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白掌心的温热落在我皮肤上。
我偏头看着阳光落在男人完美的侧脸上,眉心微微拧起。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自己的男人,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但我心里清楚,我不愿意。
很小的时候,我就承担起了陶家所有农活。
那时赵彩凤总告诉我,她有多么多么不易,为了我放弃了在和大伯在城里的生活。
在赵彩凤这番言论的熏陶下,我比别家孩子更早熟些。
尽管知道很多农活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并不合适。
可每每想到赵彩凤的话,我心中便没有了怨恨,默默干着大人才能做的农活。
身体的痛苦和心中的愧疚,让我越发对赵彩凤口中“一切都是为了你”这句话感到恐惧。
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错的又都是我。
这种影响至今仍然留在我的骨血里。
即便柳墨白是我深爱着的人,我也不愿意日后在他口中听到那句话。
心脏莫名闷痛。
四年前,我和他还住在华容府的时候。
柳墨白曾经受过一次重伤,是被之前在龙脉作祟的妖龙魂魄所伤。
那次他回家时,眼中的沉痛和不甘我至今都没有忘记。
如今他又如何甘心将自己潜心打理出来的产业拱手让人呢?
我怀着心思,看着车子驶过平缓壮阔的饶江,回到了清雅苑别墅大门。
车子刚停在清雅苑大门,顾姨便迎了上来。
她一脸焦灼道:“白先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小少爷和小小姐怎么样?”
见柳清欢小心翼翼将副驾上的黄鼠狼抱在怀中,我微松了口气,也将酣睡的景宸横抱在怀中。
“景宸和念姗没事,顾姨,你照顾一下小月,小月伤得很重。”
顾姨点点头。
“明白。”
说着,她将视线转到柳墨白身上,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
我解释道:“顾姨,让人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柳墨白日后住这里。”
“啊?”
顾姨一怔,连忙道:“是,我马上去办。”
见我们进屋,白爷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依旧穿着件白色中山装,搭配同色裤子,黑色千层底布鞋。
白爷看了眼柳清欢怀中的黄鼠狼,眉心皱了皱,闷声道:“怎么伤成这样?”
不等我回话,柳清欢解释出声。
“柳晗芝伤的,小月也是心急了些,居然和晗芝老祖宗硬着来。”
说着,他沉沉叹了口气。
“这笨蛋说什么宁死也不让晗芝老祖宗伤景宸。”
“晗芝老祖宗本就不喜欢黄家人,也并非真想伤害景宸,却被笨蛋说成这样。”
“晗芝老祖宗一怒之下动了手。”
白爷摇了摇头:“黄家怎么还有这么轴的人?快送去房间。”
语罢,白爷对我道:“染丫头,这姑娘能救,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多谢白爷!”
白爷摇了摇头,嗓音沉闷道:“你是从我房子里嫁出去的姑娘,我早就把你当自家闺女了,和我说谢谢就生分了。”
“你和小白去照顾景宸吧,昨晚灿星那孩子保护念姗的时候,受了乔家祖宗的惊吓,我让清瑶丫头把孩子领走了。”
我点点头。
“多谢白爷。”
道完谢,我抱着景宸和柳墨白一起去了儿童房。
景宸像是累极了那般,由着我帮他把脏衣服换掉,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只是沉沉的睡着。
刚给景宸盖上被子,柳墨白便进了屋。
浅灰色立领衬衫领口被解开了几个扣子,衬衫袖子被挽在精壮的小臂上。
他端着盆温水,看了我一眼,温声道:“我来吧,趁他还没醒......”
说这话时,柳墨白眼神里带着些许低落。
我起身让开位置,看着柳墨白将浅蓝色毛巾沾湿,小心翼翼地给景宸擦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一个父亲只有在孩子睡着的时候,才被允许以父亲的身份,照顾自己的孩子。
柳墨白心中应该很痛吧。
当初他也是殷殷期盼着孩子出生的那个人啊。
帮景宸擦完脸,柳墨白将毛巾放回盆里,道:“刚才在车上,你一共看了我三十五次,每次眉毛都是皱起的。”
“我们谈谈吧......”
我脊背一僵。
原来刚才他一直没有睡着,而是在看着我。
沉默几秒后,我点点头。
“嗯,我确实有话想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