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闻言,看向南门宇,你看就连南门宇都看出来了,银河对她们娘娘的至纯心思。可是她们娘娘……
杏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对南门宇印象不错,也许他真的……
杏雨下一刻抬头,也许南门国主如果已经想开了呢。是啊,娘娘也是救了南门宇的性命的,是救命之恩呢。
“南门国主,你去南郑已经见过我们……”杏雨开口问道,可还没说完,南门宇眸光一暗,点点头。
“不错,我已经见过念如的坟墓。”南门宇声音哽咽,已经说不下去了,可是,他也急于有一个人能分享他的痛苦,知道曾经的这一段记忆,与他能够一起说说那一个人。
杏雨从上一刻的自我感动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南门宇的这一句话惊地说不出话来,瞬间瞪向南门宇,什么坟墓?
她不在娘娘身边,娘娘出了什么……
“的确,她死的很冤,原本你可以救他,我也可以救……”杏雨还没有开口,少年冷冷的声音突然从杏雨的身后传来,杏雨立刻转头从看少年。
“不是……”杏雨立刻开口,娘娘怎么了?娘娘死了?
“对,不是我杀了她,但是我的疏忽,才会让她身受那般险境。”少年立刻又说道,神情中都是懊悔。
南门宇一瞬而起的怀疑立刻被少年的话淹没在无边的愧恨与自责之中,他何尝不是……
若不是他们的自以为是,以为这一场纷争与她纠葛甚远,以为在一场纷争之中,他能够有更好的谈判资本,这才让念如死了。
杏雨立刻要起身,少年已经死死拽住杏雨的手。
“我的病我比谁都清楚,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不必为了这件事去求人。”少年冷冷地说道,拽着杏雨就走,仿佛是因为杏雨刚才为他求救的话,让他生气。
南门宇似乎比眼前的少年更理解少年的心情,若是他,若是他此刻受了伤,看到念如死在眼前,他也没有要活下去的积极。
“银河,你说什么……”杏雨小声地开口,声音刚出就被淹没在银河剧烈的咳嗽声中,杏雨立刻只能闭上嘴,顺着少年的背脊轻轻拍着,那脊骨似乎要穿破少年的后背肌肤戳出来一般,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戳出来。
“先扶我回去——”少年看了一眼杏雨。
杏雨虽然不想回,可是见银河这般模样,只能先将银河送回马车上再说。
“银河,你怎么出来了?”杏雨说着,心里还是烦乱,主要刚才南门宇的话让她不安,娘娘怎么了?
“你跟我先回马车。”银河看了一眼四周的侍卫,对方所用吃食有一部分是南郑国的,看来他猜的不错,南门宇已经去过了郑都。
为什么空手而回,似乎也找到了原因,坟墓?
难为郑淙元能想出这么一个一了百了的法子,简直就是永绝后患。若是他,他自然也会这样。银河心定的东西,已经心思活络,少一个南门宇总比多一个好,他自然不会蠢到告诉南门宇事情的真相。
“可是,洞里更暖和些——”杏雨嘟哝着。
“我们等会就去。”银河也不跟杏雨多废话,一等杏雨上了马车,立刻关了马车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异样,这才轻声地开口。
“你们娘娘活着的消息,千万不能告诉南门宇。”少年立刻就说道。
杏雨闻言愣愣的……
“南门国主说……”
“你若是郑淙元,你会怎么做?”银河看了一眼杏雨,冷声问道。
杏雨张了张嘴,她是郑淙元?太子殿下,哦,皇上,她自己不会让南门宇带走娘娘。
“可是……”
“以南郑如今的实力能与南门国正面对抗么?”银河不等杏雨开口,立刻又问道。
杏雨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银河,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骗南门国主的?”杏雨不确定地再次开口问道。
“不然呢,这是最有效,也永绝后患的办法。”银河说道。
“你保证?”杏雨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我保证,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带你回去见她。”少年少有的耐心,“你放心。”
杏雨听到此,看了眼前的银河一眼,她自然更相信银河,而且,他亲口说要带自己回去。
