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只岛,珊瑚宫外,某处无名空地。
浓郁的水元素令空气中都似乎有飘起的泡沫,在草叶上凝成晶莹的水珠。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这里的安静祥和。
这片空地是个不规则的圆形,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高度在二十米以上,非常安全。
前提是不失足掉下去的话。
一个额头上裹着蓝色头巾的反抗军士兵率先冲到空地。
一共六人迅速到位,在空地上乱七八糟地排成一列。
祝觉则径直走到中央,正对着六人。
海只岛反抗军以三人为一队,别看就六个人,实际上已经是火枪一番队和火枪二番队的全部队员了。
放眼望去,六个人里的站没站相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还有往牙齿里抠菜叶的、挖鼻孔的、挠屁股的……
见状祝觉眉头微皱,考虑究竟能不能在这些人身上完成服从性训练。
因为海只岛说白了就是个渔村,总不能指望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见过正规军队训练时的样子,明白什么叫做纪律。
不单是祝觉在皱眉,火枪一二番队的队员也是心里没底。
对珊瑚宫心海的指派没有任何怨言,他们心里更多是迷茫。
名义上他们隶属于珊瑚宫反抗军,实际上每天做的事情跟开战前没什么不同,打渔种菜,做的都是后勤,战场可是一次都没上过。
一开始,这些村民只是以为受伤的兵员太多,终于要让他们后勤兵上前线了。
然而到这里时,才发现他们的教官居然是个生面孔,既没有神之眼,也不见手里的老茧,皮肤也是白得跟没晒过太阳似的。
这不免让他们开始怀疑,祝觉是不是欺骗了他们的巫女?
毕竟他们从小就在比较封闭的环境中长大,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科技,什么教令院的机关蜘蛛、枫丹的枪炮,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认为是传说中的东西。
碍于信仰的缘故,不敢质疑现人神巫女的决定,这才对祝觉保持表面尊敬。
至于被当成骗子的祝觉,只是对着不远处的稻草人开了一枪。
砰——!
闷雷般的轰鸣,弹丸在命中稻草人的刹那,稻草炸裂地向后喷溅。
六个村民浑身一震,没站稳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祝觉手里的火枪瞠目结舌。
祝觉吹去枪口的白烟,耍了个枪花后把枪托靠在地面。
“全体都有,立正!”
队员心里的质疑早就随火枪的白烟一块儿烟消云散,歪七扭八地站直身子,脸上还带着激动。
“这啥玩意儿啊?恁带劲啊,有这玩意上战场不得把幕府那帮狗日的脑壳给轰碎咯?”
“安静!”
祝觉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是珊瑚宫样任命的祝教官,是来训练你们的!在火枪使用上,有不懂的事,可以问我,我会亲切地告诉你们!”
“现在,请大家做自我介绍,每人把自己的出身、姓名,介绍一下!”
“从你那儿,开始!”
祝觉伸手猛地指向最左边那人。
被指到的人瘦的跟竹竿似的,向前一步喊道:“是!海只岛岛民,反抗军现役士兵……”
祝觉毫不客气地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他。
“没有劲儿!根本听不见,重来!这么小声还想学打枪!”
竹竿梗起脖子:“是!海只岛岛民,反抗军现役士兵,火枪一番队队员,淳平!”
“好!下一个!”
听他们喊这么大声,第二个队员倒是学乖了,一开始就尽可能大声吼道:
“海只岛岛民,反抗军现役士兵,火枪一番队队员,久野!”
“好!很有精神!下一个!”
第三个队员搞不明白祝觉的目的,只觉得莫名其妙,脸上带着快绷不住的笑,见祝觉瞪着他,连忙调整表情。
“海只岛岛民,反抗军现役士兵,火枪一番队队员,小吉郎。”
“没有劲儿!教官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重来!”
“海只岛岛民!反抗军现役士兵!火枪一番队队员!小——吉——郎——!”
少年的嘶吼声在山壁间激起回音,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祝觉把火枪当烧火棍使,灼热的枪管掠过小吉郎的鼻尖,吓得他踉跄后退半步,灼热的温度令脸上的绒毛发出一股焦味。
“身子站直!”祝觉的枪管重重拍在小吉郎后腰,“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记住这个角度,站到日落为止!”
看着眼前脸上还带着不忿的火枪队队员,祝觉有些可惜。
日本海军向来有精神注入棒的传统,如果是美少女的话,他就能一手拿着烧火棍一边问:“烧火棍和这根棍,你要选哪个?”
而现在只能用棍子狠狠抽他们的屁股。
远处树荫下,珊瑚宫心海捏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一旁看着训练场的五郎耳朵耷拉下来:“这……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善不为官,慈不掌兵。”心海凝视着站军姿中的火枪队,“先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有用的话……反抗军的纪律是该提高了。”