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敏感。
听到“陶小姐”这三个字,我心里像是被刺轻轻戳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握着包的手越发收紧。
身旁柳铉面色一沉,冷声道:“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唤太太陶小姐的,若是让先生知道......”
话落,那佣人面色一白,连忙解释道:“铉爷恕罪,我、我也是因为从未见过太太来本家,所以才口不择言的。”
柳铉冷哼一声,看着佣人的眼神发凉,带着浅浅的杀意。
“我不知道黄意美给了你多少好处,但若是有人分不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呵,那便也不用活着了。”
“我的意思,你能懂?”
佣人闻言,连忙道:“我再也不敢了。”
柳铉厉声道:“还不快给太太磕头道歉。”
佣人闻言连忙下跪磕头,可刚跪下就被一道女声喝止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黑色丝绒高领连衣裙的女人从二楼顺着旋梯缓缓走了下来。
女人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头发被高高盘起,发间带着一支紫色翡翠发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应该就是柳墨白的母亲,我那素未谋面的婆婆——柳月清。
站在柳月清身旁的,是许久没见过面的黄意美。
黄意美穿着一身素白纱裙,黑色卷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脸色微微发白,扮演出弱柳扶风的样子。
若非我遭过黄意美的罪,必然会被她的外表欺骗,以为她是朵善良无害的小白花。
我视线停留在黄意美挽着柳月清的手上。
她和柳月清的动作是那样亲昵,刚好证明了之前我听到的那些关于黄意美的说法都是真的。
黄意美确实和我婆婆的关系极好。
我微微定神,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
柳月清看了我一眼,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要罚她下跪?”
“老夫人,不是太太让她跪的,是我让她跪的。”
铉叔脸上挂着礼貌的笑,道:“太太和先生结婚的时候,虽然没有请您和老太爷过去,但是也派人同柳家所有人都说了。”
“可这佣人不知道是记忆不好,还是受到外人指使,见到太太居然喊陶小姐。”
铉叔笑笑:“先生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最忌讳身边人有二心,若是让他知道有这桩事,这仆人还能有命活到明天么?”
“如今我不过是罚她下跪磕头认错,已经很宽容了。”
铉叔抬眸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柳月清:“老夫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柳月清美目微瞪:“我、我可是他母亲,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铉叔笑笑:“老夫人,当了几年人,您还真忘记了自己是蛇,您是不是先生的母亲,有那么重要么?”
“当年您做下的那些事情,早就将您和先生那点情分败光了。”
“这些年,您占着柳老太太的名,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享受先生累积下来的财富,您该知足了。”
铉叔特意扫了黄意美一眼,道:“您别被外人仨瓜俩枣骗了,平白当了别人的刀子,丢了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黄意美连忙扯了扯柳月清的袖子,甜甜道:“伯母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和陶妹妹好好聊聊天嘛?”
我眉心紧了紧,黄意美这声“妹妹”,虚伪得让人直犯恶心。
见一旁柳铉还要说话,我连忙道:“不过是一个称呼,不碍事的,让她先走吧。”
这是我第一次拜见柳墨白的父母。
哪怕柳墨白和柳老太太的关系再不好,我也不想和她闹得太僵。
“老夫人想要同我单独聊聊,这是关心小辈,我应该听长辈教诲的......”
话落,柳月清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算你识相。”
我抿住嘴唇没有说话,低声对铉叔道:“没事的,就一小会儿柳墨白就来了。”
来的路上,铉叔告诉我,柳墨白会在开宴之前回来。
开宴的时间是十二点,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只要捱过两个小时,柳墨白就能回来。
柳铉点点头:“听太太的。”
随后我跟着柳月清和黄意美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阴暗,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里面只有两张圈椅和一张檀木桌。
这样的房间存在于柳家,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脚刚踏进屋子,我心中便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刚想出门,门把手便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