“拿上被褥,我们去找个山洞里最暖和的地方,去晚了,就不成了。”少年见杏雨微微红晕的脸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么简单的道理,一想就能想通的问题,浪费他这么多口舌。
“哦,好——”杏雨回过神来,立刻抱着被褥一阵风地就下了马车,马车帘子甩地直响。
少年皱皱眉,简直莫名其妙。
……
“又换了人?”郑念如放下手里的汤羹,看向云娘。
“娘娘,这次到没有换人,这位杜公公倒是十分得皇上的心意。”云娘立刻说道,“只是,这杜公公看上去又不那么机灵,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
拂冬也摇摇头。
“娘娘,奴婢也几次看到那杜公公躲懒,几次候在殿间,等皇上喊了才进去。”拂冬说着,皇上身边没个尽心的人怎么行。
“不过,听说,前日里,长公主来瞧皇上,这位杜公公得罪了长公主,皇上还为他说话呢。”念夏跟着说道,拿进来的一匹蓝绿交染的锦缎来,眼色靓丽,屋外阳光正好,暖风也透着春意吹进来。
“娘娘你瞧这锦缎——”
郑念如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让念夏放下了。
“长公主倒是不常来。”郑念如嘴里说着,脑子里倒没有想什么,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长公主也从驸马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是啊,娘娘,就是居大人,现在还在外面候着。”云娘突然开口,看了一眼自个娘娘,这几天了,娘娘一次也没见居大人,若真的不想见,可是在端王府……
就连云娘也搞不懂自个娘娘在想什么了。
“他闲成这样?”郑念如挑挑眉,“他愿意等就等着吧。”
晨元殿内,郑淙元靠在床榻上,看着近日来的奏折,居南一也将这些日子所做之事一一呈了上来。
郑淙元挑了几件最要紧的,从头到尾看来,也不得不承认,居南一行事稳重、格局远大,就算是他大抵所做的决断也就如此,而男子又有常人所没有的细心,他想到的和他未想到的,居南一都细细陈列下来。
郑淙元放下折子,倒不多见杜公公主动进内殿来。
“皇上,长公主在殿前候着,想求见皇上——”杜公公明显被这长公主吓怕了,也不敢怠慢。
郑淙元皱皱眉,郑天心这两日倒是走得勤,他到不觉得是这位胞姐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一连两次都没开口,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传进来吧。”郑淙元开口,杜公公刚转身要走,人就已经到了殿门口。
“扶训,皇姐给你带了好吃的。”郑天心走到内殿与中殿的中间,很自觉地停了下,忌惮地看着这两尺的距离,扶训说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相安无事。
郑天心立刻眼神会意杜公公,杜公公不敢不接啊。
“皇姐,你自便。”郑淙元挥手,让杜公公不必送进来,杜公公立刻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候在一旁。
郑天心疑惑地看着床榻上的郑淙元,虽然有些不信,可是她也深知她的这位胞弟不会用谎话哄骗她。
“我说,扶训,我瞧着如今你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说不定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依皇姐的意思,应该弄几个奴才试一试,说不定现在也死不了了。”
“皇姐,我的身体自己有数。”郑淙元无奈地放下奏折,郑天心在,他也别想看进去。
“那总不能一直如此,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舍不得郑念如,找个其他的女子试一试,那时她们的福气。”郑天心说道。
“皇姐来,就是为了这事?”郑淙元抬头看向郑天心,他对自己的这位长姐十分了解,别人的事不会这么用心地放在身上。
郑天心被看得有些尴尬。
“也不全是,就是看看你忙不忙?千万不能太劳累了,事情就让那些大臣们去做好了,为我们郑皇族留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郑天心说着,转身看了看殿外,天日见长,阳光不错。
