命。
而剩下的那些,大部分也随着大流领命了,但心中却直打鼓。
自己的小九九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当然,还有那么几个当即黑了脸,表达了不满。
天成帝也不生气,只笑眯眯道:
“既然你们换了一个环境就打不了仗,那就算朕看错了人,你们便留在京中荣养吧,朕会派其他有能力的人去。”
这话一出,直接将不满的人打成了无能之辈。
“圣上,臣这些年东征西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做,与剥夺臣等的军权有何不同,您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吗?”
“哦?老兄弟们,你们的心......寒了吗?”
天成帝仍旧笑眯眯的,目光从那些武将们身上一一划过。
虽然,他在笑,但被他看过的武将们无不心中一凛。
他们这位圣上养了一场“病”威势倒是更盛了。
“臣等不敢,圣上有命,莫有不从!”
“圣上让我去哪儿打仗,我就去哪儿打仗!”
“臣听从陛下安排。”
.......
“你看,他们都没有寒心,所以你们几个是寒心了吗?”
天成帝手指敲打着金灿灿的御椅子,脸上的笑意已不达眼底。
就这几块沉不住的料还想造他的反?
没见隐藏的最深的那几个都“兴高采烈”的接旨了吗?
“臣.....不敢!臣愿往。”
眼看大势已去,那几人不甘的叩首认错。
“不必,朕说了,朕现在对你们能力持怀疑态度,几位还是回去再研读一番兵书吧!”
武将被天成帝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难缠的文臣。
文臣不比武将。
武将虽然掌兵权,但性子多耿直,并不善勾连。
文臣就不一样了,什么姻亲、同门、座师、同榜......
他们总能找出一种或几种关系,拉近彼此的距离,结成一个个小团体。
然后,在朝堂上同进同退,若是让某个小团体团结了朝堂的大半人,都能将他这个皇帝架成空壳子。
当然,他们现在还没形成气候。
所以天成帝下手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