“多谢长姐关心,长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能早些看完早些休息。”郑淙元不客气地说道,他也只是这些天才有精力看这些。
“不急,长姐就这样看着你也是好的。”郑天心摆摆手,“真不吃,我府上的厨子你是知道的,哦,忘了,你府上的厨子也不错,长姐就想不通了,你向来不在这些上面用心,怎么就尽挑了最好的厨子在宫里……”
“皇姐看什么?”郑淙元不回答,郑天心说话的功夫已经朝着殿外看了两次,郑淙元看向杜公公,杜公公一脸委屈,不敢说话。
“没,没看什么?”郑天心回头,天快暗了?这时辰不错呀,人怎么还没来?郑天心狐疑地看向郑淙元,发现郑淙元正看着自己,郑天心不自在的一笑,尴尬之余又豁出去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近日朝政里没什么大事?”郑天心问道。
郑淙元不开口,就看着郑天心,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么闲,这些大臣一个个都躲懒不成。我说皇弟,光看这折子有什么用,折子上写的再好,事实不一定呀,不如传几个进来问问。”郑天心说着说着,索性坐在了椅子上。
“皇姐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郑淙元开口,近日里来晨元殿的臣子不少,他隐约记得几位年轻有为的是居南一新推上来的,有想法、有干劲,的确是良才。
若只是一位,他看在同胞姐弟的份上。
“能有什么事,就是想着,本宫得驸马之位也空缺许久,你皇姐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郑天心抱怨地说道。
郑淙元心里叹一口气,当日驸马去世,他的这位长姐不是说要为驸马守节,终身不再娶驸马么?
如今这才几个月。
“皇姐这是看上了哪一位?”这几日来的有新上的裴仕、曾任左侍郎的伍虚,沐清风一表人才更有可能,沈厚沐貌似并不是郑天心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谁知道她品味变了没有,但也不全是坏事。
“长姐由此想法也无不可,也算是拉拢了一位可靠之人。”郑淙元这样说着,实在是怕自个长姐乱来,到时候更不好收拾。
这些人都是可靠之人,由他做主,郑天心也不敢胡来,郑淙元这样想着,只能先开口。
郑天心闻言,顿时眼眸一亮,那明煌盛开如牡丹的脸庞堆起笑意来。
“本宫就说,还是扶训最了解我,本宫也是想着为皇弟你拉拢人心。”郑天心说着,看了一眼殿外。
“怎么这两日都不见居大人?”郑天心说着,双颊桃红晕染,眼里尽是第一眼瞧着居南一的感觉,她觉得这居大人是越来越有气度。
身旁的杜公公身体一哆嗦,脑子里都是前日里长公主骚扰居大人的情形,他就是路过,绝对是路过……
就是这么倒霉……
郑淙元猛然抬头,皱眉看向郑天心,居南一,怎么可能是他?
郑天心看见过居南一,从来没见有什么想法,所以他早已排除在外。而且,对于他这位长姐的喜好,郑淙元还是了解一些的。
“长姐,居南一不行——”郑淙元立刻说道。
郑天心疑惑转头。
“为什么不行,本宫未曾听闻他已经有了婚配,而且,如今朝政半数在居南一的手中,这种人不抓在我们南郑皇族的手中,岂不是太危险。”郑天心不解地开口。
“皇姐就不怕,对方不乐意,到时候有了二心?”郑淙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居南一不会答应。可是,郑天心说的没错,居南一没有婚配,他一直忽略了这个事实,想来,居南一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
是他疏忽了,什么时候……
“皇弟是对长姐的魅力没有信心?”郑天心说道,“你以为本宫要你下旨,让那居南一不敢不从?”
郑淙元看向郑天心,什么意思?
“放心吧,此时长姐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长姐私下里与那居大人见过,长姐定要是那居南一心甘情愿地做这驸马才行。”
“算了,本不想提前与你说,不过是你的人,总要知会你一声,不是?等着吧,长姐自然有长姐的法子,今日就先回去了。”
郑淙元张了张嘴,他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